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手握尖刀快速的翻过了围栏,落在了树丛之中,他阴历的眼神扫过了这不大的操场之上,快速的锁定了不远处一伙正带着小朋友们做早操的幼师,那青春飞扬的音乐加上充满了朝气与活力的动作,更加刺激了歹徒的内心,双眸染着赤红,歹徒俯身向着那些幼小的生命们急速冲刺着。
“来,跟着老师做,一二三四....”
“嗯,你怎么不动啊?是身体不舒服吗?”
幼师看见一个小男孩正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的身后,于是就弯下腰来询问对方是不是生病了,但小男孩抬起手,指向了她的身后,弱弱的开口:
“老师,那个叔叔好像很急的样子。”
“什么...”
幼师按照小男孩的话,回过头去,顿时间花容失色,下意识就一把拽起了身旁的小男孩抱在怀中,同时用最大的声音高喊着:
“孩子们,跑!!”
一群小朋友们浑然不知危险的来临,但看见老师带着其他人跑起来了,于是也只好跟着一起跑动,但即便是小孩子,身体素质也是各有千秋,一个体型微胖的小女孩没跑几步就开始喘粗气,落在了队伍后面,处于队伍最后的幼师,赶忙将小男孩放下,抱起了小女孩,原本以她的力气是无法抱起一个体型偏胖的女孩,即使还是个小孩子,但是在危险近在咫尺的那一刻,教室的本质让她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一把抱起了小女孩,向前飞奔着。
但即使如此,还是被持刀的歹徒追上了,眼看着歹徒罪恶的双手就要抓住那名幼师,一柄钢叉横空而至,准确无误的卡在了歹徒的脖颈之上,并且携带着巨大的冲击力,迫使歹徒打了几个踉跄向旁边移开。
张爷此时全身的力量都用来顶住防暴叉,脸色憋得涨红,手臂止不住的颤动着。
“继续跑!别听!”
“看好孩子门!!”
幼师听见是张爷的喊叫,头也不回的继续跑动着,她知道现在最优先保护的对象是谁。
“张爷爷我去叫人!你撑住!”
幼师急忙将小朋友们往前赶着,她现在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三头六臂,能把这群孩子全带走!
张爷看见幼师终于将孩子疏散走了,也是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只要能牵制住这个歹徒就行了,只要一会就会有其他男老师和警察来帮助自己,但是他不停后退的身体,脚下被歹徒推出了一道痕迹,种种都在表明这位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有些力气不足了。
“啊啊啊!”
歹徒怒吼着,疯狂向前挥舞手中的凶器,但迫于防暴叉的长度,刀尖并不能碰到张爷,眼看着到手的猎物就这样逃跑在了自己的眼前,歹徒陷入了更加疯狂的状态,嘶吼着将手中的尖刀猛地一甩,张爷看见了,但是身体的老化让他躲闪不急,尖刀瞬间穿破肌肤,贯穿了他的手臂,鲜血顺流而下。
张爷吃痛,手上的力道也就泄了几分,歹徒抓准时机,从防爆叉的钳制下脱离出来,一拳击打在张爷的面门上,将张爷打的一瞬间失去了意识,瘫软的跌倒在了地上,但下一刻手臂上传来的剧痛,又让张爷意识清醒过来。
只见歹徒扯出了插在张爷小臂上的小刀,刀刃连带着鲜血从张爷手臂上喷涌而出,染红了歹徒的大半衣服,以及整张面容,歹徒回头,带着狰狞的笑容看着远处快速奔逃的孩子们,迈动了脚步。
但还未等他开始跑动,就被一双手臂紧紧抱住了小腿,张爷拖着身躯,整个人都攀附在歹徒的腿上,想要用自己的重量拖累歹徒前进的脚步。
“滚啊!!”
歹徒拼命甩动腿部,连踢带踹的就是无法甩掉的张爷。而此时的张爷牙龈上都是鲜血,浑身都是血液的痕迹,但即便如此,他的双眸却绽放着从未有过的光芒,就好像迟暮之人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一般,目光如炬,在他的注视下歹徒不由得感到了恐慌。
“今天..有我在..一个人你...都伤害不了...”
“我..一剑..劈死你个鳖孙...”
“既然如此,你就先去死吧!”
此时的歹徒早已经对这个三番五次干扰自己的老头子怒不可遏,高举起手中的尖刀,对着张爷不停地扎下,嘴中还不停高喊着:
“去死吧,去死吧,死老头子!!”
疼吗?
说实话现在的张爷已经感受不到了,比起肉体上的疼痛,来自灵魂的雀跃始终支撑着他不放开自己的双手。歹徒肆意在老张身上宣泄着自己的怒火,直到他被赶来的其他男人们从背后扣住,摁倒在地上时,才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因为他听见了那不断接近的警笛声,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张爷睁开了疲惫的双眼,亲眼看见歹徒被警察拷住双手时,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不论旁边赶来急救的医生们如何呼唤,他也不想再睁眼了,他太累了。
不过嘛,我老张终于是做成了一回英雄!
满足了满足了。
就是没看见庄生找到女朋友有些遗憾......
儿子啊,以后没人给你写信烦你喽....
庄生小子,也没人每天早上给你煮茶叶蛋了,可惜可惜啊.....
与此同时,在学校上课的李庄生,仿佛冥冥之中受到了什么感应一样,他转头望向窗外,那是家的方向,一种从未有过的苦涩感涌上心头,李庄生面色阴沉,一旁的华瑶看见李庄生情况不对,立刻出声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庄生。”
“华瑶...”
“嗯,我在。”
“帮我请假。”
“好,但是你...”
还未等华瑶说完,李庄生就瞬间出了学校,等到台上的老师有所反应时,只剩下还在原地摇晃的门扉了。李庄生全力狂奔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没由来的心慌占据了他的内心。
同一时间内,距离此地极为遥远的雪川之上,一位军绿色的身影正在守望着前方的万里江川,身旁是一杆挺拔的红旗。
突然,强烈的心悸感让这位身经百战的战士都感觉到难以言喻的疼痛,就好像有什么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被撕扯下来了。
他极目远眺,那里是家的方向。
轻声开口,声音都在颤抖: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