贝尔用手支撑在地面上,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现在脑子有点晕晕的,但还是逼迫着自己不停思考。
怎么办怎么办?我得快点思考,可是头好疼。
兰卡斯特缓缓的抬起双手,猛然在空中一个反转,接着再轻轻向下虚按,只见黑发青年的手掌上浮动起青色光芒。
贝尔顿时感觉自己的全身仿佛万箭穿心、肠穿肚烂,他痛苦的半跪在地上,身躯颤抖着。
“兰卡斯特!你不能杀我!你妹妹是自杀的!”
“啪!”清脆的耳光声,贝尔被打翻在地,前一段时间他被奥苏伯尔扇了巴掌的脸刚消肿没多久,俊秀的脸庞再次肿了起来。
很明显这一次兰卡斯特的力度要大得多,贝尔嘴里飞出了几颗带血的牙齿。
贝尔仰起因疼痛而狰狞扭曲的面容,用尽全身力气凄厉叫嚷道:“兰卡......斯特,你杀了我,你也一定会死的!你会为我陪葬的!我父亲是不会放过你的!”
兰卡斯特冷峻的脸庞上露出一丝轻蔑,青色光芒从他手掌分离出来,锋利如刀片的青光带动起无数细小气流,旋转的落在贝尔身上,紧接着就听到震耳欲聋的惨叫声。
贝尔的衣物和血肉的碎屑四处飞溅,他浑身上下精美的衣裤完全粉碎,身体由于难以忍受的痛苦而卷曲的躺在地上,一丝不挂的身躯遍布鲜血,差不多被剥了一层皮下来,仿若一个血人。
这时,维多里诺闻声而来,因为背部的受伤,所以他才珊珊来迟。
贝尔已是血肉模糊,发出微微的呻吟声,无从分辨他到底是谁。
但维多里诺很确定躺在地上的这个血人,除了贝尔,不可能是其他人,看到贝尔不忍直视的惨状后,维多里诺很快就坚持不住,在角落边上吐了起来。
兰卡斯特走到维多里诺身边,用魔法给他止住了血,说道:“我对治愈方面的魔法不是很精通,只是简单帮你缓解住伤口的恶化,你要自己去请治疗师。”
“兰卡斯特,西塞罗......真的死了吗?”
维多里诺还想再确认一下,他希望这一切都是贝尔欺骗他。
“是的,她已经......死了。”
这下维多里诺不再多言,他和兰卡斯特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唯一的交集就是西塞罗。
他不喜欢兰卡斯特,因为这个人很不合群,沉默孤僻,很小的时候,一群小伙伴聚在一起玩耍,有大有小,西塞罗每次都在,而兰卡斯特每次都不在。
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发现兰卡斯特和他们完全不是一路人,他的优秀是其他人望尘莫及的,无论是武技还是魔法的运用,那么的无可挑剔。他总是独来独往,西塞罗说他喜欢闷在家里看书,看的内容晦涩难懂。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维多里诺能感觉得到,兰卡斯特对于西塞罗的情感,不止于兄妹。
早在兰卡斯特去往王都魔法学院之前,附近几个村子的小孩都会集中去教堂上学,由神父教授他们基础知识与光明神教的教义,维多里诺在这时就已经感受到兰卡斯特的异样了,其他的兄妹关系亲密也不会像他这般,兰卡斯特把西塞罗的话当作神谕,每天念叨的都是她,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连上课时间也盯着她看。
维多里诺也提醒过西塞罗要注意兰卡斯特,然而西塞罗只是沉默,并没有正面回应自己。
直到后来,王都魔法学院录取了兰卡斯特,大伙们都以为他会为了西塞罗留下,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兰卡斯特这次没有选择西塞罗,而是独自前往王都魔法学院就读。
第一年,兰卡斯特放假回来过一次,但逗留了没几天就离开了,第二年他没有回来,第三年他回来了,却是如此的晚。
“除了这个人,还有其他人吗?或者说,你知道他的同伙吗?”
兰卡斯特指着躺在地上的血人,向维多里诺问道。
于是维多里诺就把贝尔弗吉里奥等人的恶劣行径一并告知兰卡斯特,同时也把科隆老乡团的名单提供给他,因为他知道,兰卡斯特是要去清算,而他自己也想为西塞罗报仇。
对报复人员确认再三的兰卡斯特,转身拉扯着贝尔的头发,想就这样把他拖走。
维多里诺看向眼前这个珊珊来迟的黑发男子,莫名的怒上心头,指责说道:“据我所知,这个时间所有的学校学院都已经放假了吧。这个人渣的妹妹也是王都魔法学院的,她早就回来科隆了,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之前都去干什么了?”
“我留在学院的实验室做研究了,有些理论我还没理解通透。”
虽然对方的语气很不友好,但兰卡斯特知道现在的维多里诺很生气,他并不打算往枪口上撞。
“研究?究竟是什么研究能比自己的妹妹更重要!你如果能早点回来,也许西塞罗就不会出事了!”
维多里诺知道自己是在无能狂怒,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兰卡斯特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但他就是忍不住,性格如此,冲动急躁。
兰卡斯特没有回复他,只是继续拉着贝尔的头发,拖着他离开。
“对了,你的那些朋友......均已惨遭杀害了。”
兰卡斯特在走了几步后,犹豫再三,最后决定还是通知维多里诺一声。
“你说什么?”坐在地上的维多里诺猛地想站起来,但动作幅度过大扯到了伤口,痛的他又坐了回去。
“等你回到家,就知道了。我先走了,再见。”
兰卡斯特拖着贝尔离开这条偏僻的小巷子,明目张胆走在大街上。
街上的行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被贝尔身体摩擦过的道路,已沾上骇人心神的血迹。
贝尔头发被拉扯着,没有衣物与表皮保护的躯干,磨损着粗糙的地面,让他发出虚弱而绝望的哀嚎,他想呼救,但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贝尔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人观赏着的猴子,痛苦与难堪充斥着他的脑壳,而兰卡斯特犹如走入无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