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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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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每一次来,都有着一种莫名的紧张和仪式感,这次也不例外。

塔妮娅姐姐牵着我的手,跟在威尼尔大人的身后。而桑琪雅和莉尔曼,则是并排的走在最后面。

王宫的一些管家和仆从看到我都是露出了陌生的表情,但是我是跟着塔妮娅公主殿下和威尼尔公爵大人一起来的,他们也给我献上了最高尚的问候。

这拘束感我是真的一点都不习惯。真不知道我来这到底是干什么的,或许是,来给塔妮娅姐姐镇场子的?

等我们到了这个贵族名流的宴会,代表着华伦帝国第三皇女塔妮娅?华伦斯坦的坐席上时,我才发现,我们似乎真的是来镇场子的。

因为塔妮娅姐姐的坐席处基本上是没有几个人的,就算有,也只是一些熟悉的人,蕾克丝,金毛还有几个算是叫的出名字的人。

而反观华伦帝国第二皇子吉尼亚?华伦斯坦的坐席处,就设立在塔妮娅姐姐的对立面,则是人山人海的,那些青年贵族无不是跟吉尼亚在勾肩搭背,还有许多贵族小姐看着吉尼亚的眼睛中满是痴迷,甚至还有一些资深的老贵族,还在和他高谈阔论,谈笑风生。

那家伙,原来这么受欢迎的吗?那家伙,原来是一个有修养的人吗?但是这时,我也想起来两年前,吉尼亚看我的那种贼溜溜的火热眼神。或许他现在的样子,是装的也说不定呢?

但是这样有什么好处呢?应该是为自己的王位争夺,打着小算盘吧。顺便,也可以恶心塔妮娅姐姐一把。看塔妮娅姐姐这一脸冰冷的表情,估计算是被他给恶心到了。

「殿下,你可别着了二皇子的道了。他能隐藏的这么好,一定有着两手的准备的...至于出去透气这种事,还是别再去的好。」

「要是被那群家伙认为我们是害怕了,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一旁的金毛看到塔妮娅姐姐的样子,也是低声的劝慰着。(虽然私底下是叫着塔妮娅,但是在正式的场合,礼节不能少,该叫殿下还是叫殿下。)

「我知道的,阿迪斯哥...卿。」塔妮娅姐姐舒了一口气,喝了一口红茶冷静了下来。

听塔妮娅姐姐说,本来两派的人是势均力敌的。但是由于塔妮娅姐姐中途偷偷去了圣诺丁学院,使得吉尼亚派的人疯狂炒作,说第三皇女在“国难”当头,丢下臣民独自逃跑之类的。

使得本来就不稳固的塔妮娅派瞬间动摇,连否认都没有来得及,内部就已经土崩瓦解了。这之后的一年里,他们的确实没有再见过塔妮娅姐姐了,也许是越来越心灰意冷了吧。

估计塔妮娅姐姐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曾经信任过的人,会如此之快的倒戈吧?也不知道,吉尼亚给他们灌了什么**。

在替塔妮娅姐姐愤愤不平的同时,我也是坚定不移的站在了塔妮娅姐姐的战线上。塔妮娅姐姐本来就对王位没有兴趣,但是迫于自己的二皇兄并没有管理一个国家的才能,才勉强的参与了王位的争夺。

而就在塔妮娅姐姐前言刚出,「父王的病会很快就康复」的时候,国王陛下汀达斯就写下了一则通告,通告里隐晦的指出,一个国家,不能没有管理事务的人,所以选出一个继承人,是有必要的。

这也是不久前的事,这场战争,还没开始,就已经确定了胜利者,这很不公平。

「二皇妹,你终于回来了啊。你出去透气的时间,似乎有点久啊?」随着吉尼亚的一句有些刺耳的声音,宴会上的大部分目光都转向了我们这边来了。

「我还以为你已经落荒而逃了呢。」

「亲爱的二皇兄,瞧你说的什么话。接下来,就算你夹着尾巴滚出去,我也不会再出这宴会半步的。」看着塔妮娅姐姐似笑非笑的眼神,总感觉,有些瘆人。

我不知道塔妮娅姐姐此时在想什么,我能做的,也只有紧紧握着她的手了。这时,我也感觉到了吉尼亚看向我的目光,简直同两年前如出一辙。

「那样就好,我亲爱的妹妹。」

「那我们接着开始讨论王国的财政问题吧...」

吉尼亚讲的头头是道,但是从他生疏的口型来看,他似乎是预先背下来的。至于塔妮娅姐姐,自然是不可能落到下风了。

这种问题,我是帮不上忙的,毕竟我又不懂,只能在一旁默默的为她加油了。

至于那些贵族,正一边享用着美食和茶点,一边看着两位年轻的继承人的激辩。时不时的还指点着两下,倒也是清闲。

忽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仆。看她的服饰,似乎还是王宫中特有的。

这位不认识的女仆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女仆东张西望了一下,在在确定了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时候,她小心的凑近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陛下召见你,缇娜?因菲斯特小姐。」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我不由得兵荒马乱。他这个时候,找我做什么!我能不去吗?不过,国王陛下的召见,我敢不去吗?

