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叫仆人在这个时候进来。
他们一前一后的把我架了起来,脱臼的肩膀和骨折的腿被他们毫无怜悯的抬起拖拽,我不敢太大的呼吸,用力的呼吸会引起我的尖叫,而我必须克制这本能的宣泄痛苦的反应,因为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惩罚。
任何一个理由,都是致命的。
我不清楚他想要干嘛,但是,如果天真的乞求他放过我,连我自己都不愿意去相信。
一定是想到什么新的办法来折磨我了吧?
但是这一次,似乎跟以往不太一样。
在之前,他把我折腾到半死不活,无法动弹之后会派医生来检查和治疗,可持续的回复和利用能让我有更持久的价值来满足他虐的欲望。
规律就是,他一个星期会过来一次,以“主人”的身份享受我的侍奉,这整栋别墅都是他娱乐的场所,通过我的照料以及对我的施暴来满足他那令我胆颤的变态心理。
其余的时间,我都是在治疗中度过的。
治疗的过程也不能歇着,他会给我安排每日的任务,那个量的级别刚好是我的身体状态下所不能到达的极限,这些未能完成的任务都会在每个星期的“狂欢”之中计入惩罚之中,他为我准备了一套完整的虐待规则制度,甚至把它钉在了我睡得地板处的墙上,每日每日的清晨醒来,看到那令人绝望的条款,死的冲动与恐惧就在彼此纠缠碰撞。
他很喜欢在我的身子上制造伤疤,任何形式的,不计程度的,至于能不能恢复如初不是他所关心的。相反,他更喜欢,在我那些尚未痊愈且即将痊愈的地方重新撕裂开,在结痂的伤口处看到我的皮肤露出红色的血肉他都会无比兴奋。
所以到了现在,我的身上也没有一处称得上完整的地方。
青紫已经是常态,比这些更令我伤心的是,衣服永远会浸湿自己伤口处的血,跟衣服粘连在一块的肉碰不得、撕不得,所谓的衣服更像是用来包裹伤口的纱布,只不过,永远是补了这头另一头又成了新的痛苦的源头。
连为我治疗的医生,每次见到我的时候,也总是叹气。
“可怜的孩子,愿主保佑你。”
“医生先生......你救我出去好不好?求你了......”
我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卑微的样子,我希望他能对我的恳求产生哪怕一刻的心软,如果有逃出这里的机会,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做的。
“求你了先生,带我出去好不好?我可以很听话,我可以帮你做很多事情来报答你,我、我能帮你做饭,可以帮你收拾房间,我可以照顾你,照顾你的日常生活,我不会添很多麻烦,我会很听话,我真的会很听话!我吃的也很少,一点点就可以,我很有用的!先生,医生先生,求求你——能吗?”
不能。
答案是不能。
“很可惜孩子,我无能为力。也许只有主能拯救你了。”
我记得当时我笑了,笑得很绝望。
“主啊,如果真的存在的话,就不会让这样的恶魔存在了。”
最后,他沉默的离开了。
我依旧在这个魔窟里,依旧在这个只属于恶魔的纵欲城堡里,没日没夜的思考怎么活得过下一次的“狂欢”。
不过至少,他给我留了一件东西。
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塞在了衣服的破洞口,用一张纸包裹着。
「主无法拯救你的话,恶魔也许可以帮帮你。」
这是附在纸条上的话,字迹很潦草,勉强看得出来。
医生把他用来救人的刀给了我,但是他有没有想过呢?他让我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何其的残忍。
你用来救人的刀,却让我将它沾满鲜血。只是,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从来没有。
——————
我被丢在了一个地牢里。
很难想象,这栋别墅底层是一个地下室,地下室制作而成的地牢。
里面摆着令我悚然的东西。
这些......难道都要......用在我的身上吗?
梦呓一般,我在内心刻下了可怕的猜想。
仆人们出去了,这里只剩下我和他。
“知道这是什么吗,伊莎?”
锁链声咔咔地拖在地上,他欣赏性的抚摸着那些可怕的刑具,我动了动喉咙,尝试发出声音。
“不......完全,不知道。”
说什么都没有用的,我只是减缓痛苦到来的时间而已。
他朝我俯下身子,因为离得近,又是从下往上看,他的脸看起来奇大无比,极为丑陋,而且还洋溢着得意和狂热的神情。
想必是我的恐惧令他很是满意,他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情绪也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他在营造一种仪式感。
他对我说:“你得明白,伊莎,作为卑微的下等人,这是你应有的下场。知道吗?你是我买过来的众多女孩里最令我满意的一个,太满意了。哦,这可不单单是你活得久,你的理解,你的顺从与任认命——你完全知道我想要什么!这才是最令人感到激动的部分!太久了,我找了太久,都没有一个向你这样明白自己在经历什么的人,没错,你跟那群被我杀死的愚昧女孩不同,你简直是恶魔手中的羔羊,能得到你真的是我的幸运!”因为我没有力气回答他,所以他对这没有喝彩的演讲感到不悦,他踢了踢我的大腿,我吃痛,手指抓在地牢的泥土里,勉强开口说了一句:“是的......我是恶魔的羔羊。”
他点点头,继续我听不懂的发言,“你首先得明白,在这个地方,不存在拘束一说,这里是解放你灵魂的存在,这里,能让你彻底摆脱肉体的肤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一定知道那些愚昧的主的信仰者组成的教会,但那是最可笑的存在而已。它为了铲除异端邪说,只会毫无感情的将他们杀掉,实在太过蠢笨。这是公开的迫害,会引起反弹,杀死一个就会有千万个弹出来,剧烈反抗只是为了坚持自己的信仰,主明明只有一个,他们却愚昧的认为主应该归属于自己的信仰存在,实在,实在是令人失望。可我不一样,你一定能明白的吧?我可是对你报以厚望的,伊莎,我同那些肤浅之人不一样,我会从你的精神上,让你清醒的认识自己是什么,我会让你变成真实的一份子,你会放弃那些虚假,逃离那些可怕肮脏的念头,我会让你接受、让你理解、让你明白什么才是应该相信且尊重的,你会被安静的消灭到,伊莎,以解脱的姿态,以愉悦我的姿态。”
链条嘶嘶啦啦的摩擦并且接近了我,我吸入了一口气,证明自己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