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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魔法少女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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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目圆清醒地认知到,自己正在做梦。

她正处在一个极其空旷的大厅。黑白相间的地砖覆盖了圆盘,而她,正是那颗名为【国王】的棋子。她却没有一兵一卒。

她感受到了一种无法形容、不可名状的恐慌感。那种无法逃离的、注定的什么东西。

不受控制地,她开始奔跑。

这让鹿目圆更加确定了自己正处于梦境中。

她仍然理所当然地拼命奔跑,仍然理所当然地对这个场景感到恐惧。

她跑上钢琴的琴键,一步黑,一步白。她跑出噬人的回廊,黑白的扭曲漩涡好似一张血盆大口,吞噬着来过的一切事物。

“哈……哈……哈……”

她想要喘息,想要得到些什么反馈,却绝望地发现这个场景发不出任何声音。

没有脚步声,没有琴音,也没有呼吸声。什么声音都没有。这个梦中的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

呼吸随着奔跑变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她仍然无法停止奔跑。

闪烁的【安全出口】的标识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鹿目圆的视野环顾了一遍四周,便自然而然地继续按着绿色标识的方向逃离。

扭曲的光线,扭曲的声音,扭曲的场景,扭曲的认知。

在这(梦)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怪诞。那么可怖。

鹿目圆的眼前已经变得一阵黑一阵白——她在现实世界里都没有这么高强度运动过!

终于,在她力竭倒下之前,她来到了此行的终点。那是一扇【黑白】的铁门。

原来不可名状的恐慌已然消逝不见,但鹿目圆仍然向着那个【出口】伸出了手。她似乎想要追寻什么东西。那种感觉,从逃离转为追寻。

在握住把手时,她第一次在梦中感受到了所谓的触感。那种冰冷彻骨的侵蚀浸入了鹿目圆的手掌。

好冷。好想放开。

但追寻着什么理所当然的事物的她,并没有停下,在那嘈杂刺耳的钢铁摩擦声中,打开了大门。

“嘎吱——”

随着出口敞开的,还有鹿目圆的触觉与听觉。

视野豁然开朗。

鹿目圆抬头望了一眼,便感觉呼吸一滞。

那是一棵巨树。她早已干枯死亡,但她的枝干却依旧屹立于大地之上。在昏黄的大地上,狂风呼啸,而她就像是一只巨人的手臂,正要醒来。

但这也仅仅是感觉罢了。真正让人毛骨悚然的并不是她。

“呵呵,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究竟是狂笑还是悲鸣?鹿目圆并不知道。

身着夜礼服的人偶倒挂在一个浮于空中的巨大齿轮之上。

惨白如漆的皮肤,身着华丽服饰的舞者依托着齿轮,开始起舞。整片天空都是【她】的舞台。【她们】的舞台。

欲消除所有命运的不幸、欲将地上以魔法埋葬、

将全人类卷入戏曲中、为此行动的舞台装置。

倘若此世间一切皆是戏曲,便不再有什么事值得悲伤。

就算那或许会是个悲剧,但,它只是在按着剧本演出。

在魔女之夜,戏剧停止,地球早已连一圈都不再转。

故事不再转换。

明天、后天,皆是魔女之夜。

崩毁的高楼失重,并以她为舞台中央开始飞速旋转。石块在聚拢地过程中不断掠过鹿目圆的头顶——也许只要被触碰一下,她的身体就会发生难以辨认的惨剧。

不知来源的绝望与悲伤涌上晓美焰的心头,随即溢出。

压抑。恶意。压抑。恶意。压抑。恶意……

鹿目圆感觉自己已经难以呼吸了。

压倒性的绝望。

但在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那是一个少女。

缎带般柔顺的黑发,漂漂亮亮的衣服,与小圆相似的娇小身材却负担着大量她完全不认识的装备……另外,鹿目圆感觉这张脸很熟悉。

究竟是在哪里(什么时候)看见(相遇)过呢?

还没来得及细想,那黑发的女孩就如子弹般冲向了那个存在。

反坦克火箭筒、火箭推进榴弹、迫击炮、置地对舰飞弹、巡航导弹……多到数不清的现代重火力在她一人的控制下齐齐向那恶意的集合射去,却只在那白漆色的脸上留下了些许伤痕。

这种怪物,真的能击败吗?

很快,女孩就被一粒流矢魔弹打落在地。

被少女的出现冲淡的压抑感再次重重地压在鹿目圆的心头。完全无法抗衡。

虽然潜意识里知道那个女孩不会被如此轻易地击败,但鹿目圆还是惊叫出声。

“好过分……焰……”

无意识地,鹿目圆的嘴里吐出了那个女孩的名字。

原来,那个女孩叫做焰吗?

“没办法啊,只有她一个人的话负担太重了。”

“但是她也是做好了觉悟的。”

鹿目圆转过了头,与她对话的是一只白色的生物。但鹿目圆无暇顾及它。

又是一次致命的攻击。那个怪物将一栋拔地而起(字面意)的大厦摔向了焰,焰躲闪不及,被拍打在墙壁上。

虽然隔了很远,但鹿目圆仍然能观测到那可怖的出血量。

鹿目圆感觉心没有理由地被狠狠地割了一刀。

没有理由地好痛。

少女向下坠落。

鹿目圆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

什么也无法接住。什么也无法拯救。

“放弃的话就到此为止了。但是,是你的话,就可以改变命运。”

“无法回避的毁灭与叹息,你把它们全都颠覆就好了。”

“你也具备做到这一切的力量。”

赤红色的眼睛锁定着鹿目圆。让鹿目圆有些不自在。

向下坠落的焰看到了这一幕。

她想呼喊出什么声音。世界却重归于寂静(静音)。

“真的吗?”

鹿目圆理所当然地,天真地问道。

(但鹿目圆的意识却有些怀疑。)

“像我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做到些什么吗?可以改变这样的结局吗?”

“当然了。”

“所以和我结下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鹿目圆正想答应。

(鹿目圆正想阻止。)

“呯!”

一颗不知准备了多久的地雷于此刻被引爆。将可爱的白色猫猫头炸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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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鹿目圆自床上惊醒。

落地窗外仍是一片漆黑。

“哈——哈——哈——”

“什么嘛,是噩梦啊。”

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下,鹿目圆躺回了温暖的被窝。

未曾相遇的二人,因为不同的原因,在相同的时间,醒来了。

或许,这也是一种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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