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这是哪?
眨了眨眼睛,有过一瞬的晃神。
眼前的地面上干干净净的,还带着清理过后未曾风干的水渍,我瞥了一眼手中的抹布,记忆如沙漏的细沙般由倾转而来导向过往。
对了,我是......
砰!
当那扇恶魔的门被打开之后,源于内心深处的恐惧流露而出,他回来了。
当那沉重的皮靴声踏进刚刚清理过的地板,这个刻在骨子里令我恐惧的声音使我不由自主地缩成一团。
“湿的。”
这个平静而又冰冷的声音,就像折叠刀一样刻在心脏处,只为了给我烙下精神上服从和怯懦的痕迹,每每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双脚就无法动弹,急促的呼吸也无法让我拜托终将到来的惩罚。
手腕被抓起的瞬间,排斥的动作被我遏止。
不能......不能反抗。
会被更严厉的惩罚,不能......不能抵抗。
“做饭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现在就去做!”
“也就是说你偷懒了吧?”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是家里太大了,不好清理,费了点时间!我真的,真的一刻都没有松懈!”
“这么说,你是怪我布置的任务太重了?”
“不不!不是!求你,我真的没有这么想!咿——”
不要,不要!
被他推倒在地,地面的湿滑让我磕到了膝盖,好疼!但是我没敢叫出声来,那样子会挨打,把想要哭喊的声音咽进肚子里,皮靴的铁尖碾在手指上,痛苦钻进了心脏,透过地面被擦的干干净净的地板照出我那张哭丧的脸。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怎么样?舒服吗?”
疼的说不出话,好疼好疼!
指头被粗暴的挤压已经变成深深的暗紫,烂掉了,肉要被碾烂了。
“说话!”
脸上被打了一拳,脑袋晕乎乎的,然而下一刻我就被刻入骨髓的痛所惊醒,不停的求饶、求饶。
“求求你,求求你,我下次绝对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求你放开,求你......”
“哦?这么说你觉得我在欺负你?”
“不、不是——啊!!!!!!!”
无名指的骨指被他压在地板上,我能听见自己骨头嘎吱嘎吱摩擦的细微碎末声,我的呼吸变得断断续续的,抽痛让我一口气上不来,另一只手试图去掰开他的靴子,结果理所当然的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
“啊——!”
时间变得好慢好慢,每一秒都是煎熬,在十指连心的无限痛苦中,我开始期望被解救的奢望。
等到他解气之后,脚跟抬起,手指已经变形,哭泣的眼泪抿在胳膊的衣袖上,这些不能溅在地板上,否则还会受罚。
“去做饭。”
“是......”
勉强爬了起来,啜泣的哭不敢放的太大声,走到厨房后,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上面沾满了不干净的血,肿起来的部分很难再切的动食材。
只有、只有那样子了......
我弄来一盆温水,将手泡在里面,火辣的刺痛几乎让我喊出来了,溢至嘴边的呼喊终究被我忍了下来。
掏出手,我找来放在布兜里的细针,这本来是给他缝补衣物用的,我扎在自己那些只是红肿鼓起的手指,脓疮水滴了一地,但是,有的手指是真的受伤了,扎上去只是加深疼痛而已,错误的判断带来更深的苦楚,经过一番折腾,总算腾出来几根能用的手指。
撕下来身上薄薄的衣物,它已经单薄的没有多余的部分了,因为我几乎每天都会从上面撕下来一小块,用来包扎自己的伤口,除非真的到了不遮体无法行动的地步,他是不会给我换新衣服的。
他对于我逐渐裸露的肌肤有着迷一般的痴狂,对于我在夜晚的惨叫与哀嚎有着独特的兴趣。
包扎好之后,我用那依旧隐隐作痛的双手开始为他准备今夜的晚餐。
不能做的太多,否则他会把我当成偷腥猫教训我。
不能做的太烫,否则他会以我想要害他为理由教训我。
不能做的太慢,否则他会将偷懒当作理由把我泡在冷水桶里呆上一夜。
不能用太多肉料,否则他会把挥霍他的食材当作借口来用鞭子抽我的脊背。
......
太多太多,几乎不管我怎么做他都会找出一个新的理由来教训我。
可是、可是如果做不好......
我想起上一次因为没有做出来,被他吊在屋外的树上冻了几乎一夜。
没有死,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没有死。
活下去的欲望越来越微弱,对于死亡的乞求每天都会在我的脑海里盘旋。
还是不敢,还是害怕死。
也许正如他所说的一样,我是个贱骨头,卑贱的活下去,长大了也会被他侵犯之后卖掉,成为他口中的“小**”。
他总喜欢这么称呼我。
“嘶——”
伤口破开了。
好痛好痛。
忍住剧痛和手指上的不适,经历漫长的磨难,我总算熬好了最后一锅汤,为了控制分量,我几乎没有敢多放更多的食材,加了一些我喜欢的香料进去,味道比之肉汤也相差不少。
菜品加汤,应该够了......
端出去的时候裹手的布料上一片一片的红,我早早把汤盛在碗里散热,以防他吃的时候再嫌热。
弄好的食物我是没有资格享用的,我必须等他吃完吃他剩下的......
这是他的规矩。
“做、做好了。”
“没有偷吃?”
“绝对、绝对没有。”
“你撒谎了吧?”
是或者不是我都会挨打,从他的语气中我就能听出来了。
“求求你了......”
回应我的是身体上的疼痛。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听到从我嘴里发出的哭嚎与凄厉尖叫。
“小**!小**!给我叫大声点!你这个没人要的贱骨头!”
“我不是、我不是......我有父母,我的父母会来接我的......”
“哦?你觉得你的父母会来救你?”
“我有家人!啊——!”
脑袋被他踹了好几下,磕在地面上生疼生疼。
“你的父母把你卖了啊,小**。”
这是噩梦吗?这是噩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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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
“喂!冷静!听得见么女人!”
安布洛摇晃着她的肩膀,伊莎缩在墙角揪着自己的头发眼神里一面是亡灵的谑笑一面是她自身的恐惧。
她看到了什么?安布洛想。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嘻嘻、嘻嘻......”
“......”
附在她体内的亡灵愈发猖獗,它们察觉到了,伊莎的灵魂正在一点点变成无意识的形态。
释放她内心最恐惧的东西。
这是它们的拿手手段。
(这一章写了一些伊莎的过往,她厨艺那么好就是这么来的——没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