这次召见,似乎是秘密召见来着。于是我就跟塔妮娅姐姐说了一声去方便,然后跟着这个女仆一起偷偷的溜走了。

不一会儿,在这个女仆的指引下,我来到了这个国家的国王的房间前。这是个充满着浓厚治愈气息魔法的房间,站在门外就能闻到一股药剂的味道。

抱着意味不明的心理,我敲响了房门。

「进来吧。」随着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入我耳中后,我也能确定这房间里的人确实就是国王汀达斯,丽丝酱的父亲的声音。不过听他的声音,好像比以前更加的嘶哑和虚弱了。

我实在是无法理解,是怎么样的病,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打击成这样。以前说是心病,我还能理解,但是现在看着这个要强的知天命之年的男子,瘦成的一个皮包骨头,两鬓苍白的样子。我就知道,他得的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我不明白,明明国王都那么病重了,为什么那些贵族不担忧国王的生命安全,反而是支持王位的争夺呢?

「咳咳...缇娜啊,不要拘束,随便坐吧。」

话说这么说,但我也只是靠近了他的病床一些,并没有选择坐下。

「是吓到你了吗缇娜?那接下来我这样和你谈话,会不会好点呢。」在我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汀达斯对自己不知道施展了一个什么样的魔法,使得刚才自己的那副迟暮的模样,变得只像是一个普通的带着虚弱和病态的中年男人。

这时,我也似乎有些明白了。原来是他一直在隐瞒自己的病情吗?为什么?

但是,汀达斯却不打算跟我扯这个话题了,他也直接说出了召我来的目的。

「缇娜,我想以你朋友的身份,跟你好好谈一谈,可以吗?」我直视着他污浊中带着几丝清澈的双眼,然后点了点头。

「缇娜,你认为我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

「不是。」我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斩钉截铁的语气不容置疑。而他似乎也料到了我会这么说,脸上布满了苦笑。

「缇娜,那你认为我是一个合格的国王吗?」

我犹豫了一会儿,但是想到以前发生过的一些事,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回应了他,「也不是。」

「为什么?」汀达斯似乎有些惊讶,惊讶之中所带的疑惑和几分愠怒,仿佛不理解我为什么这样说。他自己似乎认为是,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国王。

但是,哪有他想的这么好。

「就拿华伦帝国的精英骑士团来说。两年前,他们驻守在帝国的边境,足足有一万两千名的精锐。但是这坚固的防线,却被五千多个吸血鬼给毫不费力的给突破了...」

「还有,加入骑士团的门槛太过低廉,以至于什么人都能做一名有“正义感”的骑士,然后借着自己的权利,为非作歹。我就见过几个乱收平民保护费的巡查骑士...」

「而且,帝国内暗藏着的半魔人,追捕她的也不是帝国的骑士,而是别的组织的人。那些骑士整天花天酒地,甚至是...去某些地方春宵一刻,祸乱民女之类的...恐怕陛下你是不知道的吧?」

「趁着国王陛下不处理事务的时间,为非作歹的可不仅仅只是那些骑士啊。所以说,凭着帝国骑士的毫无管教,帝国的秩序的毫无公平可言,平民也不知道真正的该拥护谁来看,陛下,你还认为自己是一名合格的国王吗?」

我的话虽然引起了他的深思,但是他脸上却是出乎我意料的平静。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亲爱的国王陛下!

「这只是表面上的现象而已,以后你会明白的。」

表面上的现象?那你告诉我更深层次的意义啊!为什么,要弃那些无辜之人不管不顾啊!

「并不是不管不顾,而是为了施展大义啊。啊哈哈,缇娜,说好了以朋友的身份好好谈一谈,居然谈到这么沉重的事情了...」

「放心吧,只要我还在这世上一天,我一定会还他们一个公道的。」

.........

「只不过很快,我就会不在了。」汀达斯看着缇娜离去的背影,在心中默默的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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