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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她与她,亲友之间的对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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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为了达成什么样的目的,牺牲别人的性命都是不可饶恕的......”

“你要偿还至今为止你所犯下的罪孽,而我能够做到的只有让你解脱......”

这是十分残酷的行为。

为了真士舍弃一切步入罪恶之路的少女,其行为被真那完全否定了。

实际上说出这句话的真那也产生了像是胸口被贯穿,身体被切碎一样的错觉。对于澪的心痛,她是感同身受的。

但是——

“......”

澪露出为难的表情,眼神也十分悲伤。

就像是这样的烦闷,已经无数次使她感到困扰了一样。

“不要对我太凶,我其实也很脆弱——”

“如果我是杀人的恶魔,在猪的眼里你们人类就是杀猪的恶魔。只是因为对人类有害的那种生物就没有生存的权利吗?”

“没有真的话,失去真的话,我根本就没有生存的意义。为了让自己生存下去而牺牲其他生物的生命,大自然不正是如此吗。生命短暂,在它结束前,就让我们互相依偎吧!”

“这......”

面对澪淡然却无比悲痛的话语,真那无言以对。

只要把脑中的信息结合起来,就一定能找到真相。然而,然而,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得出这个结论。

那是残酷的、命运的、戏剧性的、特别悲惨的结论。从出发点来看,她已经走错了路,也知道这么做是疯狂的。

“......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不对哦。不是我想叫你做什么,而是你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为了迎接‘真’的到来。要做一个大扫除,毕竟这种虚伪的世界、虚伪的人类通通没有存活的必要。”

面对真那的质问,澪面色不变的马上回答。

她肯定是要消灭人类的,毁灭世界。这样的存在本身就是邪恶的,真那就这么断言着。

“兄长他死了......不会再回来了。澪这根本不像你,以前的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虽然于情理上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理智也在拼命抗拒这个结论......但是现实是残酷的。

“......认为女人永远不会变的是愚蠢的,女人当然会变,随着时光的流逝,天使也会堕落成恶魔的,女人的心就像是秋天一样善变。”

真那怔住了,听到这话的瞬间,场地的空气充满着杀意。

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明白几乎没有交谈的余地了。

“毁灭是新的开始。发展的实质是新事物的产生和旧事物的灭亡,我相信总有一天‘真’会再次回到我身边的。”

“所以你就要毁灭一切吗?哪怕这里是你曾经和我们一起生活过的世界,是我们的回忆之地!”

不死心的真那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没有意义,这是我第二次失去他了。”

听到真那的话,澪浮现妖艳的笑容回答道。

“如果我命中注定无法再次得到他,那一切都毫无意义了,都无所谓了。”

“看来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已经没救了。澪,正因为是你,我一定要阻止你。”

真那眼中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烈恨意与杀意。

“嗯,我也明白彼此之间是不能相互理解的。那么,尽管......来试着杀死我吧!”

真那一言不发。在一阵爆裂蓝光后,她的身体覆盖上一层蓝色的装甲——那是CR-UNIT[Vánargandr](芬里尔)。

这样显现出完整的武装,真那的大脑受到了巨大的负担,而且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真那不动声色地靠近她,右手的镭射光刃迅速朝目标挥下。

不过,澪似乎也预料到真那的举动,轻轻抬起左手将其抓住,光刃不断迸发出激烈的火花。

“什么!?”

真那大吃一惊,对方竟然空手就敢抓住高温的光刃,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看上去就像是在嘲弄着她的举动。

真那奋力一扯,却无法从澪手中抽离出光刃,索性放开同时一脚踹向她的胸口。

澪不得已放开光刃,轻轻向后仰,真那这一击落空。

接住掉落的光刃,随意很快领域展开,澪的身体一时间被束缚得无法动弹。

往地面一蹬,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推了一把一样,以极快的加速度向前冲刺往光刃上注入全身的力气,猛地刺向澪的心脏。

舍弃了积累下来的战斗经验、战斗技巧,仅仅依靠本能来作战,也不知这样能否杀死她。

因为那对始源精灵无用,就连十位反转精灵都陆续惨死于她之手,真那也不认为与她为敌自己还有活路。但是这是为了所有惨死在她手中的无辜之人报仇,有不少还是真那的亲友。

实在不愿意与她同流合污,要是兄长健在的话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吧,澪活得太累了,整整被束缚了三十年,无法想象她是以什么样的信念支撑到现在的,唯一的希望破灭,她也很辛苦吧!

