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轻轻吐息：“结果您也知道了。您把他们杀了、把看起来较为稚嫩的幼兔都注入了RS病毒——我和我的妹妹、在兔子里算是有先天性的基因缺陷，就像茶杯犬和折耳猫一样、是没法长大的兔子里的侏儒残疾——这一点在我们进化之后消失了、可是原身还是相当稚嫩的。
并且妹妹和我是——用人类的角度来说、是同卵双生吧。但我进化了两年、她还是一只傻兔子，靠在她的身边也显得我同样也呆呆的——就这样我也成为了被您放过的一员呢。
您的自导自演实在是很拙劣、趁着真凶的您假装救赎者的准备过程，我的奄奄一息的家人们决定趁机让我们逃走——因为是具备机能的，想要让几只不引人注目的小兔子逃跑还算容易——”
“那么、你……”
“没错、我也可以逃，但是我留下了。也不知道是已经进化了一次的我，又注入您身体中提出的RS病毒以至于意志产生了撕裂、还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我对您产生了非同一般的兴趣——”
“……”
这是拉维夫斯从来未曾放在过心上的状况——
自己的气味还有脚步声、可能会被分辨出来。
那么、岂不是说，他自以为精妙的计策，其实可能对于其中一部分他培养的智兽来说是掩耳盗铃吗。
“啊、看您紧张的表情，我也大概猜到您在想什么了。不过、还请您安心——”
卡西的唇角上扬、握着平板的手稍稍加重了些微的力道。
屏幕上罗列着的画面变成了一排照片。
那是现在已经离开了拉维夫斯的智兽——
“您看着这些照片，能不能找到他们的共同点呢？”
“共同点——”拉维夫斯凝视着打量：“应该是现在没有一个愿意效忠于我吧。”
“除此之外呢？”
“唔——”
“这些全部、全部哦，都是在您给我注入RS病毒之前所培养的智兽族、并且现在它们都已经死了。”
“死——？”拉维夫斯的表情猛地一变。
当然、他的双手也沾染着血污，但是对于这些自己花费了时间和精力培养的工具智兽们的死亡却还是大感诧异——尤其这个消息还是从给自己平素认为最为听话的的卡西口中说出来的——
是巧合吗？
不对、绝对不可能是巧合——拉维夫斯的心中知道这一点，却还是小声问了出来。
“难道、难道说……”
“就是那个难道哦。”卡西淡淡道：“他们全都是我杀死的、并且尸体我也处理得干净漂亮，绝对不会让谁察觉到。”
“……”
拉维夫斯在口中灌了一大口水，被呛得直咳嗽。
手臂上的肌肉已经开始松懈了、但是他却还是不愿意松开枪。
其实他也知道、趁着自己喝水还有咳嗽的时候，自己很轻松就会被消灭掉。
卡西却什么都没做、仅仅是在原地站着。
不仅如此，还在拉维夫斯的面前露出了比拉维夫斯更大的，随时都可以被反杀的破绽——由于太过明显了、反而会让人不自禁怀疑这是否是的陷阱——
“为、为什么——他们都发现了吗，难道说——”
“唔、最开始的时候，我是抱着监视他们的心境的目的来暗中观察着他们的，所以最上面这一排的，全部都是知道或者疑似知道真相，似乎还在暗中窥视着报仇什么的角色。
不过、我在观察的时候发现——嗯、果然，在最初的时间点流露出了破绽，如果挨个观察他们的反应、等到他们做出行动再行动实在是太麻烦了——考虑到演技问题，还是全部都杀掉比较好。”
卡西的那双眼睛中流溢出了坚定的眼神——然而那种坚定感却只让人害怕而已。
就算是高大的拉维夫斯也被那双眼神盯得忍不住后退几步——
那画面在克韦夫利的几个大型视频网站都被单独剪辑了下来、并且标注以【恐怖】【噩梦】【阴影】【未成年误入】的标签。
“仅仅是这样而已吗、仅仅是这样，你就杀死了他们吗？”
“啊啦，拉维夫斯大人、真是无趣的问题呢——如果论起师出无名，被您杀死的那些岂不是更加师出无名吗。仅仅是为了达到您无差别报复人类的目的、培养出被仇恨所蒙蔽了双眼的智兽族，您凭借主观意志杀死的动物可能比一个普通人类还要多了。
事到如今这么诧异地质问我，我反而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比较合适了——”
卡西抿唇道：“我倒是认为我的理由比您更加充分——首先、他们可能对您偏执地想要完成的复仇有所妨碍；其二、他们会对您的生命产生威胁；其三、无论他们的家人如何，到底是您把他们拯救了手把手给他们灌输世界观、把他们养大，他们却不知恩图报，和我的世界观不相容——
最后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大概是我很讨厌、竟然会有您亲自培养出的智兽族和您的相遇时间要早于我——我想要占据最前方的那位置呢。”
“……”
拉维夫斯一直以来都在给自己培养出来的智兽族们灌输相当极端的世界观，但对于卡西的话语，他却难以理解。
那仿佛是和自己没有处在同一个次元的纯粹的疯狂。
并且、那份疯狂并非是经由自己诞生，应该是在更早的时间已经滋生，而自己就是任由这份疯狂生长的土壤。
“嘛、说起来，在我之后的那些加入您麾下的成员就安全多了呢。我想办法替您把您那些过于明显的痕迹都悉数抹去了——所以在他们的眼中，您是真正的无垢者了。”
卡西忽然身影一动、以极快的速度握住了拉维夫斯持枪的手，对准了自己的额头。
拉维夫斯的表情，显然是手腕被卡西捏痛了——
如果卡西手中有武器——甚至没有武器。都能夺走拉维夫斯手中的枪，但是她却没有那么做，而是用枪尖贴在自己的额头。
“您随时都可以开枪、现在也好，将来的某一刻也罢。我都会像现在一样，有万全的准备，也都可以悉数舍去，任由您抹去我的存在和生命。只不过——”
卡西的眸子中泛起了幽光：“我存储关于您所有不利的情报，并且需要定期输入密码。如果我没有凭借自己的意志，把那些取消掉而是在没有经过任何通知的状况突兀地死亡，那么，您就完了，毫无疑问您就完了。您目前建立起来的信誉、地位，铺设的道路都会全部消失——
我愿意协助您复仇、竭尽我的全力——哪怕和复仇无关、只要您开口，我也愿意替您承担恶劣的罪。可是、您不愿意留我帮您、那您也甭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完成夙愿。
您必须是没有我、寸步难行的状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