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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和平总是无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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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失踪多日的年轻军士后,萨塔本以为今晚又将度过一个平和之夜,故此显得很是开心。

酒馆里的嘈杂喧闹,此刻也随着月辉而逐渐平和了下来。

实在是喝不下了的佣兵们,正三三两两地迈过门槛:或是就这么踉跄着身子翻了过去,或是有人搀扶着给从槛上拖出来;要么就是彻底糊涂了,磨磨蹭蹭地半天挪不过门槛,还得小家伙用触手拉他们一把。

酒鬼们的脸蛋各个通红,就像熟透了的井苹果似的,嘴里也是稀里糊涂地嘟囔着醉话。

见小家伙坐在凳上,他们反倒是嬉皮笑脸地同他打起了招呼,精神头怪足哩——小家伙倒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搞不懂他们到底在对自己笑什么,只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奇怪。

而等阿露丝架着满面通红的雷米走出酒馆——这通常意味着酒会的结束。

情侣两人看待自己的眼神照旧是显得暧昧不已,眼神里更是莫名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悯,叫萨塔的好奇心越发浓郁起来了:“咋了呀露露姐?感觉你们今天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不同于其他醉倒不省人事,也和那些纯心看乐子的不同:阿露丝虽然同样没有回答,但她反倒是莫名娇笑两声;旋即更是轻点红唇,毫无征兆地给他送上了一个热烈飞吻来。

而一旁的雷米更是悄悄耸了耸肩膀,努嘴将视线往大门一斜;随后便满脸怜悯地凝视了萨塔好一会儿,直到情侣两人朝着宿舍一路走远了才算告结——这更加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越琢磨越糊涂,实在是猜不透的小家伙也只能是照着兄弟的暗示,托着餐具重新朝着酒馆走去。

一进门,浓郁的麦芽香气混合着少许的呕吐物酸味,便迅速占领了鼻腔——萨塔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气息,只是稀奇的是,今天的酒馆倒是没有同往常那样脏乱不堪。

反倒是有人提前收拾过了一样:大量垃圾酸液被整齐摞在门口一角,以方便娜儿拿簸萁收拢到村外的堆肥桶里;桌面更是被擦洗的一尘不染,还细心地铺上了一层旧麻布桌垫,以防止炎夏里落灰生虫。

见萨塔来了,一向是腼腆的娜儿姐此时居然也显得有些古怪:整个人笑盈盈地捂着薄唇,分明是听了见了什么好笑的事,但又强忍着笑意故意撇过头去不同他打招呼,叫他百思不得其解。

摸不着头脑的萨塔刚想抬头开口夸奖一番,但接下来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场景,顿时是把这余醉未消的小家伙给直接吓清醒了!

能拼杀到最后几轮的酒桶们,自然是按照惯例醉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娜儿姐还贴心地给每人脸下垫了块布巾,在自己往他们嘴里动手灌醒酒药时,免得热汤洒出来打湿衬衣。

而再次得胜归来的蕾希姐,则是非常豪迈地岔着双腿长凳上蹲着,手里正捧着一小瓶红酒细细品着——她平日里喝酒就像是头饮水的牛,还酷爱把各种酒类兑在一起牛饮,正常人哪里支撑地住她这样的疯狂喝法?没当场因酒精中毒亡故,那都算是酒神恩典了。

虽然她平日里担心喝酒误事,为了劝人适量饮酒,几乎是从不主动喝酒的;而一旦有人在她面前宣扬多喝酒的好处,她这暴脾气也从不介意让对方切身体验一把过度饮酒的危害。

但不论那种情况下,萨塔还从未见过蕾希姐喝酒时这般的斯文:唇齿同瓶颈厮磨的那股劲头,就仿佛是在母狮为幼崽舔舐绒毛一般温柔,在那煤油灯罩下的昏黄光晕照耀着,叫小家伙不禁痴了。

蕾希似乎是发现了小家伙的存在——只见那张潮红微现的面庞突然化作一抹暖月,自白壁间缓缓探出头颅的修长赤蛇更是肆意舒张着身躯,裹挟着那团湿雾悄然释放出致命毒素。

等小家伙从迷醉中反应过来,就已经为时已晚,再也由不得他说了算了……

“姐,内啥,我今天指定是不行了……”

拼命蜷缩在了沙发上的萨塔当即是挤出来哭腔,只恨是自己少生了几条手来,好将自己给包裹严实。

但蕾希可不会在乎他的炸呼声——在一把将小家伙丢在沙发上后,她便开始咬着发绳一边收拢着马尾,一边目不转睛地在炼金台周边寻找拜尔送给他俩的小礼物:

“欸,那瓶蓝药水我早上不还搁花盆旁边放着呢?咋个就找不着了?”

“姐,好姐姐~咱要不改天好嘛?咱明天好不容易出去放风接任务了,还和你们小队一起搭档,能缓一缓不?”

