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回到草棚准备睡下的时候,法列娜却站到了我面前,我有些疑惑,问她有什么事吗?莫非是睡不着,想要到姐姐的怀里撒娇了?
但是我亲爱的妹妹一开口就让我开不起玩笑来了,顿时就僵在了那里。
「芙丽雅,姐姐,是你,害的吧?」法列娜毫无情感色彩的看着我,脸色冰冷的可怕。
「你在说什么呢法列娜,我怎么会害芙丽雅呢...」我强颜欢笑着,脑海中不断想着应该怎么瞒过去。
「昨晚,我听到了。」法列娜伤心的流出了眼泪,看的我很心疼。
「为什么?」
「都是为了你和法蕾娜姐姐啊。」我苦笑一声,我说的实话恐怕法列娜也不会相信吧?
果然,法列娜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她留下了一句「最讨厌你了」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了内心空落落的我。
那之后,法列娜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但庆幸的是,她也没有把芙丽雅的事情说出来。所以说,我为什么要庆幸呢?
几天下来,芙丽雅就一直跪坐在那个鸟笼里,蕾奥娜要她唱什么,她就唱什么,眼神昏暗无光,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
「我明白现在的我还对抗不了那个恶魔,所以我要逃走,我要变强之后再来将他们碎尸万段,然后再来把芙丽雅救出来。」
「我特意在围墙上留了一个洞,就是做的这个打算。」
「你们谁要跟我一起逃跑的吗?」
一天晚上,霍克愤愤的开口,似乎是已经忍耐到极限了。呵,芙丽雅哦,勾引了一个男人为你而拼命吗?真是恶心。
我知道他这次去是九死一生了,那些魔族一定也有所防备的。我看能不能劝劝她,好歹也是伙伴,也不能看着他去送死。
索性我就跟着霍克一起去了,就算霍克心意已决劝不了他,我灵敏的感知力和嗅觉也能派上用场。
法蕾娜姐姐拼命的阻止我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但是言必出,行必果。法列娜居然不阻止我,稍微有点伤心啊,不过我估计她心里想的是让我死了更好吧。
趁着夜深,我和霍克悄悄的走了出来,走路都没有发出一点的声响,那堵围墙近在咫尺了。但是很快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太过顺利了,而且这样子感觉,就好像是故意让我们没有防备一般。
突然,一阵破空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入耳的是什么东西刺进了血肉里的声音。抬头一看,我立马就被吓坏了,只见霍克大张着嘴巴,他的喉咙被一把尖刀给刺穿了。
看着眼前霍克的惨状,我忽的警醒了。那把尖刀是从很远的地方投掷过来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也顾不上还在垂死挣扎的霍克了,我以平生中从未达到的速度,回头向着茅草棚奔去,我,不想死啊。
一跑到茅草棚内,我就像做贼回来一样,紧紧的关上了门。接着我全身颤抖个不停,就这么缩在了法蕾娜姐姐的怀抱里,因为太过害怕,眼泪流出来都浑然不知。
法蕾娜姐姐并没有开口向我询问什么,她似乎是已经结果了。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抚着我的后背。
可是还没等我喘过气来,我紧紧关上的大门就被狠狠地踹开了。
我听到动静,一下子就躲到了法蕾娜姐姐的身后,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
进来的正是伊利克,他此时浑身浴血,狰狞的面孔上写满了残酷,更可怕的,他手中提着的,是霍克的头颅,血,拉出一条很长的血线,然后滴在茅草上,红的渗人。
「还有一个,是谁?」伊利克几乎是咬着牙齿说的,几个字就这么从他齿缝里钻出来,像是来自地狱里的福音。
我以为我就要被杀了,我以为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但在这时,法蕾娜姐姐贴近我的耳边说道,「法妮娜,谢谢你一直在守护着我们。最后,就让姐姐来守护你吧。」
顿时,我泪如雨下。我想站起来承认是自己,但是腿却在抖个不停,我想说些什么,但是无论怎么样我都开不了口。我恨透了自己。
「是我。」法蕾娜姐姐站了起来,她此时的背影,是那么的高大,而我,却是如此的懦弱。我拼命的捂住了法列娜的嘴,然后紧紧的抱住了法列娜的身体。
任凭她的拳头落在我身上,我也没有丝毫的放松。
「看好了,这就是逃跑的下场。」伊利克说完便一把抓住了法蕾娜姐姐的头发,然后一刀把法蕾娜姐姐的头给砍了下来。
那一刀,狠狠地砍在了我心上,一生都无法磨灭。这时,怀里的挣扎也弱了下来,法列娜就这么昏死了过去,她的嘴角都被自己咬出血来。
抱歉,法列娜,抱歉...
