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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误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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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此前鞠亚她们策划的一样,选择黑夜出击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方便传递信号。当十香等人和阿斯莫德开战之时,早已等候在外围的士道等人便立刻注意到了变化。

“好了,趁现在赶快!”鞠亚压低声音催促着,四人立刻按照预先选好的一条看起来比较偏僻的小路溜进了这片领域。

“不管怎么说,这也太夸张了吧......”赶路之余真那还不忘抬头观察了一下远方的状况。战场具体是什么样子大家没法知道,不过看那从天而降宛如流星雨一般坠落的光辉就知道那一边的压力决计小不了。

“动作快,我们越快到达目的地十香她们就越安全!”士道咬牙加快了脚步,“万由里,没问题吧?”

“嗯,还好。”万由里应了一声,现在四人中脚力最差的就是她了,好在路途还不算崎岖。

“那么,按照计划就在这里分手吧。”确定了一下地形之后,士道停下了脚步,“没想到阿斯莫德那边动静这么大,看来很难指望能瞒过贝芬格那边了。你们两个一定要小心,如果真的有意外情况的话先逃走也可以的。”

“放心,我会处理。”鞠亚用力点了点头,带着万由里消失在了夜色中。

在赶路的过程中,鞠亚和万由里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时不时地抬头看向远方的天空。似乎天香那边状况还算稳得住,尽管现状比起刚刚来说在声势上是弱了不少,但一直都有些许战斗的动静传来,看来这一次大家以自保为主的策略是顺利实施了。

“好了,到这里就算是姑且安全进垒了。”鞠亚四下张望了一番,拉着万由里躲进了道旁的小树丛中,“这边应该已经脱离阿斯莫德的质点来到‘径’上,接下来只要等士道他们得手就好了。”

“呼......计划总算是有所收获了,之前我一直在担心。”万由里长出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星空,“但愿士道他们能安全脱离,然后我们就从这边升空......咦?”

“怎么了吗?难道被魔王发觉了?”鞠亚立刻紧张起来,做出了警戒态势。

“不是,也许是我多心了......出发前一晚我睡不着,所以稍稍看了一会星星。”万由里不安地抓住鞠亚的手臂想要确认,“仅仅是相隔一天,星象会有那么剧烈的变化吗?”

“星象?”鞠亚也抬起头观察着天空,“这是......似乎有些星星的亮度过于的高了,而这些星星的组合,是双子座吗?”

“双子......我也不是很明白,但这会和阿斯莫德的能力有关吗?”虽然不明白状况,可万由里已经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内砰砰作响了,“而且,魔王不是对自己领域的掌控力非同小可吗,如果士道他们被发现......”

“恐怕不是如果,而是已经被发现了。”鞠亚攥紧了拳头,“我真是笨到家了,早该想到这一点的......!可是,阿斯莫德为什么没有动作?是被天香她们缠住了无法脱身过来处理,还是另有原因......”

“那么,我们也行动吧。”真那取出自己的夜视镜扫了一通,虽说之前在地图上并未发现可能关押琴里的地方,不过至少也排除了不少地点。另外大家目前见识过的质点中完全没有任何魔王以外的居民在,所以只要有建筑物在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穿过了一片松林,两人大致锁定了一个方向。在那个方位上有一座挺高的塔状建筑,因为周围有不少草木光线又暗所以不是太显眼,看起来那里多半就是阿斯莫德的住处了。因为卡巴拉界质点中的一草一木都是魔王利用灵力创造出来的,从质点的布局环境多少也能看出主人的脾气秉性:对于直率干练的巴尔而言有间睡觉的小屋就够了,心机深沉的莉莉丝则是用城堡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至于阿斯莫德嘛,她的地盘比起其他几个更有生机,像是花草树木一类的东西随处可见,看来是个亲近自然的家伙呢。而这座塔楼的话,看起来应该是......

“真那,这种建筑你见过吗?”

“不至于吧兄长大人,和嫂子们待久了连基本常识都没了吗?”真那白了士道一眼,“好歹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连天文台都没见过么。”

“啊,这么一看的话还真的是。”轻声交谈的期间兄妹俩已经从窗口翻进了天文台内,四下搜索着琴里的踪迹。看上去第一层是阿斯莫德的卧室,上边则是杂七杂八的储物间,还有一间资料室。

“这个是......唔,好像是一些关于卡巴拉界的资料什么的?”真那随便翻看了几眼,“有些在意的说,可惜现在没时间仔细读了。兄长大人?”

