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规则、都可以恣意改变的能力——
无论是在希还是在艾深的身上都是存在着的,也许希身上的力量还要更加强力一些。
只是,在用法上,产生了某种偏差。
世界观不同的两个人,在碰到相似的状况、持有相似的能力的情形下所思考出的解决方法也是截然不同的这一点。
按照常理来说,现在的行动应该是折回到殿宫之内。
然而,就算是现在把“常识”这种东西挂在嘴上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用处。
在第二次封闭就不会再打开的门扉、周遭都已经从镜子处开始变成了半透明。
回转过身去,注视着的是相当空虚的——
只能映出我们的脸的景象。
难怪从一开始就感觉这个世界的缺少了什么东西。
总是理所当然的跟随着自己,然后又慢缓缓地消失掉了——
空白的、并且空虚的——
黑暗的、如影随形的——
影子。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之中到底什么能够称作影子的话,那么就只有墨影先生。
这是连冷笑话都谈不上的东西。
所有的身影、都是多重的——不是一重也不是两重,而是多重。
为什么卡利特没有发现的原因,那是被限制在了狭窄的世界之中的艾深不会注意到的要素。
那面镜子、从一开始就是每天在更替着的。
画面——
只有他自己是在自始至终注视着同样的边界。
因为认知到了那边是镜、认知到了那边和自己是不一样的存在,把他和镜外视作彼此的唯一。
可是、事实上,那面镜子之外延伸着的,卡利特所注视的。
可是正因为艾深所执着的事情,卡利特终于变成了最为执着的。
一步、一步,朝着螺旋形状的出口迈出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控制室的床榻上。
睁开眼睛、听到了一声鸣响的提醒“解锁成功”。
在床榻上慢慢地坐起身来、支起身体,听到了控制室内的欢呼。
随之而来的,则是希尔的茫然。
作为一直以来都兢兢业业为基地奉献出一切的她而言,本来在目睹到了同伴们的欢呼雀跃的时候,自己也应该是愉快的才对。
可是、为什么就好像被隔绝在外了一样呢。
希尔用求助似的眼光看着希,却被立在两个人中间的白鸦遮蔽了视线。
白鸦把两碗看起来相当可疑的芝麻黑色糊状物放在了桌子上。
“白鸦老大、Leader——”
在希毫不犹豫喝下了那碗可疑的东西时,希尔却用手抓住了白鸦的衣袖。
“请问、我们这是回来了吗?还是依然是枝世界的一部分?”
“……”白鸦相当诧异地注视着她、“哼”了一声:“好吧、我明白了,你是觉得我的台词欠缺了什么吗。”
她拍了拍手掌、轻轻道:“欢迎回来?”
“不、不是那种东西。”希尔皱了皱眉头:“我只是想知道到底解决了没有?”
“既然你们的意识成功回到这里,没有进一步发生爆炸,甚至还传出了【解锁成功】这样的声音,那么大概就可以认为,是恢复了正常状况吧?”
“……”希尔完全是难以信服的表情。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在希尔看起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做什么解决了根本问题的事情,甚至连根本问题的核心都没有触及到一样。
结果现在却莫名把他们送了回来在欢呼,怎么看都像是异常性状况。
怀疑着其实是使用了高阶的嵌套、用虚假的场景来欺骗感知。
如果是被称作“魔王”的存在,这点小事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眼前似乎是在向自己呈现着,此处并非是幻想的实现,而是她一直以来生活着的“现实”的延伸。
“是药剂吗?还是体力补充剂呢?”希在把自己碗底里那黑乎乎的可疑的事物一饮而尽之后,用舌尖舔了舔嘴唇。
“准确的来说、是加入了药剂的体力补充剂。”
白鸦歪着头看着希:“该不会是连体力补充剂你也不愿意喝下去吧?倒是没什么关系——挑食的孩子,就只能采用注射营养剂的方式了。”
“……”
希尔皱了皱眉头、用手指沾染了一点点送入口中。
虽然没办法确认是否有毒素的存在,可是比起被抓走强行去注射的话,无论这里是真实还是虚幻的世界,果然还是把它喝下去算是明智的做法……
而且自己也不能太过于不相信自己周遭的队友了。
既然他判断是无害的、那么她也应该试着相信——
当然也有这位队友是模拟的可能,但是把眼前的一切都视作幻影的话,那么从一开始假定自己是不存在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把那团可疑的东西咽下去之后,希尔的勉强确认了那就是自己平常经常会饮用的营养剂。
“唔。”她拉扯了一下嘴角:“就是普通的营养剂……?”
“不然呢?”白鸦反问道:“现在我手中的手牌这么少的情况下你认为我还有余裕浪费吗?”
“……”
在营养剂流入体内、身体恢复了行动能力之后,希尔小声发出了命令,从钳制着自己的机台上跳了下来。
活动着手脚,并没有产生任何的异常现象。
这一点让她感觉到相当不可思议——
和手册上记录的内容一点都不一样。
“呼——”地一声,从口中吐出空气,朝着自己的房间的方向迈过去,不时回头——也不知道到底是期待着被人用言语留下,还是应该放任。
但是那些正在欢呼雀跃的人看她要离开的时候都是以标准的“辛苦了,要回到房间去休息吗”来招呼她,她皱了皱眉,用自己的终端机对准了锁孔。
伴随着“咔哒”一声,门扉被打开。
希就跟在她的身后。
在这种无法确认具体情状的时候,希跟在她身后其实某种意义上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
希尔差一点就说出“你跟着我干吗?麻烦稍微闪一闪身”这样无情的话语了。
但越是无法笃定自身的立场的时候,越是想要依赖着什么。
她的目光抬头望着在长长走廊上铺陈了一整圈的摄像头。
她在这个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头顶上被布满的监视器也未免太多了一点——
虽然说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被监视着只是为了测量最基础的数据,然而在开始对周遭产生怀疑的时候,就连看惯了的东西都会觉得不舒服。
在自己房间的门前,她向着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并不刻意向她搭话的希发出了邀请。
“要来我房间坐一坐吗?虽然饮食的设备没有那么全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