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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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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原来未来会发生那样的事啊......”

“看来你频繁出现在我们身边不是偶然呢,不过未来的士道先生会爱猫倒是我没有想到的。”狂三的脸上挂着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其实爱猫的她早就留意到自士道失踪以来就有这样一只黑猫在大家身边徘徊,不过无论如何她也不至于把这只小动物与士道联系起来。如果她早些注意到,又会是怎样的的发展呢?

“哼,竟然做出如此悖逆之事,此刻该当是本宫反击的时候了。”

“赞同,赌上八舞之名,必定要将对手消灭。”

八舞姐妹一如既往地热血沸腾起来,立刻激起了大家的共鸣。而处于事件核心的崇宫本人则只是静静地看着大伙,未发一言。士道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异常,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等待崇宫的说法。

“很高兴大家能这样想......”崇宫回了士道一个感谢的眼神后终于开了口,“如果论仇恨,我比你们更想要报仇。但是这30年的经历告诉我,保持冷静才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凛祢若有所思地托起了下巴,“虽然我们暂时安全了,但琴里和真那还在青影手里呢,这样就很难出手了。”

“恐怕还不止如此,我们人数众多,应该也难以久掩行踪。”六喰附和着,七罪也缩在沙发里点了点头,似乎已经开始担忧未来。

“唔姆......毕竟能战斗的只有折纸一个了呢,不甘心啊。”十香双拳紧握,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十香,不用沮丧,即便是我也不会轻易进入战斗的。”折纸出言安慰了十香,此话也得到了二亚的认同:“说的是哟,我们现在要应对的可不是‘战士’,而是‘权力’呐,战力除了用来做最基本的自保以外也没什么意义了。”

“是呢,看起来我们得想其他办法,而且要快。大家不可能在这里躲藏很久,也很难逃离天宫市。虽然分散隐蔽可能会更有效果,但只怕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吧......”万由里苦笑着摇了摇头,包括她自己在内的所有精灵恐怕都不会情愿接受再次分开的安排了吧,特别是现在一左一右像八爪鱼一样缠着士道的十香和六喰,而且身边还有好几个看上去抓到破绽就要冲上去占位置的家伙呢......

眼见大家七嘴八舌的也聊不出个结果,凛祢便提议大家先去休息,这时十香和六喰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士道的手臂。不过十香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并没有走向卧室,而是将崇宫化身的黑猫轻轻地抱在了怀中。

“士道......我还是想这么称呼你。这么久以来,辛苦你了。”十香轻轻吻了下它的额头,温柔地说着。崇宫似乎对此有些反应不及,过了很久,才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轻哼。

经历了一个月的提心吊胆,这个夜晚可以说是精灵们睡得最舒服的一晚了。虽然大家不得不多人一室,但无一例外迅速进入了梦乡,偶尔还能听到不知是谁的一两声呢喃。而客厅里,一人一猫正躺在沙发上凝视着窗外的月色。

“‘我’,睡不着么?”

“嗯......我很担心琴里和真那,不知道青影得知大家被救出后会对她们怎么样?”士道轻叹一声,面露愁容。

“放心吧,既然大家没事,琴里和真那作为仅有的人质反而会更加安全,而且青影还要让琴里帮忙应付向高层的定期报告呢。”崇宫倒是不太担心这个问题,语气轻松地宽慰了士道一句。

“......崇宫,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难道你已经有了破局之策?”

“果然还是瞒不过我自己啊......你对此这么敏锐,不知该说是好是坏呢?”崇宫的语气渐渐严肃了起来,“那么,你对现状是怎么想的?”

“或许可以和青影谈判?或许我们可以先争取一下他......”