“......”士道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一份记录,没有理会真那。

“怎么了,那记录是......”真那凑过来看了下,很快明白了士道沉默的原因。那份资料正是阿斯莫德对琴里的实验记录,登记了自琴里落到她手上之后所受的那些苦,还有在折磨下日渐憔悴的身体和心理状况。

“真不愧是‘残酷’之恶的代表啊。”真那也咬紧了牙关,“走吧,兄长大人,这笔账我们一定会讨回来的,但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嗯,一定要把琴里......救出来。”士道这才放下笔记,继续和真那向上搜索。

终于,在顶层的实验室里两人找到了被拘束在椅子上的琴里。看到士道和真那,琴里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是置身于梦境一般。

“琴里,太好了,你还活着......”士道赶到了琴里身前查看她的伤势,而真那则立刻转身跑向窗口,确认阿斯莫德那边是否还在交战之中。

“唔,啊啊啊,嗯嗯嗯!”琴里连连摇头,情绪激动地挣扎起来,但长时间的折磨之后她的语言表达系统已经出了问题,似乎是患上了暂时性的失语症。

“没事的,阿斯莫德那边已经被十香她们牵制住了,我这就救你出去......”士道蹲下来查看了一下琴里身上的枷锁,看起来倒是挺结实的,不过用七罪的变化能力处理一下应该不成问题。就在士道准备动手的时候,却听到身后扑通一声闷响,似乎有人倒在了地上,随后某样东西从后侧缓缓滚入了士道的视野。

“这,这是!”那一瞬间士道和琴里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因为那滚落过来的东西......竟是真那的人头!当士道错愕地回过身时,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身首异处的真那,还有一个手持深红长剑,身着赤红战甲的女人。

“不可能,你怎么会?!”士道用余光扫了一眼窗外,远方阿斯莫德和大家的战斗似乎还没结束,可为什么......

“一帮蠢货,类似的招数已经还想要故技重施么?”面前的人冷笑一声,“不过这次,我想看看你如果死掉的话你那些同伴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话音刚落,一道红光立刻在士道面前闪过,随后他便觉得世界一阵天旋地转,同时传入耳中的还有琴里那逐渐模糊的哭喊声......

“兄长大人,醒醒......”当士道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天文台的地板上。在他的身边是大片已经渐渐凝固的的暗红色血迹,还有焦急看着自己的真那与琴里。不过令人惊奇的是士道自己身上竟然没有任何伤口,真那的脖颈似乎也毫无问题。

“怎么,回事?”士道还没有从混乱中搞清楚状况,愣愣地伸手摸向真那的脖子,的确是没什么问题......

“真那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应该已经被阿斯莫德杀了才对啊?”对于士道有些失礼的动作,真那并没有提出异议,“难道是因为我们现在身处‘严格’质点的核心区域,所以治愈能力也在我们身上生效了?”

“是......这样啊。”士道略加思忖,心里已有了些计较,“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两个阿斯莫德,但她应该没想到我们还能站起来吧。就趁现在!”

通过带来的手表确认了下时间,似乎两人并没有失去意识太久的样子。士道立刻将束缚着琴里的锁链变成了一堆纸条,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抱歉让你担心了,我们这就把你送回去。”士道不由分说地抱起琴里,三人一同向鞠亚她们等待的地方赶去。

“唔啊啊啊!”怀里的琴里并不安分,一把攥住了士道的衣服不知是想说些什么,神色十分痛苦。

“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士道轻声安慰着琴里,看的真那感到十分奇怪。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一点的时候,如果再被逮到就麻烦了,开启飞行装置后三人很快来到了预定会合的地点。

“真高兴看到你们逃出来......”万由里迎上来给了每人一个拥抱,“那么我们现在出发吧?”

“稍等,我稍微给琴里做个检查。”鞠亚取出了一个小型的扫描仪器,“好,看起来至少身体没有大问题......”

“那就好......”

“等下,士道,我也要稍微检查一下你们两个的情况,接下来的行动必须保持大家都在最佳状态......”说着鞠亚将仪器转向了士道,“等下,这是......”

