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克里恩回到元帅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虽然和赫潘丝的交手中占了上风,但最后肚子挨的那下真不太好受。
当他走到元帅府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可露娜正在那里等候,没等克里恩说话,可露娜就先说道:“克里恩先生,我能和您聊一聊吗?”
克里恩看了一眼可露娜,虽然不明白她想干什么但还是说道:“在哪聊?”
可露娜将克里恩带到花园里的一间小亭子中,迟疑了一会可露娜开口问道:“克里恩先生,您……是亡灵吗?”
听到可露娜的疑问克里恩没有任何隐瞒,说道:“没错。”
听到克里恩的话可露娜明显陷入混乱,她似乎是在反驳克里恩一样站起来大声喊道:“您……您在开什么玩笑!您可是……”
“冷静一点!”看着有些慌乱的可露娜克里恩呵斥道。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露娜连忙坐了下来,而这时候克里恩也开口说道:“我猜你父亲应该把我和伊甸大人的事告诉你了,我是亡灵,现在我为伊甸大人服务。”
可露娜听到克里恩的话后似乎有些接受不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过后,克里恩开口说道:“可露娜小姐,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可露娜快速起身叫住了克里恩,“我想知道,您和伊甸小姐……愿不愿意效忠圣西尔帝国?”
听到可露娜的问题,克里恩转过来盯着可露娜看了一会,说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爷爷的意思?”
“……”可露娜沉默不语。
“算了。”克里恩叹了口气,“不管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你爷爷的意思在我眼里都没有什么区别了。”
可露娜紧张的看向克里恩。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们不可能发誓效忠人类国家。”听到克里恩的话可露娜的身体晃了晃,似乎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答案,然而克里恩就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说道:“我们终究不是人类,你们并非我们的同胞,短暂的结盟合作或许可以,但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可露娜低下头不让克里恩看到自己的表情,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再克里恩走后,可露娜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不远处她的爷爷奥古斯特正在看着她,眼睛里露出几丝不忍心,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离开了。
其实可露娜自己也不知道她对于克里恩究竟的感情是爱还是依恋,亦或是单纯的感激。作为奥古斯特的孙女,可露娜从小就被严格要求着,从小就被教授了各种战斗技巧和指挥技巧。但是她有时候也渴望自己像一个普通小女孩一样被父母关心,向父母撒娇。
在魔皇死后她的父亲加入了远征军,之后传来的不是凯旋的消息,而是父亲战死的噩耗,不久后母亲也因为悲伤过度而死去,在外人眼中可露娜似乎没有任何的影响,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谁又能体会到一个小女孩接连失去父母时感受呢?
奥古斯特元帅虽然心里也很关心她自己的这个孙女,但他并不善于表达,而且在内心深处他始终认为儿子的战死是因为敌人太过强大,为了不让孙女重蹈覆辙,他几乎将自己所有的招数和知识都交给了可露娜,但二人关系也越来越生硬。
当可露娜在那个小村庄失手被抓的时候,从那些人眼神中她就能猜到他们的想法,虽然暂时用自己的身份唬住了那些人,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她当时多么希望自己的爷爷能派人来救她。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希望也逐渐变成了绝望,一直被关在地下室里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在克里恩来救她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再不离开就要崩溃了,然而或许也就是因为克里恩救了她一次,她不禁的想将克里恩当成一个依靠,甚至有点喜欢上他,但是爷爷对她的警告和克里恩今天晚上的话算是彻底在二人之间砌上一堵墙。
“不会的,他不会不管我,他答应过会来救我的!”无人的小亭子中,可露娜一个人趴在桌子上自言自语,让人感到有几丝毛骨悚然。
“你可真够无情的。”克里恩从花园中出来没多久,伊甸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因为身处敌人的地盘,伊甸一直注意着府邸中发生的事情,可露娜与克里恩之间的谈话自然是没有瞒过她。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冲上去把她抱在怀里说些肉麻的情话?抱歉那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那你也没必要说的那么直接,直接到把那个小鬼的希望掐断了。”或许是因为一路上可露娜还算好的原因,也可能单纯的可怜,伊甸似乎对于克里恩的行为很不满意。
“但那是一个错误的希望不是吗?与其让它不停长大最终酿成更大错误,还不如在它还是嫩芽的时候就把它掐死。”
克里恩的话让伊甸也无话可说,因为他说的也有道理,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如果当时克里恩欺骗可露娜,可露娜或许会相信,但当谎言被揭穿的时候她受到的打击恐怕会更大。
“如果你仅仅是来鸣不平的,那么请先把我的房间位置告诉我,等我睡着以后你慢慢废话。”
如果平时克里恩这么说话伊甸早就教教他什么叫礼仪了,但这次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克里恩带到了他自己房间前,而克里恩看上去很不高兴,不知道是因为和赫潘丝交手吃了闷亏,还是因为与可露娜的交谈。
…………
而在另一边,与克里恩交手的赫潘丝也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自己家里,他的父亲邓肯伯爵见到自己鼻青脸肿的女儿,连忙上前查看,“怎么回事,那个吉维家伙动的手?”