“别搁这吵吵!明天去前线一趟又不知道要多长时间,难不成让老子在半路上当大伙面前搞你?你不要脸咱还要脸呢!”

气愤地放下手中刚剪完花茎的郁金香盆,见寻物无望,越发窝火着的蕾希当即是甩过马尾,一字一顿地扭头对着自己亲爱的好弟弟回敬了一句:“拜尔兄弟送得那瓶精力剂你小子给藏起来了是不?行,你有种,待会别后悔就成。”

随即她便舔着红唇怪笑一声,不慌不忙地将那道描画着她热辣身姿的纯洁皎月,用厚窗帘小心包裹起来——虽然整个旅馆二层就只租出去了他们家一户就是了。

“妈呀!姐你别激动呀,拜尔哥开的报告上不是说了,要咱先禁欲一段时间嘛!”

随手将碍事的衬衣丢在一旁,无情化作了蒸汽机车的炽热身躯,便结结实实碾在了无力反抗的小家伙身上。猩红之蛇犹如渊狱来客,正裹挟着那满溢着火炎的蒸腾热浪,冲击着少年那柔软耳道最深处的防线,肆无忌惮地播散那靡靡魔音:

“嗯~可你知道吗?姐姐我已经为了你坚持整整两个星期;要再忍这么下去,那可就不会是现在这么温柔了哦~”

而不断被爱人用指头搅弄着肚脐的小家伙,此时也是逐渐失力,似乎再也升不起反抗之心来;只是叼着下唇闷哼两声,瑟瑟发抖地忍受着那股自小腹周边逐渐蔓延开来的极热触感,如走程序般作着那最后的哀求:“姐,姐……咱们用嘴行不?”

深埋在那几无水渍的光洁腋窝当中奋力一嗅,那股混着麦酒香气的清淡汗息直冲入肺泡深处,不免叫沉醉其间的姐姐多了几分满足:“别逼我跟你来硬的哈~我是你姐,在什么地方用什么姿势我说了才算数~”

“哦哟~明明小家伙就很有精神都,腿夹那么紧干嘛?夹坏了最后心疼的照样是你,主动配合一点,到时候姐姐会给你奖励哦~”

调笑间,小家伙只觉得手腕一痛;严防死守着的细嫩双臂被强行撬开,将那已然毫无防备的柔软腰腹,完全暴露在了母狮面前以供她大快朵颐;甚至呼吸之间,还有大颗大颗的涎水直直砸在了他的肋间……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当那一阵劈啪作响的急促敲门声响起之际,猝不及防的小家伙当即是一哆嗦:互相叼咬着香舌的姐弟两人立即是清醒过来,这下过后怕是没得心情再继续了。

“来了来了,这大半夜的!等一下!”

可门外的敲门声并没有随着蕾希的抱怨声而停止,反倒是愈加急躁起来,恨不得是上手直接把房门给拆了似的。

瘫坐在沙发上拿衬衣胡乱擦拭着黑森白河的姐姐这是才反应过来,房间角落里那一直激活着的隔音法阵此时还没关。那就更加奇怪了,这法阵启动着那正楼下的娜儿房间肯定是听不到声响的,不是娜儿那会是谁大半夜过来敲门?

对着被吓到提前缴械因而羞臊不已的小家伙轻轻一推,示意他赶紧去穿衣服后;蕾希便顺势批着衬衣,急急忙忙地打开此刻正颤动不已的房门:

“谁啊?!这大晚上的……阿雪怎么是你?哎呀,我不是说了当伙友的那件事别着急嘛,这种事情总得慢慢跟他做工作讲道理的呀,都亲口答应你了还骗你不成。”

“不是说那件事!你先让我说好嘛?”充满骚燥气的热气顿时呛得霜雪咳嗽两声,但面色绯红的少女也无心多想,而是哏着喉咙急吼吼地对着蕾希喊到:“你赶紧把那个小的叫过来,出事了!”

“弟!你赶紧过来一下,还穿个吊衣服啊有急事找你!”

见这小家伙又要磨蹭,蕾希当即是毫不顾忌地将转身冲进卧室里,将他给赤条条地捉到门口;无奈下只得是捂着眼睛掩耳盗铃状的小家伙,连忙是顶着那突然增长起来的羞耻心反问道:“怎么了呀这是?”

“骑士团那个比你高一点的矮子,那个叫潘的下士知道不?”

“那当然知道啊。”小家伙极不自在地扭了扭大腿,“他又怎么了吗?”

霜雪当然是不知道两人见面的事情,也就下意识地忽略了他在语法上的这点细节,转而极不耐烦地解释起来:

“还不是tm的这小崽子失踪的缘故!现在那群黄皮狗里起了谣言,非要说是我们的人和那小鬼起了矛盾,一时气不过就把他给绑架杀了!那条母疯狗不知道怎么就信了,连她姐夫的面子也不给,现在正带着人堵咱们办公室门口讨|说|法要证据呢!”

