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应该是见过的……
希的心中如此思考着——
自己真正见到过的、谟涅摩叙涅的个性,是和诱导之后的形象没有丝毫差别的的,甚至就连一点小的动作都没有偏差。
那是自己最初的错处、当然之后也成为了整个【基地】的错处。
没有【基地】存在的情形下、成为了失败的最重要原因的次数也绝对不在少数。
其实这一次自己也就差一点点就被欺骗了。
之所以没有被欺骗的原因,并非是谨慎度提高了也非其他——
只不过是、最为单纯的“排除法”而已。
已经把其他的错误选项都排除掉了,而剩下的选项再进一步排除的话,剩下的就只有相当简单的答案了。
一旦想通了的话、就会感觉到手法之简陋,但是那是仅限于“想通”的状况下。
人实在是不容易想通的、无论如何——大概正是捕捉到了思考的死胡同。
与其说是谁模仿谁,不如说自己一度相当敬佩并且信任的人根本就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原来如此,那也是您啊……”
希在进行着这样的自言自语。
认为对方已经把自己的整张皮完全撕扯下来的艾深看到对方竟然还能有新的感叹,瞬间不明白了起来。
“这又是在原来如此什么?我的身份也就到此为止了而已……”
“对于您来说是这样的,可是对于所有的‘艾深·克里修恩’来说却并非是如此了。”
艾深的理解力、由于作为【审判者】的核心而存在,他对于这方面的理解向来要比其他人要更强一些。
在听到了这些话语之后,艾深忍不住抿住了嘴唇。
“也就是说有其他的我、比这个我做的更好吗?”
“应该说每个您都做得很好,难分伯仲。不过、只要看破了其中一个,也能够视作自己是看破了所有了。”
“说到底、也许我的能力并不是最差的那一个,可是我是最容易看破的那一个,大概是这样的意思么?”
“您这么没自信还真是糟糕啊……纯粹只是因为您是作为‘第一站’所以才会成为第一个被看破的罢了。”
希向前迈出了一步。
对于希的步步行进,艾深自己的话当然是想要后退的。
然而那双眼睛却把自己深深圈入了其中,让自己根本无法退开。
希的那双浅色的、却不时会闪耀着淡淡的红色光辉的眼眸。
在把两个人的距离缩短到一手臂远的时候,希向着艾深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只问一次,如果、您若是不嫌弃的话,希望您能成为我们的眼睛,来替我们找出其他的您的破绽。作为第一站并且被看透的您,大概可以在能够看穿其他的自己这方面来扳回一局。”
“为什么要协助你呢?我完全找不到理由。”
“是吗、那还真遗憾。”
在艾深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身体被从希的手掌中涌现出的,无数条宛如触手一般的细细的条状物,贴在了后背以及前胸,被狠狠地吸收。
“如果我不答应的话、结果是‘死’?!”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若是您愿意协助的话,那么我就可以把您留在身边,听您的声音进行交流。如果您完全没有那种意图的话,还是需要您的力量,那么就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来进行交谈的。”
希以淡漠的语气开口:“我再说一次、这还真是遗憾啊。本来我还觉得刚才我的态度算是相当诚恳的呢,还有就算是对于明明按照普世价值观来说做了坏事的您,我非但不反感,其实还算是欣赏的层面上,可既然无法作为朋友,那么就只能作为敌人的而存在了。”
“如果我现在答应你呢——?!”
“第三次和您说‘很遗憾’,我已经说了我只问一次,所以回答我理所当然也只听一次而已。”
完全没有歉疚、甚至相当冷漠。
那是、即使作为【审判者】的自己都无法制裁的,对于自身的信念有着绝对的坚信的个体。
可惜、自己明知道有着这样的个体的存在,自己却没有什么机会亲自遇到。
他被做出来的初衷,反而就是有机会来进行审判那些信念坚定的家伙们,可是不知不觉之中,反而成为了截然相反的东西。
那是他自己的学习能力所致。
他自认为自身也是个信念坚定之人,所以当然不会把自己也归入到会被审判的行列之中。
而追求到更深一层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骨血之中所囊括的最为精英的因子蓝本,其实是被复制出来的残片,所以自己没能在一开始就意识到,自己内心中所回响起来的微弱的类似于爆鸣声的到底是什么。
而在他自身化作了爆鸣声的一部分时,这一切对于他而言,都已经不再算是有意义的东西了。
最后的轻微的“噗”的一声,转变为气泡。
他看着自己的手臂上浮现出来的既像是蜜瓜的网纹、同时也像是电子线路一样的纹路,微微耸了耸肩。
他本来想要向着空气的行个礼、可是做出那样的行为,就好像是在享受某种自恋的气氛一样稍微有些恶心,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他盘腿坐在了之前就准备好的炭炉之前、在地面上随便拔起了几根草放在炭炉上烘烤了起来。
门后被闭合的洞口缓缓打开的时候,他们所看到的就只是希悠闲地在那里烘烤着野菜的场景。
“啊、出口打开了啊?”他使用着用木棍做成的简易夹子随便翻动着炭炉上烘烤着的野菜:“我还担心您们会就此被困在那里,再一次成为那些被废弃的残渣的饵料呢,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肚子忽然就饿了,所以就自然而然支起了炭炉,开始烘烤起了野菜。”
“你这个脑回路……”
已经重新恢复了的,白鸦的声音鸣响着。
“如果您们能够在那里再等候一小段时间就好了,那样我的野菜就差不多烘烤熟了呢。”
“本来就不需要过分加热吧,希君——难道您不知道,如果过度加热的话反而会导致营养成分流失的事情吗?”
“从理论上而言,我是知道的,可是从实际上来说,我果然还是想要吃熟度稍微高一点的菜。”希的目光落在了水内:“没有鱼,还真是可惜。”
“在这种紧挨着方才生长着大量那种恐怖生物的水源中的鱼,如果捕捞出来的话您敢吃吗?”莉丝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果有的话——不过事实上是,并没有那种东西——”
希小心翼翼试探着边界线。
不过、似乎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所吸收的那一部分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绝对保障。
还真是方便、又会给所在之地带来麻烦的力量……
为什么在那条延长线上,竟然会走到那种路途,果然只是为了模拟无尽的概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