“不,是另一个人。”邓肯伯爵还想问什么,但看到女儿疲惫的样子,还是选择先让人准备一些疗伤药,赫潘丝在邓肯伯爵的儿女中脱颖而出并且得到他的重视自然不是因为她是长女的原因,而在于她的才智与观察力,如果不是因为她和兰德哈尔公爵的孙子帕特订婚的原因他甚至想把家族交给她打理。
正在给自己疗伤的赫潘丝突然说道:“父亲,你对于成为公爵有没有兴趣?”
听到女儿的话,邓肯伯爵楞了一下,开口问道:“徒有其表还是拥有实权?”
“当然是有实权的那种。”赫潘丝白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似乎对于他的胆气有些失望。
“马丁皇帝和兰德哈尔公爵不会同意的。”作为圣西尔帝国的贵族,邓肯对国家中的形容还是有点了解的,自从和维鲁宰相的关系恶化后,马丁皇帝就开始扶持兰德哈尔公爵,一方面是打压底下的贵族,一方面也是分化宰相的权力,兰德哈尔公爵也知道皇帝的目的,所以也一直与皇帝走的很近,为的就是防止有些家族像他一样崛起。
“兰德哈尔公爵的确不会同意,但皇帝陛下就不一定了。”赫潘丝给自己上好药,继续向父亲说明,“兰德哈尔公爵很聪明,他很清楚自己的一切都是皇帝陛下给,所以他也一直抱紧皇帝陛下的大腿,但是他忽略了维鲁宰相。”
“维鲁宰相?”邓肯伯爵有些不明白,“这几年维鲁宰相不是一直很低调吗,兰德哈尔公爵一直打压维鲁宰相一派,你是希望维鲁宰相奋起反抗?”
赫潘丝叹口气似乎有些鄙视自己的父亲的目光短浅,但邓肯伯爵根本不介意,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赫潘丝继续说道:“正是因为维鲁宰相完全被压制住了,现在贵族里完全是兰德哈尔公爵一家独大,虽然不知道宰相为什么允许这样的事,但这绝对不是皇帝陛下乐意看到的,皇帝陛下想看到的是两个弱小的手下争权夺利,而不是一个强大的手下一家独大。”
“所以皇帝陛下要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找一个人来制衡兰德哈尔公爵!”说到这里,邓肯伯爵也明白过来了,“但问题有两个:一个时机问题,另一个就是我勉强还可以,但家族里的那些继承人未必能进陛下的眼。至于兰德哈尔公爵的意思,是皇帝陛下的意愿他或许会不高兴,但不会阻挠,甚至为了表达忠心反而会主动帮我们。”能够成为伯爵,邓肯也不是一个蠢货,他的确短视,但他看人的眼光和对细节的把握很准,这也是他能听从赫潘丝话的原因。
听到父亲的话,赫潘丝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第一个问题依靠那两位陛下的客人就可以。”
“他们……”听到女儿的话,邓肯伯爵觉得有些迟疑,他当初见到二人的时候总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伊甸给他感觉就像是一只懒散的狮子,看似没有威胁,但却很危险。而克里恩给他的感觉却是一条毒蛇,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杀死自己的猎物。利用他们总感觉是玩火自焚。
“放心吧,父亲,我们可以和他们达成一些约定,这不是问题。”
听到女儿这么自信的话,再想想她以往的判断,邓肯决定相信她的话,但还是迟疑的说道:“那第二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你需要宣布我作为您的继承人,当然我也会解除与帕特的婚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赫潘丝本身也有些紧张,这某种意义上已经算是参与到家族内部斗争里了,对于父亲的反应她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这么说你愿意回来继承家族了?”和赫潘丝预想中的不一样,对于女儿愿意继承家族这件事邓肯显得很高兴,“好,没问题,这件事我答应你!”看到父亲开心样子赫潘丝有些意外,但也松了一口气。
赫潘丝打断了兴奋的父亲,说道: “好了父亲,那接下来我们也该好好计划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