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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话,燃烧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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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最边缘的苦寒之地,有一条特殊的河流,它既不很宽阔也不是很深,也不像其他大河那样源远流长,但是即便是在这个地方最冷的时候,这条河仍旧不会冻结。人们给这条河取名为“来因”,意为“永不冻结的河流”。

在来因河河畔的一个茅草房内,一对夫妇刚刚成功诞下一个女婴,这种事情通常是一个喜事,但是对于这对夫妇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前些日子,一支打着“瓦尔哈拉”的旗帜的军队洗劫了他们的村子,二人因此流离失所,现在凛冬将至,这个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脆弱的小生命留在这个连自己都喂不饱的父母身边,唯有死路一条。

经过二人艰难的抉择,或者说二人别无选择,他们将这个女婴用干草与棉被包裹好放在一个木盆之中,让木盆顺着来因河向下游漂流,希望有好心人能够收留这个可怜的孩子……

木盆顺着来因河向下游漂去,最后被一个矮小的胖老头捡了上来。老头有着粗犷的棕红色眉毛,一双炯炯有神的小眼睛镶嵌在他深深凹陷的眼窝中,鼻子又红又大,像是个成熟的李子,下巴一圈留着像是蒲扇一样又浓又密的大胡子。

老头名叫阿尔贝里希,是这附近最好的工匠,性格古怪,脾气暴躁,还常年戴着花纹奇怪的头巾,并且每天都要换一种颜色,他本人自称这和日子有关。

阿尔贝里希为小女孩取了个名字——莱茵多特,意为“来因河的黄金”,因为那天他的金戒指掉到了来因河里,他跳下河捞戒指,可惜最后戒指没找到,倒是捡上来个小女娃。

当莱茵多特稍微长大一点的时候,阿尔贝里希就开始将自己的一部分工作交给她。一开始只是帮他搬搬杂物之类的;再长大一些,就开始让帮忙打磨道具,组装零件;再大一点,就开始带着她采集药材,手机矿材,并适当传授她炼金相关的知识……

说实话,一开始阿尔贝里希只是想把莱茵多特当一个工具人来用,但是随着莱茵多特的成长,他发现,这个丫头在做他的这些工作的时候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在炼金术上的天赋尤为突出,有些作品的完成度甚至要超越他这个师傅。

当然,莱茵多特并不是让人省心的孩子,她太过老实了,老实得有点过头。这让周围的小孩子总喜欢合起伙来欺负她。

有一次那几个混小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竟然骗莱茵多特独自一人去魔物出没的山谷里帮他们采雪银草,结果不仅在山谷里迷了路,还差点被狼吃了。幸好阿尔贝里希及时从那帮熊孩子的父母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并及时救下了她,当时那丫头哭的那叫一个难看。

可谁知道,回来后她竟还没有发现那帮孩子骗了她,还挨家挨户把雪银草送到了那几个孩子手里……

阿尔贝里希所居住的地方并不是在喜闻乐见的七国体系的管辖下,他们所在的地区在遥远的世界边界,远离提瓦特大陆,这里在一个名叫“瓦尔哈拉”的部落的统治之下,这个部落通过发动战争吞并其他部落,终于在近些年统一了整个岛屿。

刚刚统一的瓦尔哈拉变面临着一个严峻的问题。瓦尔哈拉所在的陆地,一半左右区域都处在暗之外海的范围中,来自暗之外海的强大魔物是不是就会来到瓦尔哈拉的部落中肆意屠杀,然而瓦尔哈拉的最高统治者祭祀,对此更是毫无办法,直到那位大人的到来……

某一天,瓦尔哈拉的岛屿上迎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雾之魔神——赛格安。他曾于魔神战争中败于初代冰神,在初代冰神死后再次图谋上位,却又被二代冰神击败。战败后他化作雾气乘着海风飘向大海,不知漂游了多久,最后到达这里。

由于魔神爱人的本性,在得知这里的情况后,赛格安提出可以庇护他们,不过有个条件,就是要给她一名灵魂强大的人类作为报酬。

这可不是什么要吃人的节奏,魔神都是怀着爱人的责任诞生下来的,他们大都在为人类谋划着幸福的未来。赛格安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他所谋画的幸福未来看上去有那么亿点点难以理解。

赛格安通过对一些古迹和文物的研究发现,早在魔神诞生之前,就存在着一个古老而发达的文明,他们有着现代人难以想象的高超科技,甚至能够驯服巨龙为他们战斗。

并且与以研究元素和物质的现代技术不同,那个文明更为重视对灵魂的研究,传说那个文明的部分“人类”能够让身体灵魂化,靠这个技术,部分人躲过了那场将他们整个文明都摧毁的天灾打击,并幸存至今。

