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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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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天宫市总是炎热的,今年也不例外,在这样的日子里外出的人们也免不了有些烦躁,车站前的一位蓝发少年似乎就是如此。不过此刻令他烦躁的却不只是天气,还有一位迟迟没有现身的少女。

“真是的......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那家伙。”

不用问,等在车站前的少年正是士道,前一天他接到了一位少女的邀约出门约会。说好9点在车站门口碰面的,虽然现在时间刚刚8点58,但士道已经在这里等候了超过15分钟。他会着急也是当然的,虽然提前到的是自己,约好的人也尚未失约,不过唯独针对那位少女来说这种情况已经很不寻常了。在士道按捺不住准备前去寻找的时候,一直等待的身影终于如约而至。士道抬手看了看表,刚好是9点整。

“久等了,士道。”

带着和平时一样的平静语调,一位留着白色齐肩发的少女出现在士道面前。不用问,来人正是鸢一折纸。前一天傍晚士道收到了折纸的邀约,两人说好次日上午9点在车站前见面。为了不让折纸等的太久,士道特意早早出了门,却不想补了个空。

“啊......早上好啊,折纸。那个,今天没出什么事吧?”士道上下打量着折纸。

“为什么这么问?”像是为了表达疑惑,折纸微微歪了歪头,不过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啊,也许是我多心了吧,但是如果是平常的折纸的话总是应该提前半小时就在等着了......”士道有些尴尬地挠挠头,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的样子。

“今天也不例外。”

“那为什么不直接出现啊!”士道满头黑线地追问道。

“今天想要正常的准时一次。”折纸的回答却是出乎意料。

“那我到了之后为什么不出来?”

“意外看到了士道焦急等待我的样子,所以想留下一点纪念。”折纸像是为了证明一样挥了挥手里的手机,似乎是一直在录像,“但士道今天到的这么早倒是很意外,难道是记错了时间?”

“这倒不是......只是担心折纸到的太早热的难受罢了。”(P.S.:虽然R社训练了士道很久,但士道能打动精灵们也离不开自己本来的温柔啊)也许是天气确实有些热吧,折纸闻言也稍有些脸红。片刻的踌躇之后,折纸一把牵起了士道的手,转身向车站走去。

“那么,我们今天要去哪?”

“跟我来就好。”

车上的时间对士道而言是漫长的,也是短暂的。

说这段时间漫长,是因为士道并不清楚前面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毕竟同行的可是精灵中超肉食派兼超行动派鸢一折纸。昨日询问的时候折纸就一直对今天的目标避而不谈,搞得士道心里也是颇为忐忑。按照往常的经验,内衣店、泳装店之流都是小意思,奇奇怪怪的药店、玩具店甚至直接去情侣酒店也完全可能,但未知的终点加上折纸仿佛为了确认自己是否存在一般握紧的手指不禁让久经考验的士道也心神不宁......

说短暂吧,是因为士道一路上半分钟也没有放松下来,一直在思考各种可能的情况以及应对的方法。精灵们失去灵力有一阵子了,拉塔托斯克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和以前一样提供帮助,也不会有人远程支招。真的出了意外的话,凭士道自己能够逃出折纸的手心吗?不过当目的地出现在士道眼前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一切准备都是杞人忧天。

欢乐的人群,活泼的色彩,还有时常传来的欢呼声......

“游乐园?”

“游乐园有什么不好吗?”对着少女有些许疑惑的目光,士道才真的确定了这里的确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啊......没有,只不过折纸会选择这里有人让人意外而已。”折纸的坦然倒让士道惭愧起来,面红耳赤地搪塞着。

“那么士道认为我准备去哪里?”折纸还是往常的扑克脸,不过士道怎么听怎么觉得她像是故意追问的。

“呃,不不不,游乐园很棒啊,我们快去玩吧!折纸喜欢什么项目?”士道赶忙岔开话题,这时候提出质疑绝对是自寻死路,万一折纸就坡下驴最后出了事,那自己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不过很快士道也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感到了后悔,让折纸直接选择项目,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镜宫。”顺着折纸手指的方向,一座不大不小的建筑正坐落在那里,“士道觉得怎么样?”

折纸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作为第一站?士道的大脑马上高速运转了起来:镜宫相对而言是一个比较封闭的环境,而且以折纸的智商不像是会被难住的样子,大概是有什么其他想法吧......不过现在天色尚早,镜宫的游客也颇多,此时要去玩的话还相对安全一点。想到这一层,士道便答应了折纸,两人一起迈步去了镜宫。

十五分钟后......