“没意义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去和考林斯谈判更有胜算。”崇宫立刻否决了这个提案,“而且即便让青影放弃,利益也会驱使考林斯派出新的手下,如果做不到扳倒他,大家的生活是不会安宁的。无论如何,和青影谈判都是不可能的,他不狗急跳墙已经是万幸了。”

“关于青影,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士道对崇宫武断的态度有些意外。

“......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只有扳倒他和考林斯一条路就够了。”

“话虽如此,可他自始至终都没留下什么自己插手的证据啊......”士道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来,所有的直接行动都是青影去做的,除非青影肯帮助指认,否则那位未曾谋面的董事就不会受到一丝一毫地撼动。在如今缺少证据通信又受到监控的状况下,即便是伍德曼可能也难以轻易采取行动,更别说考林斯还不知道私下联络了多少高层呢。

“是的,告发这条路只怕是难于登天啊......”崇宫赞成了士道的想法,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的却并不是惆怅与迷茫,而是决绝。

“终于,还是要走那一步吗?”

“我想这是最适合的方法了。我思考了很久,也许这就是最好的方式了吧。”

听了崇宫的话,士道沉默了一会:“可是......这样真的公平吗?”

“已经到这一步了,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吧。未来已经改变,我的经验反而可能会误导大家,让我方再次陷入被动。如果那样,我的努力才是都白费了。”崇宫的声音不大,却显得不容置疑,“请记住,青影和考林斯,这两个人绝对没有商谈的余地,只有解决他们才能解决掉危机,反过来说,不解决他们的话大家的生活就注定永无宁日。二十岁的‘我’,不论如何请务必记住这一点。”

“我,真的担得起这付担子吗?”士道的声音显得有些没底,“到现在为止,能有这样的局面都是靠你......”

“你不该考虑这个,因为你别无选择。”崇宫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士道,“我之所以回来就是为了将事情的发展拖离我的未来那样的轨道,如今我有信心能完成我的任务,但防止一切回到那条轨道就是你的任务了。从现在起一切已经脱离了我所知的范围,该交给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来守护了。”

“是吗......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既然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我也不能天真下去了吧。那么,只能祝你武运昌隆。”士道看向崇宫,眼里隐隐闪烁着光芒。

次日清晨......

“唔......士道,早上好。”十香揉了揉眼睛,向士道打着招呼,“说起来,已经都一个多月没有像这样打过招呼了呢......”说到这里,一抹红晕悄悄爬上了她的脸颊。

“是啊,十香,早上好......”士道有些精神不振的回了话,十香这才发现他眼里布满血丝,净是通宵未睡的样子。

“士道,你一直醒着吗?身体不要紧吧?”

“嗯,我没事。”士道很想挤出些笑容,但最终还是失败了。沉默了片刻,他径直走到了十香身处,将对方搂在了怀里。

“!士道......怎么突然......对,对了,崇宫呢,怎么没见到他人?”十香被士道突如其来的行动吓了一跳,不过也没有挣脱的意思,只是顺从地被他抱着。

“他啊......”士道长叹一声,炸了眨眼。

“他已经,回到他的家人身边了。”

对于青影来说,这一夜无疑是极为不爽的。

原本计划好的对精灵们动手,其中最要命的五河士道却不知为何消失不见了足足一个月;在DEM残党的事情暴露后,青影尚且觉得自己还能够掌控事态,事实上一切也的确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琴里她们并未发觉他和DEM的联系,也没有抓到能够威胁己方的实证;但鸢一折纸竟然不知为何侦知了自己的异常,险些打乱了计划,虽然拜她所赐找到了失踪已久的五河士道算是意外收获,但五河士道的失踪竟然像是刻意计划的,自己的计划恐怕已然暴露;劫持精灵们的行动虽然成功,可没想到那些雇佣兵居然没能看住已经无法自如使用灵力的精灵们,任由她们逃走......

想到这里,青影不免懊丧地揉了揉紧皱的眉头。其实他当机立断将琴里和真那控制在自己手上,下令绑架精灵们就应急情况来说已经是相当难得的急智了,目前至少琴里和空中舰还在手中,十几人的大目标即便没有鞠亚协助也不难查获。只要拉塔托斯克的高层还没有察觉到,那就还有不少挽回的余地。但考林斯却颇为不满,只要精灵们还没有被彻底控制下来,那些狡猾的资本家们就仍会担忧空间震的风险,也不会真正点头同意新能源计划,规划中的利润计划自然不会实现。说句实话,青影本人并不怎么在乎所谓的新能源计划能否顺利上马,但如今的局面却让他十分难堪。

“这帮唯利是图的家伙......”青影咬了咬牙,不过现在该做的并不是这些。青影整理了下情绪,决定去小睡一下,以便全力再战。

“......?”

