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有些讽刺,那个被他们称为朋友的塞西尔,以“不造成不必要的影响”丢到了大海里,当初口口声声说要讨个公道的人们,在他的尸首投入大海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前来缅怀。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距离那场事件已经过去了两天,风平浪静的两天。
他们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算盘,但至少现在,我不想去想那么多,因为,我的房间里有一个更值得我在意的家人。
曾经夜晚的漫长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短暂而有趣,经过昨天一个晚上的劝导,总算让她抛弃了尊卑感,至少昨夜来说,陪我度过一整个漫漫长夜是这么久的压抑生活以来难得可见的惬意。
我们睡在一起,虽然都有些拘谨的说,不过还是缩在被子里在互相尴尬的喘息中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傻乎乎地咯咯笑了半宿。
床太小了,所以我不得不搂住她。
在如此近的距离里,一切都清晰可闻,她跟我一样,很害怕孤独。
她蜷缩成婴儿一般的睡姿,缩在我的怀里,她真的好小,弄得我心痒痒的,我把她的头埋在胸前,用下巴抵住柔顺的银色长发,在紧缩的被褥里,听着我们两个近在咫尺的心跳共鸣,一刻也不想松开。
“希贝尔,姐姐喜欢你。”
“嗯......我也喜欢,姐姐很温暖,好久没这样了。”
单纯的情愫,仅仅是互相抱团取暖,害怕孤独罢了。
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可爱,为她精心梳洗打扮之后,活脱脱一只脱离尘世的精灵。
手中的笔尖掉落,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回忆的出神了。
我在写日记,打算记录此后的生活,此前没有什么值得记录的,心血来潮写的东西,也许会坚持,也许过不了几天就会放弃。
“姐姐,我帮你梳头吧。”
肩膀上传来不重的力道,我轻轻一笑,半偏过脑袋,弹了一下她的鼻子。
“啊......”
她讶然而惺忪的样子着实可爱,我忍不住偷笑起来。
怎么说呢,她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慢,足足在我笑声不停的间隙里呆楞了十秒有余,她才一副知道自己被戏耍了的样子,腮红粉饰般撒满娇容,她微微低下头。
“生气啦?”
她摇摇头,在我没有注意的地方,偷偷将手绕到了我的腰部。
一阵酥麻微痒袭来,我先是一惊,随后立马克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我太怕痒了。
“停、停手......”
她见我有反应,就愈发猖獗,脸上挂着在我看来十分可怕的邪笑,我心里发毛地看了一眼她蠢蠢欲动的小手,瞬间吓得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别,妹妹,我错了,我......唔?!”
好痒、好痒、好痒,住手啊......
被她抓住了弱点后,她就开始得理不饶人起来,嘴里一边说着:“姐姐,这样子舒服吗?”,一边拼了命地在我身体各处肆意挠弄,我总觉得——哈......哈......太痒了,无法思考。
“姐姐......你很敏感哦。”
一句话直接让我的脸红的不能再红了,滚烫的温度让我自己像个蒸包子一样,几乎无法抑制自己想要呼叫的冲动。
可是那样子太过羞耻,我只能拼命克制,紧闭着双唇,但还是偶尔发出轻微的低吟与娇喘。
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为什么欺负起人来这么......
唔!
“放过我吧妹妹,我错了——啊!呜,求你了求你了,我真的.......唔唔!”
我想去抓住她放肆的小手,但是她灵活的像只泥鳅一样,嗖的一下就从我的眼前溜走,去侵袭下一个地方了。
明明我才是姐姐,为什么会这么被动......
折腾到后来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好任她摆布。
“姐姐,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好乖好可爱啊。”
“不许说!”我羞耻地嗔怪道。
“姐姐,你的脸好红啊......”
“我都说了别说!”
承受着她的言语调戏,还得忍受身体上的酥痒,弄得我脑袋晕乎乎的,口中不断发出娇吟,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好喜欢姐姐的样子。”
“......”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简直是个小妖精!哪里是什么精灵.....
她好像猜到了我在想什么,摆出一副委屈样子,一句话差点没把我气岔气。
“明明就是姐姐自己敏感,姐姐刚才的样子......太让人有欺负的冲动了......”
“你!我——才不是......敏感。”
很想反驳,却找不出理由来,她还一脸“承认吧”的戏谑浅笑,我总觉得过了今晚,作为姐姐的威严和主导地位都要受到威胁了。
弄得我很是苦恼。
“姐姐,谢谢你。”
“欸?”
“没什么,姐姐,我帮你梳头吧。”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把小梳子,木制的,结构很简单,外貌也很朴素。
我的那一颗残破的心脏被她这一句“梳头”整的快要破防,怎么说呢,刚才那一瞬间......
这就是亲人吧。
这个就是——亲人才有的话语吧。
“嗯......”
什么也不想多说,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字。
我们都沉默了,我很喜欢这个气氛,在一间小屋子里的两人,就这样在那并不算得上十分暖和的房间里,她站在我的身后,轻轻为我梳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整理过的头发。
她的手法很好,没有那种把发丝强扯硬拽的生涩蛮横,她先是理起一处,将发梢处弄匀,之后从蜷曲处的中部一点点理正,在轻轻向下,用偏温和的平顺方式,握着中间的部分为中心,一束一束往下慢慢梳理,因为是长发,所以她梳理的很慢。
她的手比我想象的更加灵巧,我有一种被母亲照顾的错觉,我真的很贪恋这份温柔......
明明我才是姐姐来着。
我叹了口气,心里则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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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教我吗?”
“欸?”
“以后,我也帮你梳。”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