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们很久没有回到这家旅店里了,不过店长还是十分贴心的将他们所住的那间屋子空了出来。
这里已经有点像回家一样的感觉了,而现在,他们回来了。
推开这间房间的大门时,一股十分熟悉的气味瞬间扑鼻而来。
叠放整齐放在床尾的被子,没来得及退回桌子下的椅子,以及床下那双胡乱摆放的兔子拖鞋。
一切,还是老样子。
店长真的在给他们留着这间屋子。
“终于回来啦——”
麦尔站在窗前悠闲地伸着懒腰,透过这扇小窗户,重建后的城镇尽收眼底。
最中央的那座神殿,已经化为了一片废墟。
城镇最外围的城墙,也已是一片废墟。
被破坏的建筑,仅此两样。
而且到现在,他也没听到有伤亡的报告出现。
毕竟麦尔在敲响【死亡丧钟】的时候,已经做得十分克制了。
“麦尔,这瓶药水究竟是做什么的呀?”
薇薇安在整理身上物品的时候,从她的小腰包里掏出了一瓶金色的炼金溶剂。
这是很久很久之前,当自己还叫米菈的时候,麦尔在一名年迈的女巫那里买到的。
买完这瓶药剂过后,他们便经历了一连串的时间,这瓶药剂也很快就被抛到了脑后。
“哦,天哪。”麦尔望着这瓶药水惊呼了一声,“我都快要把它忘了。”
他接过这瓶炼金药水,对着薇薇安示意道:“当时我买这瓶鳞片修补剂的时候,是打算修复一下你的龙角与龙尾的。”
在和薇薇安刚相遇的时候,她的那一对金色的龙角和龙尾着实让麦尔惊艳了不少。
但现在,她的龙角和龙尾不仅失去了金色的光泽,甚至已经变成了暗黑色。
鳞片早已消失不见,血痂在上面凝结了一层又一层,看的麦尔甚是心疼。
身为一名龙族,鳞片保养得这么差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更何况薇薇安还是一名女神。
“正好现在没有事情,我来为你修补一下龙角吧。”
麦尔示意薇薇安坐到床上。
“嗯,好。”
令他有些意外,薇薇安竟然十分听话地坐在了床边上,而且脸颊还带着一丝丝的红晕。
都快给他自己整的不好意思了。
“啵。”
拔开玻璃瓶的瓶盖,他粘稠的金色液体倒在了他的手心中。
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顿时让他产生了一股“透心凉心飞扬”的感觉。
莫名地让麦尔产生一种在手上涂抹精油的感觉。
“我要开始涂啦。”
“有劳了。”
薇薇安红润着脸颊闭上了眼睛。
在自己的手触到这对龙角的那一刹那,一股十分柔软的触感从他的手心传到了心头。
就和这名女孩子一样,软糯到会让人激起强烈的保护欲。
这是麦尔第一次近距离仔细观察她的脸;龙角会随着每一次捏动来反馈给自己一个弹力,就连这一头浅黄色的长发他都能清楚地看到每一根的纹路。
如此近的距离,让他连大气都不敢出,仿佛自己的面前是一件艺术品一样。
就连空气也变得格外沉静。
“麦尔,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最终还是由薇薇安率先打破了沉默,她说话有点犹豫,仿佛是下定了决心才开口一样。
“怎么啦?”麦尔手中的工作依旧没有停下。
“你是哪个国家的人呢?”
“……”
麦尔手中涂抹药水的动作暂停了。
薇薇安会问这个问题,还真的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没关系,如果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强迫的。”
薇薇安也紧忙为自己的失言做辩解。
“不,没关系的,我想你也一定很好奇吧?”
某一天,一个少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还是在两军交战的战场上。
然后又凭借着一己之力抵御了两次来自龙族的进攻,又在危机四伏的森林中救了她一命,最后还成为了她的第一个子民。
“我在梦境之中,看到了你的过往,你原来是银龙一族的公主呀。”
“……”
这一次轮到薇薇安沉默了。
原因不用麦尔多猜。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也一定全部被自己知晓了。
“嗯,我确实是银龙家的公主,不过……”
“不,接下来不用说了。”麦尔打断了她。
那些都是不堪回首的过往,还是不要多提为好。
“那么也允许我再进行一次自我介绍吧。”麦尔换了一个方向,开始为薇薇安的龙尾巴涂抹起了药水:“拉·麦尔,十五岁,现在是一名女神的子民。”
“诶,原来麦尔比我小呢~”
薇薇安的眼神瞬间明亮了许多,而且话语中也透露出了更多的挑逗:“那快告诉姐姐,你来自哪个国家呢?”
“……”
麦尔沉默了一下后才说道:“我不是任何一个国家的人,而是来自天界。”
“等等,天界?!”
一听到这里的时候,薇薇安全身都激灵了一下。
她伸出手,用自己体内的魔力在空气中绘制了一幅世界地图。
“东边这块最大的大陆,是我们的所在地。”
大陆在中间被一分为二,西边由龙族控制,而东边则是他们所在的国家。
北边还有一个面积很小的小国,那是夕月的故乡。
“所以麦尔你来自的是西边的伊利卡拉王国?”
她用手向左挪动了许多,指这另外一个岛屿说道。
西半球的世界由两个大陆构成,其中最大的大陆上正坐落着薇薇安所指的伊利卡拉王国。
但是麦尔却摇了摇头:“不是,是真正的天界。”
“……”
“云层之上?”
“对,云层之上的国家。”麦尔点了下头。
“可,可是,如果你真的是天界人,那又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呢?”
“这个嘛……”麦尔有些难为情地搔了搔后脑勺:“那可得找个时间好好讲一讲了……”
话音刚落的时候,薇薇安的龙角和龙尾便开始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涂抹下去的药水开始生效了。
几秒钟之后,黑紫色的血痂彻底脱落的一干二净,崭新的鳞片再一次生长了出来。
只不过,颜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金色消失了。
新生的龙角和龙尾上,银色的鳞片正在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