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被毛巾压得死死的,胶带封住了嘴唇。
手被困在身后,大拇指被分开捆住。头上还被蒙住了黑色布罩。
这些家伙够专业。W心想。
她似乎在一辆车上,她能感受到车辆的震动和身下柔软的汽车坐垫。
以这种柔软程度和手感,怕不是某个大人物的座驾。
烟草燃烧的焦油味和车辆中的清新剂的味道相互混合,显得有些怪异。
W开始回忆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在追杀叛徒,对,叛徒。那个家伙在萨卡兹雇佣兵里享有的荣誉比W还高上不少。
那是一场苦战,对方几乎没有给W任何机会。但他还是心软了,没有立即痛下杀手。
他本不应该犯那种低级错误的,他也没想到W会疯狂到在近距离引爆一个高爆弹。
好在有一面墙缓冲,W被飞溅的钢筋击穿腹部,水泥块击中左额头,没有致命伤,而这个家伙就惨了,弹片击穿了他的肺部。
那个家伙躺在地上看着满脸鲜血的W握着匕首走来。
“对不起……”他从喉咙中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
W不知道他是在对谁说。
她只是将手中的匕首**了他的喉咙,看着他逐渐失去生命体征。随后失血过多的晕眩和头部受到的重击使她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便来到了这辆车上。
根据腹部轻微的瘙痒感,W能断定她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根据自己的身体素质,大概已经过了半个月。
看来在她晕过去的那段时间没少被打安眠药。
“她醒了吗?”雄厚的声音响起,是纯正的乌萨斯语。
“醒了。”另一个稍显沙哑的声音。
“她的身体素质很不错,能这么快就醒了。”
“好歹她也算是一个雇佣兵,而且是萨卡兹。”话语中带上了若有若无的嘲讽。
随后便只有沉默。
乌萨斯人,W在心中盘算着,这里是乌萨斯?
原本她应该是在卡兹戴尔,带着昏迷的她半个月走到乌萨斯,时间差不多。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W咕噜咕噜滚到了车座底下,腹部的伤口被拉扯到,传来一阵刺痛,让她发出一声闷哼。
随后一双有力的双手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了出来。
双脚再次站到地面的感觉并不好,一来是鞋子并不合脚,二来则是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腿有点使不上劲。
“跟我们走,别打什么主意。”雄厚的声音说。
一片黑暗中,W被拉着不断前进,她闻到忍冬花清冽的芳香,也听到喷泉流水的声音。
这里应该是一座庄园。
最终,W被按在了一个座椅上,头上的黑罩被粗暴的扯下,胶带连同口中的毛巾也一路扯掉。清新的空气和明媚的阳光一起充斥了感官。不过胶带撕掉了W脸上一些细小的绒毛,很疼。
瞳孔收缩,W逐渐适应了光线。她坐在一座白色的凉亭中,与周围身穿军装的士兵很违和。
这里的确是一座花园,但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花园。因为没有任何一个花园只会种植一朵花。
忍冬。
这是乌萨斯冰原上特有的白色小花,它并不绚烂,也并不罕见。它只是默默的盛开在寒风中与冰雪中。
作为观赏植物,忍冬显然是不合格的。不过这里也不是观赏的场地。
几十座黑色的墓碑静静的矗立在花海中,那上面并没有刻下文字,好像只是为了单纯的告诉别人,那里被埋葬了一个人。
呼吸着忍冬的花香,W看向眼前身穿军礼服的乌萨斯女子。
她身材高挑,凹凸有致,一头灿烂的淡金色长发扎成高马尾,瀑布似的一泄而下,精致的五官上满是冰冷。
她坐在W对面的椅子上,翘着双腿,双手交叉放在宏伟的胸前。
“W?”她吐出一个单词,她的声音同样的清冷。
面对这个家伙,W只是随口回了一句,“是我。”她还在用眼角观察周围的环境和士兵的分布。
这些士兵明显与乌萨斯军队有很大区别,不单单是因为身上军装的差别,更是因为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尤其是对面那个家伙身后站着的……温迪戈。
“你逃不出去的。”女人似乎看穿W想法,她直接了当的说道。
“呵,看得出来。”W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就算这样也不把我松绑吗?”
“很有胆量。”女人向一旁的士兵使了个眼色。
士兵立刻拔刀一刀斩断束缚住W双手的绳索,没有伤到一点皮毛。
刀法精湛。W立刻在心中评价。
“先自我介绍一下。”女人伸出了手,“叶卡捷琳娜。”
“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W摇晃了一下手腕然后握手。
“你很有意思。”叶卡捷琳娜交换双腿,冰蓝色的眸子中泛起了一丝涟漪。“那你能猜出我为什么要请你来吗?”
“……”W面对这明显的刁难并没有回答。
“好吧,只是开个玩笑。”叶卡捷琳娜伸手按住桌子上的文件然后推倒W面前,“我知道你正在做的一切,为特蕾西娅报仇,但你可以先看看这个。”
W拿起文件翻阅,瞬间她的双手紧紧的握住纸张,力量大得似乎要撕裂文件。
上面赫然写着……费德提克的各种匪夷所思的报告。
费德提克,W永远忘不掉那个天的恐惧,以及他刺穿特蕾西娅心脏的那一幕。
鲜血在黑暗中喷溅而出,绚烂的如同怒放的花朵。
就在那一刻W的心脏似乎同时被贯穿了。
为什么她有有关费德提克的信息,为什么我查了这么久只能找到这个名字,为什么她要让我看到这个……
“你想要什么。”W心乱如麻,她知道任何东西都不是免费的。
“我想要你找到这个人。”叶叶卡捷琳娜从身上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照片,递了过去。
W接过一看,那是一个极其诡异的照片,上面金发的男子冲着镜头笑得无比猖狂,在他的后脖颈出生长出了一个黑色的液态生物,它有着极为夸张的白色利齿和白色大眼睛,看上去甚至有点可爱。
“那个男子是麦克斯,而那个黑色的生物叫毒液,费德提克是他们无意间创造的。”叶卡捷琳娜解释道,“我要你找到他们,获得毒液的组织样本或者子体。”
“为什么你不派你身边的大家伙去。”W看向叶卡捷琳娜。
“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叶卡捷琳娜的话语中带上了一丝疑惑。
报出名字就能让人知道身份,能有这样想法的人不是狂妄就是真正的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掌权者。
这个家伙明显属于后者,W皱起了眉头,身为一个雇佣兵她的阅历虽然多,但那些并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帮到她。
“我是乌萨斯第三皇女。”叶卡捷琳娜看着沉默的W直接了当的说。
“第三……皇女?”饶是W再怎么处变不惊,也不由得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她确实想起来了号称忍冬之花女子,当今乌萨斯皇帝的女儿,先皇最宠爱的孙女,叶卡捷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