“士道,你没事吧?”折纸扶着头晕目眩的士道做到了长椅上,贴心地递给他一罐冰镇饮料。

“呼啊......终于......终于出来了......”士道扶着脑袋感叹道。镜宫里面折纸倒是意外的乖巧,既没有想着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也没有带着士道挑战最速通关记录,只是牵着士道的手陪他一起绕圈。虽然有担心过她会不会趁着士道头昏脑胀的时候顺势提出找个地方休息什么的,但折纸似乎不急于采取行动,只是在士道身旁温柔地帮他揉着撞的有些疼的额头。

“我说折纸,镜宫有趣吗?”

“磕磕碰碰也是很不错的回忆。”

“可是我看你完全没怎么被撞啊喂!”

“镜宫并不难走,那里有趣只是因为我随时都能看到和士道手牵着手的自己。”仿佛早就知道士道会这么问一般,折纸轻轻地抚了抚鬓边的秀发,面带微笑地回答道。尽管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如千里冰封的她,但当她露出笑容时士道仍然会感到无比炫目。定了定神后士道站起身来,眩晕和疼痛似乎也消退了不少。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架势,士道和折纸一起走向了下一个项目。

遗憾的是士道的冷静在过山车启动不久后就烟消云散了。老实讲不要说过山车,就是在天空中高速飞行士道也称得上是身经百战了。但或许是因为许久不做了,或许是因为以前飞行时都有其他任务让自己无暇他顾,又或许是因为镜宫带来的不适还没有完全消散吧,过山车启动没多久士道就忍不住和其他人一起大叫起来,并将有些怨念的眼神投向了身旁的折纸,同时也再一次被惊艳到了——

身旁的少女双目微闭,为了平衡压力微微张着嘴,脸上的表情却十分轻松,任由强风吹着自己的脸庞,看的出她真的有在享受吧。

既然如此,就陪她到最后吧。

整整一天玩下来,游乐园的一切都被士道和折纸两人玩了个遍。虽然士道的表现并不令人恭维,海盗船、过山车等刺激普通人神经的项目他很不争气的都拉胯了,但有折纸在身边照料士道也总能很快恢复元气,两人一起投入到下一个项目中。转眼间天色黑了下来,折纸也把士道拉到了一处清净的草坪上。

“终于到了,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士道好不容易放下来的心又被这一句话彻底打破了,果然她还是折纸啊。这么想着的士道一面偷偷确认着自己的手机通信功能是否正常,一面做好了逃走的准备。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又想多了:折纸面向的方向并不是自己,而是远方的天空,而那边升起的烟花则无比雄辩地说明了她所指的究竟是什么。

“这座游乐园是新近改造完的,为了庆祝会在这几天的夜晚举办烟火大会,我想和士道一起看。”

“这样啊......”得知了真相,士道反而不好意思了。伴随着漫天的烟花,士道也终于问出了自己今天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

“折纸,今天的你,真的是你吗?”

如果是旁人听了想必会满脑子问号吧,但士道折纸二人却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在世界线被士道改变后,新世界的折纸和原来世界的折纸虽然融合,在人格上却似乎仍然以原来的折纸为主,只有当初被六喰封印记忆时新世界的折纸才短暂地夺回了主动权。今天折纸的所作所为反倒更像是那时的她,就像是一个与情人约会的纯情少女一般,完全享受着这样的快乐。

大概是料到了士道会这么问吧,折纸了然地点了点头,答道:“这个问题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从来都只有一个我,只是那之后做事时会多一些不同的思考,但做决定的依然是我自己。”

“那么今天......”

“今天我只是想和士道普通的约一次会,就像那些真正的情侣一样。”折纸顿了顿,把脸转向了士道,“我回忆了我们以前的约会,发现之前要么是我让士道接受不了,要么是士道带着特别的目的和我出来。所以我想趁来得及,心无杂念地享受一次平凡的,和士道一起的约会。”

不知为何,听到折纸这样说士道的眼眶竟有一丝酸涩。经历了许多之后,折纸终于能够回归正常的生活,去体会那些普通人拥有的快乐与幸福。平复了一下心情,士道也笑了起来:“这样啊,虽然不太像以前的折纸,但我很开心哦。”

听到了意料之内的答复,折纸也微笑起来,轻轻把头靠在了士道肩上。这次约会是特别的,那么仅限今天,把这个特别的自己扮演到底吧。

但愿这第一次,不会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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