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想要获得什么,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无数次,这种惨痛的教训我已经通过无数遍的血水冲刷明白了。
所以,既然身处弱小,就必须把自己逼到被侮辱的绝境才有寻求弑杀的机会。
所以我必须对自己狠。
“船长先生……您能帮我把安布洛追回来吗?我想他肯定知道些什么,算我求您。”
“伊莎小姐,你的头发……还有,你自己,没问题吗?”
“求您了,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唉。”
碍事的人离开后,我的眼神愈发冰冷且坚定。
你不是想让我成为你的奴隶吗?
那么就来试试看看。
从前,只是想摆脱过往的束缚,自私来讲,我想抛出“伊莎”的影响,本以为是一次新生,结果这世上到处都是亡灵与恶鬼,它连潜伏都不愿意,每一次,都蹦在我的脸上,拿着最尖酸刻薄的言语与恶毒的毒药一次次、一次次的……遍体鳞伤。
摸了摸脸上的血,好像,从始至终,我就是泡在血海地狱之中。
冥冥之中的强烈预感,我跟“伊莎”越来越像了,那种程度达到了我偶尔会在某个日夜的梦里瞥了自己的命运,但醒来只余一片虚无。
我好像在一步步寻回“她”的脚印,步入“她”的后尘。
但是、但是!
我好渴望明日的阳光,我不要一生都活在被人陷害的恐惧阴影里,我不要……成为别人的占有品。
不管是被安排与否,钉子刺穿了脚心,我也得承受。
不论谁,包括菲,我一定要,把一些东西掌握在自己手上。
我不想,不想,不想活在别人与自己的阴影之下。
濒死般的连续呼吸几下,我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去,窒息的痛苦在如此急促的呼吸下让我眼睛充血,我好想要力量。
我要赌,一定要赌一把。
就赌这个诅咒般的海上“惩罚”规则。
神明也好,诅咒也罢,我并不完全信任船长,现在没有什么人值得我完全信任了。
但是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船长先生一定对我有所图谋。
他不一定会在这件事上骗我。
这是输红了眼的危险赌法,这关乎到自由、尊严与我想守护的所有,如果赌错了,我将万劫不复。
所以我必须断了自己的退路。
乌黑的瀑布长发消失的那一刻,我能做的就只有向前了。
首先第一步,就是得欺骗所有人。
我柔和的看着希贝尔的脸,轻轻说了句:“连你也得骗。”
重新冷静,我要做三件事。
第一件,我要把奴印的对象转移。
第二件,也是最重要的,“控制”奴印,让奴印完全侵入,用单纯的意志力……对抗,我不能依靠自身的任何东西。
如果这件事失败了,我将没有翻盘的资格。
第三件,将杀戮的刀交到萨德的手里。
一个心思缜密阴毒的人,不可能不对我再三防备,我就赌他的“聪明”,我就赌他会把我压的死死的,赌他会强行剥夺我的力量。
这同样被诅咒的力量。
……
“所以你明白了吗?”
“咳、咳咳,没想到居然被你摆了一道,居然会反过来利用这里的规则。”
“彼此而已。”
我走到厨师的尸体旁,他是真的被残忍的杀死了。
“……”
“哼,很奇怪为什么我杀了他这里的规则没有生效对吧?”
“……有什么猜不到的,你现在躺在地上就能证明这条古老规则的真实性,想必他也被你……变成了奴隶,剥夺了自由,就是为了满足你的饱腹之欲。”
“哈……想不到,我居然有一天反过来会栽在魔女的手上。”
反过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倘若眼神可以杀了他,我已经让他去地狱里陪同鬼魅同游了。
“愚蠢的女人!哈哈哈哈哈!现在才发现吗?那家伙跟你是同类啊!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找一个白**人!不过也真是她跟一头没有脑子的蠢驴一样,才有机会让我把她变成一头母……”
我控制他拿起叉子,几乎没有犹豫的狠狠扎穿他自己的嘴!
我根本不在意他怎样痉挛不止,那张捅破的嘴皮与可怖的破洞也引不起我的怜悯。
他却忽然笑了。
咧嘴的破口与血口挥着可憎的面孔,他想个疯子一样挑衅我。
我差点上当了。
他想激怒我,让我忍不住杀了他,这样他就能秘密永远沉在肚子里了。
我平淡一笑,为他施展了治疗魔法。
“呵、呵呵呵,你不是还得乖乖把我治好来问出我嘴里的答案吗?虽然你能控制我说出一切的秘密,可是你还是不得不依赖我,女人,魔女,你就应该是是这样卑贱的杂种物,怎样都不会改变!哈哈哈哈!”
刺啦!
“啊啊啊啊啊啊!”
脖子飙血,我割破了他的喉咙,然后单手施展治愈魔法。
从他身上榨取的所有力量顺带修复了我的魔力池。
经过这仅仅半盏茶的功夫,我已经恢复到巅峰时期的自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治疗好之后,我再次控制他自己刺瞎了他自己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
治疗。
割掉自己的舌头。
治疗。
亲自送了他趁手的砍刀,一把让他剁掉自己的手脚,割掉自己的耳朵。
治疗。
抛开他的肚腹,让他自己扯断自己的肠子。
治疗。
……
“杀了我……杀了我……”
“我当然会杀了你。”我几乎用病态的温柔宠溺的说,“只不过不是现在,在你痛到精神失常之后,我再杀了你。”
“不、住手、住手!你不是还要从我身上问出秘密么!”
不需要了。
希贝尔是魔女。
我知道这个就够了。
至于其它的……
我忽然想,让她只成为自己的妹妹。
她记起来属于自己的过往,会离开我的。
不知为何,我有这样的预感。
对不起,妹妹,我骗了你,食言了。
不过,好开心呢,妹妹只是我的了。
我还找到了一个新乐趣。
观赏他人的痛苦,怎么会这么令人愉悦。
我忍不住咯咯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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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船长先生……不管怎样先找到船长先生……”
希贝尔喘着气奔走在伊丽莎白号的各处,总算在掌舵的船头找到了正观望远处的船长。
安布洛嫌弃的看着船长,手哒哒哒点在船边,一脸的不忿。
“哦,希贝尔小姐,您来了。”
船长转过身,并不意外她的到来。
“欸?船长先生知道我要来?是,是姐姐告诉过您?”
“我猜的到。”
船长笑了笑,变魔术般从兜里掏出来一瓶酒,咕噜咕噜灌了起来。
“嘶哈,好酒。”
“船长,姐姐,姐姐她……”
“不要急,希贝尔小姐,您怎么跟之前一样冒失呢?”
之前?
希贝尔傻了。
观察女孩的表情后,船长笑了笑,指着不远处海雾弥漫的海域说:
“暴风海域,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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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个船舱内,手执一盏油灯的老水手站在一个精致的盒子前,混浊的眼珠滚了两下,离奇的消失在房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