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之森的外缘,迷雾之森之中。在这片被大雾弥漫、覆盖的森林之中,时不时传来金属碰撞的尖锐声响。那道声音时而遥远,时而相近,无法辨析它的距离。这也是迷雾之森的特殊之处,令身处其中的人迷失方向,同时迷惑身处在外的人们,如果去拯救误入其中之人将会迎来和他们一样的结局。
“我已经说了多少次了,这样的攻击是无用的。”
接下谢丽尔的竖劈,再连人带剑一起大飞,面具剑士有些不耐烦地大声喊道。她虽然是迷雾之森创造出来的幻想,但样子、性格和能力却与本尊相近,以至于身为创造物的她也开始怀疑自己。
谢丽尔被击退到距离面具剑士约莫十五米的地方。这一带的地面有一道道,几乎数不清的划痕。这些都是谢丽尔在过去十分钟内不断向对方发起挑战,然后被击退留下的,失败的证明。但是,她本人依旧没有放弃,重复被称之为徒劳的努力。见到谢丽尔依旧不死心的眼神,面具剑士就感到火大。因为带着面具,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身体在抖动,那是愤怒情绪打倒无法抑制的程度。
“这样已经足够了……”
“你在说——”
不等面具剑士将话说完,谢丽尔的身影便从她面前消失,她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移动,转瞬间出现在面具剑士的面前,从斜上空的方位挥下剑。她几乎反射性地以攻击进行防御,但不只是慢了一些,亦或者是姿势没有调整好,这次轮到女剑士被打飞。谢丽尔发挥出直到刚才都没有见过的力量,女剑士感到双手一阵麻痹。
在身体即将落地前双手撑着地面,顺势向后空翻,消去刚才的冲击力,女剑士迅速调整好态势。谢丽尔也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继续逼近,挥剑的动作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但是,只要提前与之轨道和对谢丽尔的动作进行分析,女剑士就可以挡住。但是,令她在意的是谢丽尔的力量为什么突然增强了。
是圣剑的力量吗?不对,从她的身上感受不到那样神圣的气息,圣剑的力量还没有被使用才对。那样的话,又是怎么回事?
女剑士压低中心,双手扶剑,没有躲避,而是正面再次吃下谢丽尔的攻击。而且,透过近距离地观察,仅凭那一瞬间,她发现了谢丽尔的秘密。伴随着再次被击飞,她在空中翻滚,安稳落地,然后发出笑声。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基于这样的远离啊。利用水属性的魔剑来制造并控制身体周围的水元素,形成类似外骨骼的魔法,借以增强自己的力量和提升速度。在这个文明落后数百年的时代,没想到遇到你将魔法这样使用的人。该说不愧是那家伙的后代吗……”
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这令谢丽尔心中感到一阵紧张。但是,这种感觉立刻消失。毕竟,谢丽尔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隐瞒,也做好会被发现的打算。只是,如果要和动真格的女剑士较量,这种胆魄或许还需要锻炼一些时间。
正如女剑士所说,谢丽尔是用魔剑来强化自己的速度和力量。这有些违背魔剑原本使用魔法的创造意图,但也算是开发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只不过,外骨骼……女剑士所说的话令谢丽尔摸不着头脑。是生长在外面的骨头吗?世上存在那样的人或者魔物吗?谢丽尔有些担心,但还是强制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应付挡下的敌人身上。
既然底牌暴露了,那就先下手为强,在女剑士想到应付方案之前,以最快的速度打倒她。谢丽尔的身影消失了,女剑士立即转向右边,对着还看不到人影的空中挥剑,看不见的地方传来一阵金属锐鸣,火法迸射。两人都稍稍向后退去,但女剑士立刻止住脚步,向前疾走,对着雾的另一头的谢丽尔砍去。谢丽尔向后跳去,飞到空中,女剑士的刀落空,砍断了古树的根,木屑飞起。她立刻将刀拔了出来,向谢丽尔追去。
对于无法飞向的人来说,空中是个危险的领地,更别提下方还有等待伏击自己的人在。谢丽尔聚集周围的水汽,一瞬间形成了四把以【蓝水】为原型的水剑,一齐朝女剑士射去。女剑士一边击落水剑,速度不减地继续朝谢丽尔奔来。谢丽尔将雾中的水汽大量吸附到魔剑身上,造出一把长十米、宽两米的巨大的水剑。在水剑本身的重量与谢丽尔的挥舞下,巨剑砸向了女剑士。水花迸溅,地面则是留下了一道足以容纳一人深的十米长的裂缝。
“这样不知如何……”
谢丽尔没有把握,自己能够这么简单地打倒对方,毕竟她是连安洁莉卡大人都为之感到困扰的对手。然后,应证了她不安的想法似的,女剑士毫发无损地从地裂中跳了出来。只不过,她得衣服湿漉漉的,黏在她的身上,面具上流满水渍。
果然不行吗……
谢丽尔抬起巨大的水剑,因为是魔法创造的,所以几乎感受不到重量。她挥舞巨剑,像拍苍蝇似的砸向女剑士。但是,这次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奏效。巨大的水剑被女剑士从中间切开,而后断裂成几块水团。那是剑气,切开魔法的剑士的杀手锏,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女剑士就已经来到谢丽尔的面前,挥下了刀刃。
……
身体状态并不是很好,全身都传来疼痛。如果安洁莉卡大人在的话,或者用圣剑的加护应该能够很容易治愈好。但是,谢丽尔并没有那么做。这样的疼痛是身为剑士的她必须经历的修行之一。她从长满苔藓的地面爬了起来,看向前方。视野变得稍微开阔了一些,那是当然的,因为这一带的树从根部被砍到了,粗略估算有十来棵。森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较为开阔的地方,但上空还是被厚重的雾所覆盖,看不到太阳,甚至连时间的流逝也感知不到。
只是,唯有不远处向自己走来的脚步声能够清晰地听到。
就在刚才,女剑士挥出强力的一击,强劲的剑气甚至超过谢丽尔使用过的风魔法,将她连同这一带的树都吹飞了。谢丽尔还能够站起来,多半是归功于圣剑的加护。即使没有刻意去使用,圣剑也会感知到主人的安危,释放出维护谢丽尔性命安全的最低魔力。
明明不想去用的,结果却一直被它保护,谢丽尔在心中苦笑,并对圣剑道了谢,尽管它不会回应。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谢丽尔尝试模仿安洁莉卡大人的思考方式,却想不到下一个方案。恐怕女剑士也不会给她思考时间吧。只能一边应战一边思索对策了吗?
就在谢丽尔再次因为渺茫而有些灰心时,一个声音向她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