准备闭上双眼之前,青影习惯性地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却意外地发现社交网络的一个好友申请,更令他惊讶的是,那个申请者的昵称竟然叫做崇宫!作为拉塔托斯克的干事,他当然明白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青影顿时睡意全无,立刻通过了好友申请。对方显然也等着他的消息,一见好友申请被通过便立刻拨通了网络电话。

“青影,是吗?”

“听这个声音,难道是五河先生?”

“不必那么客气了,五河就好。”电话那头的人冷哼一声,是的,发来通话的正是离开了据点的崇宫。

“对他人保持礼节是我的习惯。五河先生,你主动联系我,想必是为了令妹吧?”青影的嘴边依旧是他习惯性的笑容,没想到士道竟然这么快就送上门来,或许是时候让手下检测一下他的位置信息了。

但电话那头的回复却出乎青影的意料:“不,与琴里无关,你也不必费心思调查我的信号源了,我并没有和大家在一起。我打这个电话,是为了你。”

“......这倒有点意思了。”青影停下了准备出去叫人的步伐,坐回了床上,“五河先生,你难道是想要说服我?愚蠢,你以为我是那种为了金钱不顾一切的家伙么?”

“如果要说服的话,或许直接找考林斯成功的概率还大一点。”崇宫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感,“毕竟在你眼中,我们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啊。”

“......呵,这都被你知道了啊。我还以为在你的眼中,他们只是不值一提的炮灰呢。难不成,你要告诉我那不是你们的错?”青影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可怖,如果崇宫能看到他的脸色的话只怕也会被吓一大跳吧。

“不,对于这件事,我确实无法辩驳。”崇宫长叹一声,竟然流露出一丝歉意,“虽然我想说她们不是故意的......但你的家人们确实死在空间震之下,这一点上折纸的经历和你很像......”

不过青影显然不会接受这样的说法:“少开玩笑了,鸢一折纸失去双亲是她咎由自取,但我的亲人朋友们呢?你应该知道,因为空间震的缘故我甚至连家乡都失去了,当了十几年的孤魂野鬼!”

“不错,他们确实是精灵出现造成的无辜死难者。这一点上我无法辩驳,你的仇恨和怒火,我会承受下来。我知道你的目标......不是金钱,而是复仇,是吗?”崇宫似乎也颇为感慨,口气不由得软了下来,“本来随着澪的消失已经不会有人支持你了,但精灵重新获得灵力后你重新看到了这种可能,所以才用利益诱惑考林斯那些人,为的不是钱,而是解决精灵。正因如此我才会说你和曾经的折纸很像,只是你们走向的路有些差别,我说的对吗?”

“......你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了。”青影此刻终于彻底撕破了伪装的面具,“不错,我忘不了仇恨。大道理什么的我不想讲,那些复杂的东西我也不在乎,我只知道此仇不得不报。我才不会认同伍德曼那家伙所谓的‘让五河和精灵共同努力来维持和平’这种天真的方案,如果按我的意思我会毫不犹豫地取你们性命,哪怕是同归于尽!但为了得到支持,我却不能这么做......既然取她们性命不现实,那要她们永远沉睡下去也算能够接受。要不是这样,我又怎么会屈身为那些资本家效力?”

“正因如此,我才会在这里和你聊天啊。”崇宫的声音饱含沧桑,“事实上,我不能否定你,甚至有些同情你......若不是从未来而来,我也不会知道你的身世。”

“竟然是这样......”青影琢磨了一会,最后总算接受了这个说法,“我一直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计划的,虽然听起来荒诞,但似乎确实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那么你既然不愿否定我的仇恨,莫非要认同吗?”

