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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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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沐冬再次醒来时,引入眼帘的就是那一抹金色。

“艾索米娅?”

“嗯?你醒了?”

“我……唔嗯!”

歌沐冬猛地从艾索米娅膝盖上跳起,一脸惊恐。

打量着歌沐冬的艾索米娅甚是欣慰:“这幅活灵活现的模样的话,应该是没事了呢。”

他看向了画作,那副画已经是自己完成了的,现在就应该试试怎么处理了,如果真的能处理好的话,再找到佟留闲的画作,把它修改完再抹除,这样他就会恢复了。

“……千夏呢?”

“千夏小姐?她在这。”

艾索米娅指了指她背后,千夏正躺在床上,发出可爱的小鼾声。

“我……我睡了很久么?”

“三小时左右吧,所以你之后想干什么呢?”

“嗯……唔,你……算了,当场试验一下也可以。”

他清楚地意识到修改画作根本不会引起死亡,将自己的画作覆盖到前者所作画像上的话,自己的身躯并不会有影响,也就是说他与死神的赌注已经是胜利了。

可确实,那感觉实在生不如死,千夏为何能承受那种痛苦作画呢?

“那是因为,你并不是被我选中的人。”

死神的声音再一次响彻脑中。

“你只是个掠夺他人能力的存在,并不会获得我的青睐哦,歌沐冬·斯嘉蒂。”

“嘁——总之现在是我赢了!”

他唤出了【双生花】,它竟然一开始就是毛笔的姿态,怪不得死神的声音依旧能在脑中回荡。

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让血流在雪白的笔锋上,它贪婪地吞噬着主人的血液,像是舍不得一滴落下一般。

艾索米娅睁睁地看着这奇景,就算搞不懂歌沐冬想干嘛,这景象也足够她研究一番了。

他挥动起巨大的毛笔,在画作上涂来涂去,鲜红的血液抹满了整副画作,歌沐冬清楚地看到了白色的幽灵正在吸收血液,并从画布上消失。

神奇的一幕再次出现了,这鲜血逐步消失,画作竟变回了白纸。

“原来如此……这个能力是这样的么。”

“这是什么能力呢?”

“这是千夏的能力【死神裙下艺术】,简直就是死神的代行者,以神之力,人之意志操控他人的生死……”

“神的力量,人的意志?”

“……”歌沐冬看向了艾索米娅,她的样子怎么样都不像索索娅说的那个背叛者,意外得十分清纯,若不是索索娅的话语,他根本不会相信艾索米娅会是那样的人。

“我得去找佟家家主的画像了,艾、艾索米娅大人知道那副画在哪么?”

“诶?什么画?”

“……就……佟留闲的画作,有看到么?”

艾索米娅摇了摇头,她完全不知道有什么画作。

但是画作一定存在,若不存在佟千夏就无法让死神夺走其父的灵魂,究竟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为什么昨晚自己会没有意识到千夏离开了床铺?

“唔哼哼哼——”

“你笑什么,死神?”

“我笑你的愚蠢。”

“什么?”

“你觉得千夏她会做出留着画作这种愚蠢的事情么?她为什么留着你的画你还不知道么?”

“……什么意思?”

死神用着她那婉转的话语解释了昨晚千夏的行动顺序。

她竟先把歌沐冬的脑袋给抹去了,他直接陷入了假死状态,随后偷偷来到了大厅,她照着挂在大厅上的佟留闲的画作,现场临摹了一幅,随后直接把他身子完全涂白,死神便其父的灵魂带走了,而她也立刻把画作切毁了,再回来将歌沐冬的头颅画完,终于安心地睡下了。

死神问她为什么要留着歌沐冬·斯嘉蒂的画作。

她却说:“老师的话,一定会想办法解除我的能力的吧?这幅画作必须留着,直到他能解开谜题那一刻。”

死神又问既然这样为什么她不自己解除它,只要用鲜血沾满画作就可以了。

她又回答:“因为,那可是老师哦,老师一定会想到办法破除的,而且他可是【七皇之主】的儿子呢,我不可能伤害他的,只不过……我的做法可能他理解不了吧?我……可能发病了呢。”

歌沐冬愣住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接下来,你会做什么呢,歌沐冬·斯嘉蒂?佟千夏可是把一切都交给你了哦。”

“……她的做法……太沉重了,我真的接受不了。”歌沐冬叹了口气,“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真的太可怜了,她今后究竟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会履行我的诺言。”

“哦?诺言?”