在那之后,法列娜再也不会露出任何表情了,她不会哭,也不会笑。看到我都是绕道而行。
晚上我不要命似的抱着法列娜,求她原谅我。但是我再也抱不住她了,她会拼命的反抗,有一次甚至是直接咬下我的一块肉来,然后直接吞入口中。那样子,恐怕我是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了。
我只能等她睡着了的时候,跪在她面前,抚摸着她,说着对不起,泪也不止的流。
只剩下两个人后,城堡的清洁工作自然是更加艰难了,我们五天至少有两天完成不了任务,即使我们已经很努力了。久而久之,被鞭打的日子也习惯了,习惯伤痛,这可不是个优点啊...
直到有一天,蕾奥娜又买来了两个奴隶,是两个人类,纵使穿的破破烂烂,也掩饰不住她们散发出的独有的魅力。
但是这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跟我们一样,沦为奴隶了?
让我奇怪的是,她们并没有太过恐惧的感觉,而且还有心思在一起嬉闹,不由得也让我羡慕起来,真好啊,真奇怪啊。
经过接触,我也逐渐的认识了她们。有着一头蓝色长发的女孩是叫塔丽丝来着,那个雪白长发的小姑娘叫缇娜。
我时不时的跟她们讲一些城堡里的规矩和相关事宜,她们是对我感激涕零。似乎,意外的好相处呢?呵呵,人类,真是好骗啊。
或许,能利用她们,让我和法列娜能更好的活下去。但是,当我想再进一步熟悉她们的时候,她们居然对我有些防备了,切,真是没劲。
不过,她们也有些用处。多亏了她们,我和法列娜的清洁工作总算不是那么繁重了,也少了鞭打,还真是谢谢你们了啊。
一天,那个叫缇娜的人类小女孩被伊利克给踢了一脚,那满是充血的伤口,啧啧啧,看着就疼,不过没被鞭打已经算是庆幸了好吧?
看着缇娜躺在塔丽丝的大腿上,后者还帮她揉着伤口的样子,我不禁看向了一旁正在熟睡的法列娜,诶,我也好想和妹妹亲热啊...
就在这时,我看到塔丽丝的手中闪起了一道绿色的光辉,治愈魔法!?她居然还能用魔法?我们不是都被禁魔了吗?为什么?她依然能用魔法!
在我的震惊之下,塔丽丝回过头来,食指放到嘴边轻轻的嘘了一声,似乎还有点小俏皮。我只能无声的点了点头,然后对她升起了警惕。
种种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塔丽丝是不是特别强,所以禁魔魔法对她没用?要不要告诉伊利克?想了又想,我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再说了,还去取悦魔族,我怕是疯了。
我本没有和她们作对的想法,而且她们还有会魔法的人,更是让我生不起跟她们作对的念头。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在一次清洁工作中,我正在认真的擦拭着一个花瓶,据说这个花瓶是蕾奥娜最喜欢的呢,我得小心点。
忽然,在这微冷的天气中,一阵阴风忽然吹进我的衣袖,我顿时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而就在这时,那个花瓶毫无征兆的,脱手而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啊啊啊!我完了!我完了啊!会死吗?会死吧!我这时疯狂的在脑海中想着对策,当我看到正站在不远处的缇娜,而且那些花瓶的碎片大部分都在她脚下时,我不由得疯狂了起来。
抱歉啊,人类,为了活下去,我只能这么做了啊。
「是她,是她打碎的!」面对着伊利克满脸怒气的质问,我毫不犹豫的将矛头指向了缇娜。
但是她们却和我不停的对峙着,啊,真是烦死了,乖乖的承认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争辩啊!可恶,可恶啊!
