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局的保密程度,一向是业内的第一梯队!还请先生放心,您的加密件会立刻。这是本月第一批到货的纳罗通讯报周报版,算是我局为您准备的小小礼物~”
“哦~列奥纳多经理有心了,那我就先谢过您的小礼物了。”
随手将转译好的稿纸交到了秘书手中,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露出了相当难得的谦逊态度:“您过誉了先生~为尊贵客人献上最好的服务,乃是我豪斯合作商社的立身宗旨。”
神情轻松的小法师也回以微笑。俯身用上附着魔力的指尖,轻轻勾起茶几面上的厚实纸卷后;方才不慌不忙地起身,向着这位身材敦实的经理道别:
“那就有劳阁下替我留神费心了,回信到时候托安防署的人转交即可。多谢您的招待~”
“请允许我送您一程~”
经理也连忙站起身来,连外衣上的褶皱都忘记打理了,飞也似地跑到门前为贵客敞开房门;随后在秘书惊讶的眼神之中,异常殷勤地恭送着客人离去。
只不过客人对经理正侃侃而谈的电报发展史,并不是太感兴;只是出于礼貌地微笑颔首,时不时还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实际上他的心思早就神游于九霄之外了。
而忙着敷衍着经理的法师,完全没有注意到前方的高大身影。
而对面也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个身材矮小的法师,捏着一张没有贴邮票的信封,光顾着在大厅里东张西望着。
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两人便不出所料地撞在了一起,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当时就骂骂咧咧地抱怨起来:“走路没长眼是不是!你这……萨塔?你居然在这啊!”
“我有些业务要去处理下,还请客人慢聊。”
萨塔身旁的经理面带微笑,连忙朝着两人微微欠身后,三步并两步地快速离开了两人的身边;这反倒让凯特更加好奇了,连忙跟着萨塔勾肩搭背问了起来:“这人谁啊?”
“人是邮局经理,我刚好碰到就让人帮忙拍封电报~”
萨塔随手就抢过了凯特手中的信封,定睛一看,马上对着封面上那手板板正正的字迹大呼小叫了起来:“凯特你居然会写字了!这才多长时间啊?”
‘团长这么厉害的吗?这才几天,就教会个大龄文盲写字了都?’
还没等萨塔从不切实际的想象当中脱身,老脸微红的凯特便连忙夺回了自己的家信,臊着张红脸在他头顶锤了一下:“老子找雷米代写的,你小子有意见是不是?”
“别别别,闹着玩呢~你这封信是寄给谁的,给家里人还是你那个未婚妻?”
凯特立马就拉起了张驴脸,用手指不停弹着手上薄薄的信封,唉声叹气地回了他一句:“未婚妻个屁,老子连钱都没攒够呢,人说不准早出嫁了。”
“哦。那你赶紧去寄信吧!窗台那里便宜,邮票6苏一张,不用胶水钱还帮忙贴;你去了直接管那女的说,自己是门口来的就行。”
自讨没趣的萨塔也连忙闭上了嘴,伸手指着最左边的空闲窗台;把自己从卖二手邮票的门卫老大爷那里学来的省钱技巧,一股脑地全都告诉了凯特。
“行!那你等下我,我顺手把欧仁他们的也给寄了。”感激地对着萨塔一点头,凯特立刻用捏着钱包信封走了过去;走到半路还不忘回头问他一句,“这票据能找上面报销不?”
“就六个苏的钱你还报销个屁!赶紧寄完,门口等你!”
五分钟后,站在邮局门口看了半天报纸的萨塔左等右等,却还是等不到凯特的身影迈出大门。
实在是等不下去的他把报纸夹回腋窝,刚准备抬腿往里走去的时候;凯特这货却又突然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叫嚷着:“md!送个信都tm这么麻烦!”
“你不是会写名字吗?又怎么了这是?”
“这老娘们说我一口气寄太多信,按规定要我填什么登记表,这我哪会!我又不识几个字,还tm要填三四张……罗里吧嗦地就和她耗了这么久。”
苦恼异常的凯特不停搔着头皮,嘴巴就像是连珠枪一样基本就没停过,吵得萨塔的小脑瓜嗡嗡直叫。
好在现在才只是上午七点,过来邮局寄信的人比较少;不然肯定把他当成个乐子围观,要是有人嘴巴不干净,说不准还要闹点什么争执出来。
百无聊赖地逛街闲聊着的萨塔,似乎是抑制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突然对着身旁的凯特问了起来:“说起来兄弟,你昨天怎么会突发奇想着要寄信的?”
而凯特立即把手中的报纸卷塞了回去,满脸嫌弃地瞟了他一眼:“诶我说,我发现你最近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就特喜欢打听这种事?”
被笑称为娘们的萨塔,立即用自己独有的逻辑开始反击:“什么娘娘们们的!我这当队长的,关心下你们几个的生活状况怎么了?我这是为你们着想。”
“得了吧,你这队长也就是见色忘友最拿手!你跟雷米光顾着泡妞就算了,还天天搁我俩面前秀,几个意思啊是?”
