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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火焰中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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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凭您这位连斗气都没法修炼,最后靠着那一罪人毫无未来的剑气流才刚刚到青铜的废物少爷?用出所谓的‘星流剑气斩’啊!”

佣兵剑士的重拳轰隆地击中伊格特,在震雷般的破风声中,掩盖不住骨骼断裂的剧烈声响。

“噗……呼!”

长剑抛飞坠地,骨骼碎裂声响的缝隙间渗透着难以忍受的声音。

伊格特胸膛在对方毫不留余地的一击下生生凹陷,摇晃的身体再次被重力的「天赋」压倒。

口中腑脏破损的鲜血地大片大片地从口中溢出,但是,伊格特沾满血液的手指试图再一次抓紧一边同样跌落在地的「终焉」。

“希儿,我不能倒下,那个混蛋……”

手掌忽然被一只硬皮的靴底狠狠踩住,指骨间,发出碎裂的声音,昏暗而渐渐冷却的意识中撕裂的疼痛如是骤然一亮火般明亮。

“呃……唔!”

“看来我们的伊格特少爷还挺在乎这把破剑的……法师,弓手,快来在看一下我们当初有没有落下的!”

少年挣扎地想要重新抓住的剑,被弗莱克冷笑着的拾起。

弗莱克叫来自己的同伴,重新仔细检查。

半响后,「终焉」再一次被扔垃圾般,扔在了溢出的鲜血浸湿黑衣、仍在不停想要试图支撑着爬起来的伊格特身上。

“真就是一把破剑。真不知道你这个大少爷怎么会对这样的垃圾这么稀奇。”

传来的声音冷漠而轻蔑,夹杂着怨气。

“这不是破剑……它是当年洛特塞尔大人随身的佩剑,不知斩杀过多少强大的魔族……”

“洛特塞尔?那个不自量力的假勇者!”

弗莱克三人听见这个名字先是一愣,接着是哄堂的大笑声。

弗莱克走上前,望见仍然试图挣扎的少年,讥讽地冷笑。

“我原本以为不会有人愚蠢到这种地步。那个在兰卡斯特陛下面前班门弄斧的蠢货——也只有伊格特少爷你这样的白痴才会信这种骗子。”

蠢货,骗子……不,这是不对的!

伊格特胸膛中仿佛注入了一股力量,挣扎地站起嘶吼。

“洛特塞尔大人不是骗子!他是天命的勇者,他拯救了……唔。”

一股再度袭来的巨力重重击中少年的胸膛,伊格特吐出一口血,剧痛在恍惚中麻木冰冷。

“弗莱克,最好不要直接杀了他。”

听觉渐渐远去的耳畔,似乎传来女法师皱眉的声音。

“毕竟梅斯侯爵是圣位强者,就算是在这个地方,要是借着因果的秘术,也许会查到我们身上。”

杀了我吗……咳、希儿……

“不错。弗莱克,我倒有个主意。我听说,当年的那个假勇者,就是在这里被圣剑反噬之后,深坠这片火焰之海而死的,连尸骸都不复存在……这么看真是可悲呀。不过,既然伊格特少爷这么崇敬这个骗子,不如我们……”

身上再次传来一阵疼痛,然后似乎被抛飞,坠落。

伊格特费力地睁开双眼,鲜血模糊了视线,世界的色彩仿佛旋转。

“这把破剑也给他吧!伊格特少爷,愿你在冥神的亡国中,能够用它不再像现在这么废物。”

“弓手,钱可以留下,但最好别动他其他的物品。一起扔下去吧。”

“可惜了……这么好的装备。”

听觉的最后似乎触碰到带着叹惋的声音,然后意识沉入深海,滚滚烈焰波涛彭拜。

……

……

意识的缝隙仿佛凝固。

我要死了吗……希儿,母亲、父亲大人,对不起……

身躯坠入燃烧的火焰。

……还有,洛特塞尔大人。

燃烧的火焰并不像是想象中的灼痛。

身体上的疼痛似乎褪去,意识中的昏暗也渐渐清醒——无处不在的火焰仿佛浸透了所有的精神意志,即使闭着眼眸,灼热的橙黄与灼红同样染满了整个的视野。

伊格特睁开双眼:海水一般清澈透明的火焰中,一位美丽少女沉睡着,她的眼帘轻闭,欣长的睫毛随着水流的波动而轻轻颤动着,细腻而纤长的发丝于火焰的渲染中灿如金炎。

少女娇躯上一袭由灿金之色与红炎的翎羽装饰的裙装,被火焰般的红与赤涂抹纯白;但是在伊格特眼中,少女纤细的身躯一丝不挂,肌肤细腻白皙。

她是……

火焰构成的世界随着她的呼吸而波动。

最终,破损的「终焉」也堕落于火焰的世界。

“终焉……?”

忽然少女睁开双眼,金赤色的瞳眸彷如世界中最纯净的火焰。少女纤细白皙的手指触碰剑柄,她垂下眼帘,熟悉之感,仿佛久别的重逢一般。

“特加索尔……”

在无尽的时间中寂静、沉默的世界,微微响起了一个细微少女声音,她纤细、单薄,被紧紧抱紧在身前被破损不堪的剑面折射。

少女纤白细腻的指尖轻轻触碰着远远不复昔日光辉的剑刃,摩挲着锈蚀和断口,那一双精致仿佛不似乎人间造物的瞳眸间,璀璨的金炎色彩渐渐黯淡。

她低下面颊。愧疚的神色像是对待多日不见的爱人。

“对不起……”

少女喃语着,眼眸间萦起了泪水。她忽然又重新抬起的脸靥上色彩凝结为最深的憎恨。

“兰卡斯特……我不会放过你,你等着!”

在她莺鸳歌喉,婉转清脆的声线中,却饱含着难以磨灭的憎恨,令整片海洋中无数的火焰震荡,令炽焰熄灭而复燃。

她自然是一百年前,被信任的挚友所背叛的洛特塞尔……铭刻于永恒之中,无尽的悔恨、痛苦、静寂,以及那痛入心扉的背叛,在长眠火焰尽头百年后苏醒的少女脸上,化成了最深刻的憎恨。

此时,她的目光落在纤细而白皙的手上。

“呵,我、我……”

少女的声音微微有些急促。

百年的沉眠来,尽管洛特塞尔已经隐约约约知道“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是此时看见宛似少女般,如是细腻美玉般纤细白皙的皓腕时,一双亮金色的大眼睛中,也不由露出迷茫。

他是洛特塞尔。曾经以英雄冠名的佩卡御前骑士,以勇气和荣耀而著称的初代勇者,他曾同战友们举剑高呼,又为胜利痛饮烈酒。他是一位毫无疑问的男性,然而……

很快的,少女摇摇头,凝望着的纤手,玉笋般细腻白皙的手指,随着她的意志,微微握紧。

“就算是这样……就算是作为了一个女人,兰卡斯特,叛徒们,你们所有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低语着,神色却似如宣颂誓言一般。

无数火焰随着她的意志明灭。

正当这时,少女才注意到,那一个随着「终焉」一起落入这片世界的少年。她转过眼眸,神色却不由一愣。

“这个少年,他修行的是……我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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