就让我来代替兄长让她解脱,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也是我作为亲友该做的事情。

“啊啊啊!!!”

真那无视刚好不久的身体发出的悲鸣,光刃毫无悬念地没入澪的体内,瞬间血肉四溅。

澪似乎吃惊过头而愣怔了半晌,随后——

嘴角渗出大量的黑色血迹,微笑着伸出右指朝真那的腹部刺出,剜挖般施加扭转力道。

“唔啊......”

真那的腹部产生激烈的疼痛,脑袋一时间变得混乱,呼吸急促起来。

不过,真那并没有倒下。

她左手握住腹部,紧握右手在颤抖的五指上施力,一拳打向澪的脸部。

澪稍一偏头,躲开这一下,同时一脚踹出,真那身体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唔......唔啊......!”

真那伴随着这般痛苦被抛飞出几米远。

“好了吗......还想要撒娇、抱怨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奉陪,只是时间快到了,可不能再这么悠闲下去了。”

一道白光缠绕在澪的身上,转瞬间,伤口完美愈合,就像是从来都没有一般。

“你的伤势还没有恢复完全,我治好的只是外伤,特意留下了内伤没有治好,就是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不然想要不杀掉而制服你也要多费一番手脚。”

“原来你......所以我才会......!呜啊——”

真那皱着脸紧咬牙关,像是印证了澪的话一样。忽然喉咙一甜,一口鲜血猛然喷出。

鲜血染红了地面,让人不禁想要大叫的激烈痛楚朝着全身侵袭而来,令她差点就要昏倒。

好在显现装置还在运转,不断地治疗伤势,发挥了止痛的作用,不至于让她昏迷过去。

“这样一来,你能够理解了吧?我心中所受到的伤痛的亿万分之一——”

“在这个世上我还相信着只有你与真士能够理解我,他不在了我只剩下你了。一定能够理解的吧?你也这么痛了,该放弃了,就顺从我吧!”

澪没有继续攻击,看着真那痛苦的模样,依旧在劝诱着。

即使真那整张脸汗水淋漓,她眼神依旧坚定,撑着身子,伤口结了血痂暂时无碍。

“......澪,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明白,靠着这种方式就算兄长能够回来,他也不再是你爱着的那个人了,他们从头到尾......都不是同一人啊......”

话音刚落,澪瞪大了眼睛,脸色骤然剧变。

“......够了。”

“......可是......”

“别再说了......”

真那还想说些什么,澪的身形闪动,右手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她的胸口,大脑混乱连同CR-UNIT[Vánargandr](芬里尔)的使用都受到了影响。

终于,身体失去了力的支撑,就要摔倒在地上,澪眼疾手快地接住她。

真那眼神复杂的与澪对视,没多久缓缓闭上了眼睛,作为亲友最后的话语没能传达给澪。

“......”

过了半响,澪似乎恢复了冷静,看着永远闭上了双眼的真那,叹了一口气。

其实真那说的话澪早就心知肚明,但是太过于残酷、无情,而又具有毁灭性,她一直在逃避,最不想承认的事实。

这是丝毫不应该对一位二次失去爱人的少女说出的无礼言语。如果言辞具有物理上的形状的话,其毫无疑问会是碰一下就会划破指尖的锋利刀刃,或者是将一切砸得粉碎的铁球之类的东西。

澪盯着真那的脸,很快下定了决心。伸舌舔湿嘴唇后,缓缓地,靠近少女的脸庞。

然后把自己的嘴唇重叠在少女失去了温度的唇上。

虽然很柔软,但是却很冰冷的嘴唇。

于是,少女的身体化为淡淡的光粒子──被吸入了澪的体内。

接着,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安心吧!没问题的,只要收拾了碍事的人,很快我们就能回到从前的生活了。等着我吧,真那......”

澪静静地微笑着,之前的夺人性命行为仿佛不是她做的一样,一时间判若两人。

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转为平静,真那死去后澪最后的人性部分消失了,了无牵挂。这一刻最强最凶恶的始源精灵完全暴露出了真实面貌,她正是企图毁灭世界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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