“你小子又扯这条是不?”
也不知为何,最近红三小队的成员在闲来无事的斗嘴活动时,都喜欢互相揭老底暴黑料。而萨塔手里刚好有条相当劲爆的消息,总是能当场杀死整局游戏。
只见他果断地用两指捏着耳垂,链接到凯特的耳朵后,立刻得意洋洋地假笑了起来:‘是那几个人上次去嫖时钱包被偷,被人扣着不让走的时候,是谁带钱把你们仨赎回来的?啊?’
“你!行了行了怕了你……晚上请你喝酒,到时候灌不死你小子!”
虽然脸上看起来还是吹胡子瞪眼、抓耳挠腮的模样,路人看了还以为爸爸训儿子呢;但实际上萨塔的杀招出了一半,凯特的气势顿时就怂了三分,老老实实地投降认输。
不过凯特搔着搔着,突然用力一拍脑袋,好像是想起来了一件非常要紧的事来:“对了兄弟,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你知道老婆正到处找你不?”
唰地一下,萨塔的额头上顿时落下了两滴冷汗,心惊胆战地咬牙反问了一句:“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
“我这不给你一撞,差点就给忘了!你小子应该谢我提醒你才是!”
说着说着,凯特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暧昧的笑容;空着的右手也缓缓抬起,对着萨塔不停地用拇指揉搓起来:“这你不得意思意思?”
“谢个屁!赶紧跟我找饭馆去,今天我请大伙吃早餐!”
萨塔笑骂着锤了他一拳,随即拽着凯特赶忙朝商业街的方向跑去。
一大早就跑来拍电报的萨塔,根本忘了要通知自己老婆一声;直接下床穿戴整齐后,从署长家的旅馆里大摇大摆走出来的。
正巧他为了发报效率而没选择吃早餐,一下子就找到个合适的理由;只要把凯特的最给堵住,他相信自己还是能够糊弄过去的,毕竟蕾希姐可疼自己了~
等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特色美食’回到旅馆的时候,时间刚好过去了一个小时;而蕾希已经在旅馆前的石路上站了好久,就这么笑眯眯地叉着腰,默默看着他们朝自己走来。
蹭了一顿免费早餐的组员们,自然是纷纷夸奖着小萨塔的豪爽;蕾希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只是在吃完家乡的特色早餐——军团馅饼配油渣后,直接拽着他回房间了。
一个小时后,扎着高马尾的蕾希才容光焕发地走了下来;而萨塔则换上了一身和老婆同款的朴素黑三件套,被她拽狗崽后颈皮似地拽在身后,整个人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而见旅馆外的大部分人,脸上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紧绷模样;还处于痛并快乐中的小家伙,也只能扯着有些沙哑的嗓子,羞愤异常地对着他们轻声恳求到:
“不要笑了!赶紧把行李装车,徒步去医院接那帮修士去!”
本来按照安防署的打算:他们准备先让修士会在城里休息几天,等那位向导养好伤后,再重新出发上路,也给三方一个提前磨合的机会。
但作为行动主负责人的伦纳德主教,却在昨日为死难者举办葬礼后,坚持不要在医院继续输液修养,而是要尽快启程朝圣。
拗不过他的安防署也没有办法,只得同蕾希组长商议后:重新挑选一名向导,带领着修士会和佣兵们出发。
佣兵们虽然感到无奈,但也只能将部分行李寄存在旅馆里轻装上阵,否则他们不方便携带安防署提供的大型露营装备。全靠萨塔一人也不是个好方法。
但考虑到朝圣旅途中的野外露宿情况:在经过一番热烈的谈论后,通情达理的修士们同意让佣兵们架势一辆马车,用以装载各种装备;但前提是不能为他们的徒步旅行提供帮助。
而早已迫不及待的修士们,在完成了简单的补给后便先行出发,径直前往了目的地。而留下向导带着佣兵们前去于他们汇合,去到这寻真之路上的倒数第二座站点。
“欢迎您的加入,杜勒警官!”
热烈的掌声之中,作为直爽的北境之民,外表斯斯文文的杜勒下士也没有太多的客套,直接对着这些热情的陌生人们回礼致敬:“那么就由我来为大伙带路,尽快地同修士会汇合!”
“那么杜勒警官,您可否知道这座所谓的节点教堂,究竟是在何方?”
牵着萨塔小手的蕾希突然晃了两下手臂,俯身在他的耳旁低声问了起来:“你不是知道我老家的村里有座小教堂嘛?”
“我这不得确认一下情报的真假?说不准只是团长跟我开玩笑呢。万一真的不是去你老家的教堂,可不得想个办法,请假脱队陪你回去一趟?”
听完了他的解释,蕾希也就没回话;直接顺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神情显得是相当满意。
而坐在车上的杜勒警官,对着手里的地图比照了好一会儿,方才推算出一个大致的时间点:“晨钟村离我们的位置也不太远,就是这土路难走一些,大概要步行半小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