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
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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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脑慢慢恢复意识,我睁开眼,定神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影。
怎么回事……头有点晕。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很悲伤的梦,但是,想不起来。
不得不捂住脑袋,好疼,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伊莎,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温柔的喊话,我抬起头,只看到一片重影和晃动的手掌。
模糊的重影消失,合成一体,眼前站着一个男孩子。
他是谁?
原本心里面空落落的,但是看到他之后,不知道为何觉得好亲切。
“你是谁呢?”
我好像在问他,也好像在问自己。
他把我抱住了。
诶?
“伊莎,你忘了吗?”
他语中满是伤心与爱怜,被他抚摸着头,莫名的觉得很舒服。
“你忘了吗?”
他又说了一遍,重复的话充满了魅惑,我的心不知为何也随之波动起来。
“我不知道……”
失去关于他的记忆不知为何让我十分难过,似乎、似乎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对不起……”
“菲西卡,我是菲西卡。”
“菲西卡……”
我绞尽脑汁在脑海里回想这个名字主人的存在,可是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踪迹。
他忽然把我的头压在他的怀里。
我有些怔然,反应慢了好几拍。
他的身体上散发着沉淀的檀香木的气息,他把我紧紧禁锢在怀里,内心说不出的轻松愉悦。
身子突然好软,我有点站不稳,只能依托他的怀抱来支撑着自己不滑倒。
“伊莎,你是我的人,你忘了吗?”
“你的……人?”这份宣言让我迷茫,回忆是个痛苦的过程,我捂住脑袋,不久便放弃了。
“记得吗?你答应过我,要永远喜欢我的。”
“永远喜欢你……”
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记不起来,可,我不怀疑他说的话,这本来是毫无逻辑的事情,可是,就是质疑不起来。
并且心里还因为属于他而暗暗庆幸。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会让你记起来的,伊莎。我也会,好好爱你。”
他摸着我的长发,自信的说道。
“嗯……”
我将脸凑进他的胸口,内心只有沉沦其中的想法。
我是属于他的。
潜意识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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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西卡见到怀中的少女丝毫没有怀疑,总算放下了忐忑的心。
这样的催眠太难了,想要成功只能是触发到催眠者内心里渴望的某个点,他尝试从各个温柔或者关怀点出发,很幸运,他触碰到了,不过这样的催眠也极易失效,主动权也不在他的手里,只要被催眠者想要放弃她所贪恋的东西,就可以直接解除。
(打个比方,你喜欢上了某个东西,后来时间一久乏味了,不爱了,就会想着丢掉。)
正是如此简单。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趁着她解除催眠前的这段时间,在她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引起的好感越多,影响就越好,到时候她的记忆会混着同自己生活的记忆一起影响她的决断,那个时候,以她作为魔女的能力来说,一定有办法去往那座塔吧……
不过,真正的结果如何,就看这个魔女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了。
也有可能,她会因为自己这段被强行篡改的卑劣手段而恼怒,杀了自己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他不后悔,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情,也是最后一次。
魔女伊莎,就让我来赌一把吧,最好可以让你爱上我。
菲西卡胆大的妄想与自嘲的调侃连他自己也觉得可笑,不过……
谁说的准呢?
“伊莎,你跟我来。”
拉住女孩细腻柔嫩的手,菲西卡在这初次的美妙触感里也心神荡漾起来。
他的脸嗖地一下就红了,反而是一旁的伊莎,转动着灵活的双眸,瞳孔微微颤抖,歪着小脑袋仰视着他,一脸的不解。
菲西卡是比伊莎高半个拳头的。
主次关系却直接反了过来。
反而是作为男生的他更加腼腆羞涩一点。
伊莎跟在他的后面,安静的就像一只小兔子,倘若艾妮夫人也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很欢喜她这个女儿的。
菲西卡领着她进到平房的内屋,里面有一张堪堪容的下一人躺下的板床,一名妇人正躺在上面,眼睛撇向窗外灰雾弥漫的灰色街道。
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她微微侧了侧头,并没有把身体转过来,她用轻柔的语气问道:
“菲西卡,今天有好好工作吗?”
“是的,母亲,请您放心。”
作为现场唯一的男孩子,他变得沉稳许多,为了给母亲留下坚毅顽强的男子汉形象,他收敛起了自己外放的性格。
男孩的母亲动了动耳朵,她有些惊讶地问道:
“菲西卡,你带了客人来?”
“是的,母亲,这是伊莎。”
菲西卡把她推到前面,伊莎一脸懵,但还是礼貌性的问好。
“夫人好……”
听到是个女孩子的声音,菲西卡母亲的精神一下子就好了许多,她惊喜万分地转过头,看到了站在菲西卡身前的伊莎,灵动的眼睛,瀑布般的长发还有那可爱的模样配上她身上的巫女袍,娇俏动人的同时还营造出一种特殊的神秘感。
“菲西卡,这是?”
看得出来,这位夫人十分期待菲西卡接下来的回答。
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是的母亲,这是我工作认识的恋人。”
听到想要的回答,妇人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孩子,你……真的是?”
她向伊莎征求肯定的回答,眼里满是希翼的渴望。
伊莎本来还在为菲西卡的“恋人”回答而失神,就被他点了点后背,他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恳求。
伊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床上的夫人,她低下头,羞怯地答道:
“是这样的夫人,我是。”
其实她还很奇怪为什么菲西卡会这样子渴望他说这句话,自己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呀,在他所赋予的刚才那般温暖里,自己就永远是属于他的。
根本不需要担心,他想让自己成为他的恋人,那自己就是只属于他的恋人。
她不知道的是,菲西卡在害怕这样认母亲的方式会引起伊莎的反弹,导致她摆脱催眠。
到此刻为止,他才算真正意义上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她并不反感家庭。
躺在床上的夫人终于安心的笑了,她伸出手,向伊莎招呼道:
“孩子,到我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