赛格安认为如果人类都能够将身体灵魂化,那么将不再惧怕任何灾难,达到真正的不老不死,这样就能获得永恒的幸福,这就是他为人类谋划的“幸福的未来”。

所以赛格安向祭祀索要的“谢礼”自然就是研究灵魂化的技术用的实验品。

灵魂类的实验,对实验体的质量往往比数量重要得多,一个实验体只要质量够好,短期内是不会“坏掉”的。

况且赛格安虽然知晓灵魂技术的存在,但是他并不能还原那个古代文明的技术,只能自己摸索,凭借他现在的能力,他还无法从灵魂力量平平无奇的人的身体中随便就提取出灵魂,必须是灵魂能量达标的人类才行。

对于一个团体来说,他们的领袖和与之有着血脉关系的人通常有着最多的灵魂能量,而随着阅历的增长,记忆和灵魂通常会融合在一起,所以对于技术并不成熟的赛格安来说,实验体的年龄越小越好,所以祭祀的唯一的女儿,自然是赛格安灵魂实验的实验品的最佳人选。

祭祀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为了部族的存续,还是答应了将女儿作为给赛格安的谢礼。赛格安在暗之外海的边界制造了一片雾墙,所有进入雾墙的魔物都会迷失在雾气中,无法到达瓦尔哈拉。

但是,在赛格安来向祭祀索要他的报酬的时候,祭祀却突然反悔了,并请求赛格安放过他的女儿,并说,除了他的女儿,部落里的其他任何人,赛格安都可以随便挑。

赛格安虽然对祭祀出尔反尔很生气,但是并没有太过为难祭祀。他在瓦尔哈拉的部落里游荡了三天,为的是寻常到合格的实验品,最后他选中了莱茵多特。

赛格安将看中的人选告诉了祭祀。理亏的祭祀是丝毫不敢怠慢,多次派人到阿尔贝里希家里索要莱茵多特,甚至使用了一些强硬手段,但却都被阿尔贝里希粗暴的拒绝了,他派出的打手也被阿尔贝里希制造的一些奇特道具击败。

无奈,祭祀假意认输,并邀请阿尔贝里希参加宴会,在宴会上,祭祀用毒酒毒死了阿尔贝里希,莱茵多特也被打晕带到了赛格安的实验室中。

实验一开始进行的还算顺利,但是在提取灵魂的步骤中,装置吸收了死去阿尔贝里希的冤魂而失控,最终发生了爆炸。

爆炸波及了整个岛屿,能够燃烧灵魂的白银烈焰在岛屿内肆意蔓延,摧毁了整个瓦尔哈拉部落……

被爆炸炸得遍体鳞伤的莱茵多特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嘴中不断呼喊着阿尔贝里的名字,只可惜,此时应该没人能回应她的呼唤了……

此时赛格安已经被银白的火焰将灵魂焚烧殆尽,变成一具空客无力的瘫倒在地上,而那火焰像是流着口水的恶狼一般,慢慢向莱茵多特靠近。

“阿尔……大叔,那在哪……我好害怕……”

莱茵多特哭出了声来,就在她要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了一只熟悉的大手抓向她……

当莱茵多特再次醒来,她第一眼能看到的是深邃的星空,她发现自己身处一艘小舟之中,前方是星空下一望无际的大海,而身后是被白银烈焰吞没的岛屿。

突然,一个大包被丢到了莱茵多特怀里。

“拿好,这是食物和水!”

莱茵多特一愣,木然地看向声音地来源,随后眼泪竟从眼眶中止不住地涌出。眼前的人正是如同她父亲一般的阿尔贝里希。

“别哭了,傻丫头,你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说着,便将莱茵多特的船推入海中。

“不,阿尔大叔,我们一起走吧。”

闻言,阿尔贝里希不禁笑了笑。

“还不明白吗?傻孩子,我没办法跟你离开,因为,我已经死了……”

莱茵多特恍然发现,阿尔贝里希的身体竟然是半透明的。

赛格安的实验虽然失败了,却阴差阳错的让已经死去的阿尔贝里希的灵魂暂时实体化了,正因如此他才能及时出现在实验室里救下了莱茵多特。

当时他将昏迷的莱茵多特抱在怀里,用自己灵魂的躯体抵挡住呼啸而来的白银烈焰,保护着莱茵多特不受那侵蚀灵魂的火焰的伤害。

此时,熊熊白银烈焰在阿尔贝里希半透明的身体上肆意燃烧着,已经近乎要将他吞没,连海水都无法将其熄灭。

“别了,傻丫头,好好活下去!”

他双臂一用力,将了小船推到海中,看着小船载着莱茵多特,跟随着海浪越飘越远……

当时,莱茵多特只记得,阿尔贝里希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和那明亮的岛屿一同化作一个光点,湮灭在漆黑的夜里……

她整整哭了一个晚上,而那晚以后,她就再也不曾哭泣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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