“当然不会。我今天只是想代她们对你这个受害者说声抱歉,这是你应得的。”崇宫的声音不大,却并不迷茫,“她们确实曾经夺走了许多无辜的生命,但她们也是受害者。如果她们可以选择,我相信不会有任何人想要夺走别人的生命。如今即便你的计划得逞也无法救回任何人,只是让世上多一个悲惨的家庭,多害十几条无辜的生命罢了。”

“既然如此,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我清楚澪的事情,所以你也算是我要复仇的对象之一。陷入这种境遇的人,有我一个足够了。”

“不必唱高调,你的目的就只是复仇泄愤,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呢?”

“你不也一样,说着没打算说服我,最后还不是讲了一堆大道理?比起这个,我倒更期待你会怎么颠覆如今的局面?”

“哈哈,毕竟我还是五河士道嘛,果然没有那么容易下狠心啊。”谈话的最后,崇宫却仿佛卸下了包袱一般轻松起来,“至于反击,你不会等的太久。那么,再见。”

崇宫挂掉了电话,缓缓闭上了双眼。回想当初,当他调查得知了青影的身世时一度陷入纠结,但他最终选择了为自己重要的人奋力一搏。他相信如果能够重来,自己一定能够保持住精灵们的稳定,这也是自己能够补偿对方的唯一方式。但他也明白这些是是非非绝不是这个年龄的自己能够轻易决断的,为此他直到最后都没有告诉现在的士道关于青影的动机的事。只有这样,这个年代的五河士道才能够心安理得地为保护精灵们战斗吧。如果他知道这些必然会有不忍,那样子只能导致和自己熟知的那个未来相差无几的结局。那么,这份纠结和痛苦还是留给自己一人承受为好。

再次睁开眼,天宫市的景色尽收眼底。此时的崇宫所在的位置便是天宫塔顶,借助猫的躯体来到这里并非难事。为什么会选择这里呢?一是作为地标建筑影响够大,二是距离地面较远,三嘛,就是想再看看这座饱含回忆的城市。

折纸,还是一如既往地奋不顾身,为了自己,什么风险都愿意冒;

二亚,能把喝酒的习惯压抑住真的很了不起,要是能把熬夜的毛病也改一改就再好不过了;

狂三,冷静的性格真是帮大忙了,如果不是情势所迫,真的想以这幅外表在你身边一直待下去呢;

四糸乃,再一次看到你的坚强了啊,未来你一定可以独当一面哦;

琴里,还是那么可靠,这么长时间以来多亏你撑着,可惜我是没机会倾听你这段时间以来的委屈了,只好把这口锅丢给这个时代的我了;

六喰,我不在的时候也很乖哦,大家都已经是你的家人了啊;

七罪,虽然消沉的性格还是没改,但你确实是冰雪聪明,以后要自信一些啊;

耶具矢,夕弦,你们两个行动派未来记得谨慎一点啊,但就是惹出一点麻烦来也一定能携手度过的吧;

美九,爱撒娇的个性还是一样,作为偶像也成长了很多,不过经常出门在外要记得小心;

十香,谢谢你的吻,果然还是你和我心意最为相通啊,好好陪在“我”的身边吧,哭泣实在不适合你;

凛祢,大家真是麻烦你照顾了,你的饭菜连我也很想念呢;

万由里,虽然你没什么社会经验,但做的很好哦,论坚强的话,你不输给任何人;

鞠奈,真是对不起你了,连续失去我和鞠亚,你一定很难受吧......现在的我,记得好好承受她的愤怒......好吧,这么说也有点对不起现在的我呢;

鞠亚,要是没有你,我是走不到这一步的吧......最可惜的就是没能再和你说说话,你最后的表白,我只能下一世回应了;

真那,偶尔记得要偷个懒啊,总是在最前沿冲锋陷阵,就算是我也会心疼的啊;

最后,就是这个时代的我了......

未来的路还有很长,大家就拜托了。未来已经注定与我的时代不同,做完这最后一步后我也已经帮不了你更多,能不能守护大家就看你的了、有了大家的帮助,你一定能解决这场危机。这里的大家终究不是属于我的恋人啊,我终究还是要回到那个属于我的世界去。

那么,再见了,这个崭新的世界。

时隔一年,天宫市上空再次响起了空间震警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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