「给我闭嘴。」伊利克似乎有些烦了,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水晶来。那是意象水晶,难道?我的心中顿时就不安了起来。
接着那里面储存好的画面一览无余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那是我打碎花瓶的场面,怎么会这样!我的手脚顿时就冰冷了起来。
这是,骗人的吧?
「明明是最低贱的奴仆,居然敢欺骗主子?什么胆子!」伊利克手上的鞭子如同雨点一般,密密麻麻的抽打在我身上,好疼,好疼啊!我疼得哇哇大叫起来。
我看向周围的人,她们无一不都是怜悯的眼神。我讨厌这种眼神啊...
我都被伊利克抽打的没有知觉了,我就要这样被活活的抽死吗?就在这时,法列娜挡在了我的面前,顿时,狂风骤雨般的鞭子都落到了法列娜瘦小的背上。
不要啊,法列娜,快让开啊,这是我犯下的错啊,法列娜快让开啊!但是此时的我已经无法动弹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替自己承受着。我讨厌这样啊,为什么,我不能勇敢一次啊,为什么,每一次犯了错,都是自己的亲人来承担啊 。
有谁来,有谁来救救我们啊。
就在这时,那个被我所陷害的人类,她走了出来,帮我们开脱,真是可笑啊。当我们真的活下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们了。
当晚,法列娜就去跟她们道歉了。看到法列娜瘦小的身影跪倒她们面前,我有一种想哭出来的感觉,够了啊,法列娜,已经足够了啊,我本来就欠了你许多了,不能再委屈你了啊。
就当我想挣扎的站起来的时候,法列娜走到我面前,硬生生的把我给拖走了。茅草不停的摩擦着我的伤口,疼的让我冒出阵阵冷汗,但是我强忍着不叫出声来。
最终,我还是态度无比诚恳的道了歉。我可以对得起任何人,但是,唯独对不起法列娜啊。
在道歉过后,我和法列娜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在这越来越寒冷的天气下,我抱着法列娜一起取暖她也不会反抗了。
但是,那疏远的态度仍然还在。也是呢,我对法列娜造成的创伤,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弥补过来的啊。
天气越来越冷,外面的雪也越堆越高。纵使我们四个缩在一起取暖,但是塔丽丝还是生病了,还病的不轻,似乎已经在临死的边缘了。居然会被冻死吗?弱小的人类啊...
缇娜在得知了塔丽丝的病情后,急忙的跑了出去,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想找魔族来帮忙啊。但是,魔族又怎么可能会帮忙呢?我放弃了呼喊,算了,就这样吧。
没过多久,在昏迷之中的塔丽丝醒过来了,她得知缇娜去找魔族来帮自己时。立马用魔法缓解了自己的病情,也同样不要命的冲进了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我一定要去救缇娜,你们自求多福吧。」
自求多福吧,如果我能有她们一半的勇敢和执着就好了啊。
在这之后,她们再也没有回来过。那个伊利克也没有再来催我们去工作,送饭给我们吃。
那个蕾奥娜似乎也忘了我们。
我们就这么待在还算温暖的茅草棚里,过了好久,好久。久的地龙的尸体都被我们吃的一干二净了,外面的雪堆积的已经有半人多高了。
直到有一天,我们的房门被一群人类的骑士打开了。当然,这也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