“我会一生陪伴在她身边,我会带她离开佟家。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会带她离开这个国家。”

“唔哼哼哼,希望你能带给她一个与上一任死神代行者不一样的结局呢。”

死神的碎碎念终于消失了,自己的后背也不再有那种阴间的凉气,他也缓了口气,手中的【双生花】直接变回了原样。

这是【双生花】第一次不因为我的意志而变形吧……死神的力量,这份力量太强大了。

他走到了千夏身边,撩起她那发丝,对着艾索米娅说着:“艾索米娅大人,这个女孩。佟千夏能让我带走么?”

“嗯?这件事我无法决定,但佟月生应该……”

“我这就去找他。”

歌沐冬搜寻着佟月生的痕迹,发现他正趴在自己堂弟的房间的阳台上,大口大口地抽着烟。

“佟哥。”

“哦,你来了啊。”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像是宣泄一般。

“这次的事情,我。”

“你没什么责任。”一根烟烧尽后,他随手丢下烟头,又点起了另一根。

歌沐冬看向满地的烟头,沉默了,只是继续听佟月生说话。

“千夏干的吧……但是,完全找不到证据,她的能力就是这么可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话事人】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圆滑地处理这件事了呢,沐冬老弟,你有什么想法么。”

“……我是来,和你谈谈的,我希望你把佟千夏交给我,一辈子。”

“嗯?”佟月生瞄了过来,“你这是要求婚的意思么?你真的要和千夏求婚么?”

歌沐冬摇了摇头:“可能佟哥你会不太理解,又或者你可能觉得我没有这个能力,但是我想让千夏一辈子在我身边,我来帮她扼制她的能力。”

“如何?”

“我已经获得了她的能力,知晓了她能力的本质,那种不寒而栗感虽不想再体验,可如果有必要,我随时都能为了她使用那份死神之力。”

“死神之力……神的力量会让你崩溃的,沐冬老弟。这不是开玩笑的。”佟月生把想放入口中的香烟挪开了,“千夏她……或许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啧……可恶!我竟然会想到那种办法!”

就算他没说,歌沐冬也很清楚,这方法恐怕就是立刻让千夏安乐死,但这是一个人能做出的事情么?

“把她交给我吧,我会去找我父亲的。”

“父亲?说起来沐冬老弟,家父是哪位?梵夏老弟也向我保密来着,我一直很好奇能娶了【七皇之主】还生了那么多孩子的男人究竟是谁。”

歌沐冬咳了一声:“我的父亲,就是【白魔】口中那位已经逝去了的拂晓晨星。”

“哈啊?”佟月生手中的香烟直接掉到了地上,一缕青烟正从中升起。

“拂晓晨星并没有死,或许是【白魔】在有意隐藏并保护父亲的存在,所以我希望这件事不再有人知道了。”

佟月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既然是那位拂晓晨星的话,他或许有办法可以。”

“所以,这件事……”

“这件事知道的人除你之外全都是佟家的关系者,放心吧,不会再有下一个人知道了……等千夏醒了,你就带她离开吧,我相信你。”

千夏醒来时,便看到了一旁歌沐冬的背影。

“唔————”

“千夏?你醒了么?”

千夏没有回答,只是在歌沐冬的帮助下坐起了身,她看向了那洁白无瑕的白纸,先是楞了一下,又笑了一声,问道:“解开了呢,不愧是老师呢,那……我应该被安乐死了吧?”

“……”

歌沐冬实在没想到,千夏居然早就做好了这一层的觉悟。

“不,你不会被安乐死的,你忘了你我之间的诺言么?”

“……老师真的是,老老实实按照我的方案走不就好了么,这样你就能完全获得佟家的一切了,而我的人生很快就结束,你也不用负什么责任了不是么?”

“……千夏,我为什么值得你那么付出?”

千夏久久地凝视着歌沐冬:“你让我找到了,我人生中唯一的光,你让我知道了我并不是一个废物,所以我想把我能给予你的一切都给你。”

“这已经是我说过的不知道第几次了,太沉重了,佟千夏。你应该学会轻松一点的活法。”

他牵住了千夏的手:“今后,跟我一起走吧。”

“诶,这是……求婚?”

“不,我只是希望你跟在我身边而已,至于求婚……至少我先带你去见我爸爸一面再说吧?”

“见家长?!”

千夏很是激动,直接蹦了起来。

歌沐冬叉腰道:“所以说……哎……算了算了,换好衣服就跟我走吧。”

佟千夏没有一点迷恋地便跟着歌沐冬下了山。

“老师,老师的爸爸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他很强么?”

“强不强我不知道,但是至少是能征服我妈的男人,你觉得呢。”

“噢!那肯定很厉害啊。”

“那可不,他……嗯?”

远远地他便在山脚看到了他熟悉的身影,那头棕发以及的金色的眼睛。

“莉贝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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