“......没关系,我可以执行计划的。”士道拍拍鞠亚的手臂,微笑一下示意鞠亚不要担心。

“......你给我过来。”鞠亚绷紧了嘴角,抓着士道的衣袖狠狠一拽,差点把士道拉个跟头。不过鞠亚本人却毫无道歉的意思,径自向密林深处走去。

“鞠亚......这是怎么了?”真那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手足无措。

“不知道,难道士道受伤了吗?”万由里也忍不住担心起来,“真那,你们有没有受伤什么的?”

“这,这个嘛......应该不能算受伤的说。”真那心虚地搪塞了一句,毕竟连她自己都没明白自己在天文台经历的到底算是什么,还是别说出来让万由里胡思乱想了。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士道和鞠亚终于回来了。见到妹妹和万由里都是一副担忧的神色,士道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话,而鞠亚则是面无表情地沉默着。

“好了,有一点点小误会而已,说清楚就没事了,对吧?”士道对着鞠亚眨眨眼。

“......嗯,时间紧迫,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鞠亚抿抿嘴,认可了士道的说法之后便快步走到万由里身边把她抱了起来,“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没问题。”士道和真那纷纷竖起大拇指,而后士道也抱起琴里,三道身影立刻向着夜空飞驰而去。

“看起来天香她们那边的战局还在持续,我们还有机会。”万由里远远看了一眼严格质点那边的情况,“啊,小心!”

在万由里叫出声的同时,鞠亚等人也注意到了:在“径”的另一头,贝芬格的“美丽”质点地面上也已经隐隐有紫光闪烁。大约两三秒之后,如同众人到来的那天一样,紫色的激光束冲天而起,看来贝芬格果然盯上了这边。不过对这种情况大家也是早有预案,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三人默契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就去了,你们两个小心!”真那长啸一声迅速降低了高度,同时激活了一连串类似烟花的术式,立刻把这片天空装点的热闹至极。按照计划,真那完成这份混淆视听的工作后将会返回严格质点和众人一起突围,而鞠亚和士道则利用这片短暂的烟火尽力提升高度。这个术式是鞠亚和莲加以改良的,不论是从视觉还是热源探测方面都能形成强烈干扰,至于能不能顺利躲过就要看贝芬格的监测手段如何了......

“鞠亚,还有多远?”

“大概不到两分钟的路程......不好,她们反应过来了!”鞠亚心头一紧,“地面上的紫光似乎又锁定了我们的位置,下一发快要到了!”

“那么,就这么办好了。”士道飞到鞠亚身边,把琴里也塞到了鞠亚手上。

“士道,你这是?”因为鞠亚现在是一手一个提着万由里和琴里,此刻的万由里努力仰起头才能看到士道的脸。

“你们先回去吧,我来做第二股疑兵。”士道略略降低了高度,温柔地伸手抚上两人的脸颊,“这是我和鞠亚说好的,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我就作为第二股疑兵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们两个,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哦?”

“嗯,我懂了,士道也要尽快回来。”万由里乖巧地点点头,捧过士道的脸颊轻轻亲了一口。

“啊,呜呜呜......”虽然还是说不清楚话,但这一次琴里似乎也并不想多言,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士道,大滴的泪水夺眶而出,呜咽声也从喉咙里不争气地涌现。

“乖,乖,琴里。”士道用力眨眨眼,“你已经是大人了,还是司令官,一定要坚强才好啊......不能再耽误了,鞠亚,拜托你了!”

鞠亚没有说话,即便士道做了这种生死关头有些婆婆妈妈的告别她也没有出言制止,只是深深地看了士道一眼,用力点点头便继续向上空飞行。此时地面上的紫色光球也已经升空,估计是贝芬格打算把四人一锅端了。

“不好意思,我可不能放你过去啊!”士道高举双手,利用鞠亚特制的显现装置再现出了十香的天使“鏖杀公”,随后奋力向下一挥。不过出于谨慎,士道瞄准的并不是光球中心,而是光球边缘:即便斩击释放的剑气在威力上不足以抵消之,只要能改变它的径迹就足够了。

可士道还是低估了对手的能力,就如同那天一样,这枚光球爆裂开的时候又一次掀起了强烈的气浪。士道暗叫不好,赶忙追加了几道剑气的同时运用起八舞姐妹操控风的能力来,力求减轻气浪对身后鞠亚她们的影响。一番折腾之后,士道总算是堪堪挺过了这次攻击,然而没等他把气喘匀地面上就又闪起了紫光,不过这一回不是一道,而是三道。

“该死,这次的麻烦大了......”士道紧急调整架势的同时估算了一下时间,“鞠亚应该马上就到了,无论如何也要撑过这一波......!”