“什么东西啊!那小鬼待人不是挺和善的嘛,谁没事会同他起冲突?还闹到要出力去杀他干嘛?”

“就是说,现在那群疯狗准备就这个事情直接找军事法庭介入呢!%¥@%#!”

蕾希听罢立刻扣着大腿肉闷哼一声:佣兵同王国骑士有摩擦不假,但那也是在骑士团分家前的事情了。现在那帮惹人嫌的卫兵现在早就从骑士团里拆分出来单独归入民团,佣兵们再傻再冲动,也不至于迁怒到现在这群无辜人头上,况且两边在这段时间里处的还算融洽不是?

“不对啊,潘下士今天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晚饭的时候我还和他见了一面来着。”大致了解到事情经过的小家伙当即一愣,“怎么?难道他还没回去报道!?”

“啥?你晚上见过那小鬼?!你赶紧跟我讲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霜雪的怪叫声似乎是有着穿透力一般,还不等萨塔组织好语言,原本寂静的走廊里又急冲冲地涌进来了一大群人来——只是在看着姐弟俩人这番略显清凉的打扮时,刚想说话的大伙本能地在原地愣神了片刻。

也就是团长这个老成稳重的大叔反应及时,连忙从人群当中挤进了房间,用自己的壮硕身躯挡在了他身前:“萨塔,我有事要问你……”

“别说了老大,我晚饭时见过潘下士!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他跟我说是要回驻地里去一趟的!会不会是他不清楚营地搬迁,跑到原址去了?”

而团长极其罕见地摇了摇头,满脸严肃地对着小家伙正色道:“我晚上也在半路撞见了他,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所以我第一时间通知绿组他们去找了,仍旧是找不到。”

“那他tm会去哪里?总不可能是害怕受罚回家躲起来了吧?”

“他是济贫院里的孤儿出身,没有家人的好伐!不然正经人谁去当王国骑士啊!”

霜雪这一记重锤,直接是将仅有的线索完全砸个稀烂。是啊,他毕竟是一个举目无亲的孤儿,又有哪里能是他值得留恋的家呢?

“孤儿啊……这TMD也太……等会,你们知道收容他的那家济贫院在哪里吗?对,他的身份档案上肯定有记载的!骑士团没拆分前要捞油水的话肯定是会往上报空编吃空饷的!”

“他不在新乡,现在应该是在阿尤。”

可正当佣兵们欣喜若狂地捉着骑士方的代表,准备询问他有关于潘下士的出身之时;人群中嘈杂交错的声响,却是被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给猝然打断——身着睡衣的佝偻老者顶着那条蜷曲银丝,拄着拐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旁,并再次重复到:

“那个小士官现在应该在阿尤镇里,这是拜尔托我转告的。”奥利安老先生摇了摇头,神情显得相当严肃:“好朋友,你赶紧去找他吧,这个朋友……他可能有生命危险……不要问理由,他说这是预言。”

老先生当时拿着那根断法杖溜走了,他肯定是知道什么内情的。至于这预言术……这当真会是拜尔哥拜托的吗?萨塔不敢保证,但老先生眼下的态度就足以说明问题了:“我,我知道了……但这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必须要向上级请示。”

萨塔没有答应,只是悄然抬起头颅,极其郑重地听候着团长的命令:如果是以往,他恐怕为了拯救这个印象不错的朋友,早就是穿戴好了装备不惜独走抗命了。

“……擅自出击乃是严重的渎职行为,我们没有向卫戍部进行通报。”

“如果我受内部知情人士之邀,作为行动总指挥负责前去处理一项秘密调查项目,我想这不是问题。”

“可如果有人置疑此项秘密任务……”

“那么请对方根据卫戍司令部有关于战场事务保密条令的第六章第二十二条规定,质疑人可以主动向主记部门秘密申请保密档案查阅资格,但不得向任何人公开透露自己申请查阅资格的诉求。”

“……你能保证将队友不伤分毫地安全带回嘛?”

但团长还是犹豫了片刻,德比手下的兵被她当成宝贝一样看重,自己对待战友们难道就不是了吗?

“如果任务失败,我可以将整座市镇移为平地。”萨塔拍着胸脯强调到,“从地质意义上。”

“好,你可以去穿衣服了。”

团长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眼神深处似是潜藏着一种孩子长大了一般的欣慰感:“我会给予你除道义外的一切支持。”

ps:根据卫戍司令部有关于战场事务保密条令的第一章第八十八条规定,凡涉及到有关于保密档案的收录及调阅等工作期间,为确保保密工作之顺利进行,现场必须有主记员一名、副记员二名、档案核裁员一名,保密部门旁听、监察、审计员各一名。调阅现场至少保有两部监察员各一名,以随行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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