看准了光球的飞行径迹,士道赶紧甩出几道剑气砸向光球,同时不忘了躲闪后续打上来的激光。这一次他的防卫倒是挺及时的,由于引爆的早,气浪波及到他所在的高度时已经衰减了不少,因此士道至少能够勉强克制这股力道进行相对平稳的滑翔......尽管方向就没那么好控制了。

“坏了,这不是向着敌占区去了吗!”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士道发现气浪将自己推向的并不是天香她们的“王国”质点,而是让自己朝着卡巴拉界更深的地方飞过去了。因为“美丽”质点可谓是四通八达,士道一时也分不出自己到底是向着哪里前进,只能希祈祷自己别掉到什么太麻烦的地方。怀着对鞠亚她们的担心士道忍不住抬头望去,却见一个身影惨叫着从空中坠落下来,而且那叫声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不好,难道是她们中的谁被击落了......”士道心头一紧,当下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立刻改变方向朝着那人坠落的方向冲去。咬牙克服了气浪的阻力,士道飞到了那人的坠落轨迹之下成功接到了她,但高空坠物那股强大的冲击力终归还是让他难以应付。还没等分清怀里的人是谁,士道便和她一同坠落下去,眼前一黑以后就再也没有了知觉。

幕间:魔王的困惑

“喂喂,你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晚些时候,贝芬格气急败坏地联系上了阿斯莫德。

“我也想问你,你确定自己的观测结果无误?”阿斯莫德同样焦急,不过比起她平日里的态度却弱气了不少,“菲尼克斯的观测会不会出了问题,或者说对方有没有可能有什么障眼法?”

“开什么玩笑,小菲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就那么几个目标还能盯不住?”贝芬格柳眉一挑,声音立刻提高了几分,“你要质疑我这里的话倒不如先问问你自己,被你关押起来的那个丫头现在还在不在你手上?而且你说你击毙了两个,那两具尸体又到哪里去了?”

“这,这个......”阿斯莫德有生以来头一次理亏地低下了头,这正是她最无法解释的地方,“我的分身确实有亲手砍下那对兄妹的脑袋,那个红发小丫头看到他们两个毙命时的崩溃反应也不像是装的,可怎么会?”

“谁知道那些家伙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能力,毕竟那个曾经拥有十质点之力的女人也在她们那头,而且看起来那小子也绝不简单。”贝芬格烦躁地挥了挥手,“这下我们两个丢人丢大了,居然让人质从眼皮子底下逃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掉到哪里去了......”

“话说,能不能再让星宫丫头去一趟人类那头,把五河琴里再抓回来?”阿斯莫德提出了设想。

“想得美,之前是靠着对方不了解我们的手段才成功,这一次人家肯定已经藏到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去了。星宫擅长的是空间移动又不是未卜先知,就是能打开‘门’也不知该去哪找目标。”贝芬格否决了对方的提案,“算了,这件事我们再好好想想吧,如果事情真的再恶化下去的话恐怕真的要叫上那几个家伙一起动手了。”

“即便如此,也不能就这么算了!”阿斯莫德恶狠狠地咬牙说道,“那些过来佯攻的家伙,还有那个被小菲击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的小子,一个也别想活下去!”

“说的是,放任她们下去太危险,是时候去把那些家伙灭掉了。”贝芬格也严肃起来。不过也许是被气昏了头吧,贝芬格并没有注意到在她们商议的时候另有一人把这些话听了进去。

“贝芬格大人......为什么......说好了会留下官人的......”门外的反六喰又一次无助地抱紧了自己,她本来是注意到了战斗的动静跑来想问问情况,却赶上两名魔王正在通信。在门口等待的她就这样听到了那些冷酷的话语,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信任的人抛弃了。

“不行,无论如何,不能让官人......”下定了决心,反六喰立刻用长键打开了一道门。她已经想好了自己要去的地方,趁着为时未晚。

至于她前往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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