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干着急也没用,冷静一点......贺君安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缓了缓神,沉着冷静地思考起了对策:必须在其他人发现之前赶快离开房间,装作无事发生回到熙语的卧房,这样一来......
由于贺君安的右手臂和右腿同沐婉柔有密切接触,能采取行动的只剩下另外半截身子,只见他拼命伸展自己的肢体,像是个中风病患一样奋力挪动身体。
极限了......
“唔......”
这个时候,沐婉柔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吓得贺君安当即心头一紧,像个木头人一样下意识僵直不动停,过了一段时间,她的呼吸始终均匀,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悬到嗓子眼的心这才安然放下。
幸亏没醒,否则就算是浑身长满嘴也解释不清......贺君安咽了口唾沫,探着脑袋搜索房间内的环境,希望可以找到能够利用的物件,找着找着,越找希望越小,希望越小心里越绝望,心里越绝望就越慌乱,没过多久,他就像是得了病似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两只眼睛逐渐充盈血丝,额头上不断冒出细小的汗珠。
下一秒,沐婉柔的大腿动了一下,膝盖不偏不倚正正好好抵在象征着人类文明曙光的【比萨斜塔】上......这谁顶得住?!
咚咚咚——
祸不单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房门突然被某人敲响。
“掌柜的,有人找上门说是想谈一谈生意,你醒了吗?”
“呃......”
贺君安没有回应,第一时间观察沐婉柔的反应,她听到张二狗的声音,顿时抿着嘴巴眉宇紧锁,随后翻了个身面向另一侧,无意之中解放了他,他没有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顺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金蝉脱壳,下床之后犹如脱缰的野马飞奔到门前。
“掌......”
在张二狗喊出第二句话之前,贺君安猛地打开门,用大拇指和食指钳住他的嘴唇:“嘘——”
张二狗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压着声音回了一句:“懂。”
“谁找我?”
“不清楚,”张二狗摇了摇头,“自称是阿加门德的旅行商人......”
话音未落,卧房里突然传来打哈欠的声音,贺君安扭头一看,见迷迷糊糊的沐婉柔慢悠悠半坐起来。
“完蛋了......”
贺君安十分强硬地推了一下张二狗,随后连忙合上门,死死地堵在门前。
“掌柜的......房间里......难不成有其他人?”
贺君安连忙摇头否认:“别瞎说,没有的事情,房间里就我一个人......”
张二狗挑了挑眉毛:“是不是涂山姑娘?”
“啊?”
“我会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跟她有什么关系......”
“嗯?”张二狗摸了摸下巴,“昨天夜里明明听到......”
“君安?”正巧,武熙语端着一脸盆的清水路过,看到他的时候露出十分不解的表情,“昨天夜里你是不是不太习惯,所以就一声不吭地走了?”
“不不不......”
就在这个时候,涂山萨拉耷拉着耳朵,向着他们迎面走来:“君安,昨天夜里谢谢你,下次也拜托你让我变得满足。”
“不要用那么奇怪的说法啊啊啊啊啊!!!”
贺君安没来得及解释,屋子里忽然传出沐婉柔的惊叫声:“呀啊啊啊啊——”他的脸色一黑,脸部不禁抽搐了一下。
“那个......”武熙语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贺君安打断了。
“你听我解释,我知道现在的情况特别离谱,不过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
武熙语眨了眨眼睛:“嗯?”
“其实昨天夜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昨天晚上你起夜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卧房,”武熙语一脸淡定地叙述道,“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沐姐姐也在你的床上,而且睡觉的时候没穿睡裙。”
“你拿了编剧的剧本嘛?!”
“我发现你不在房间里就去找你,没想到你默默回了自己的房间,于是......”武熙语没有把话说完整,“幸亏你的床够大,否则我就被挤下去了。”
听到这里,贺君安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轰隆一声,随后便是一片空白。
“掌柜的,”张二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一句大实话,你真是个让人羡慕得要死的家伙。”
“说来你可能不信,”贺君安露出十分惨淡的表情,“就是这么让人羡慕得要死的一夜,我把时间都浪费在了陪三个无业游民打麻将上.......”
话刚说到一半,他身后的门被推开,只见沐婉柔穿着略有些凌乱的衣物,面颊泛着浅浅的粉晕,脸上显露出十分娇羞的表情。
“笨蛋,你太心急了......明明连孩子的名字都没有想好。”
“孩子?!”贺君安的脑袋再一次一片空白,“什么意思......”
“师姐说过,”她无意识地拨弄起了发梢,“要是男人和女人在同一张床上睡一夜,就会有小宝宝的......”
“等一等,”贺君安开口打断了她,“她是不是对伟大的造人工程有什么误会?”
沐婉柔歪着头问道:“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生小宝宝是需要男女双方【深入互动】才能有的......”
“深入互动......”
“不好了!!!”突然,回廊另一端的方向传来了急促的呼喊声,定睛一看,是一名负责巡逻的看护,“掌柜的,出事了!!!”
“怎么了?”
“有一位姑娘晕倒在武姑娘的卧房窗外,貌似是生病了,您快去看看吧!”
众人在看护的带领下来到现场,愕然发现应千秋居然倒在墙边,脸色特别难看,身子一颤一颤,呼吸也十分不均匀。
“师姐......”沐婉柔单膝跪地查看了一下她的情况,“糟了,是寒热症......”
她的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睡裙,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腿上满是残留下来的冰冷雨水,像这样过一夜不着凉才怪。
“赶紧去请大夫!”说罢,贺君安一把将应千秋抱起,径直朝着最近的厢房迈开步子。
“弟弟......”
“怎么了?”
“没什么......”沐婉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万一师姐醒了,你离她远一点就好。”
“为什么?”
“说来话长......”
回到厢房之后,沐婉柔为她裹了三层厚被子,没过多久,武熙语从后厨端来一盆清水,涂山萨拉从房中取来棉布,三位姑娘十分默契地各自分工安顿好了一切。
“好好的房间不住,非要跑到屋檐下缩一晚,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贺君安一边嘴上吐槽着,一边用清水搓洗棉布,随后将其绞得半干不干敷在应千秋的额头上,“姐姐,她是不是有特殊癖好,要不然我让看护给她搭个帐篷?”
“应该不是癖好的问题......”沐婉柔察觉到了什么,就是没有说出口。
正在这个时候,应千秋毫无征兆地微微睁开双眼,下一秒,她抬起手臂,奋力抓住他的手腕:“别碰我......”
“碰都碰了,”贺君安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要是不爽的话,回头自己消一下毒,疼——”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用力一甩从她手中挣脱,接着捂住手腕连连退后,“真是好心没好报......”定睛一看,他的手腕上赫然出现了五处指甲印,显然是被她硬生生扣出来的痕迹。
“别碰我......”应千秋操着虚弱的语气说道,“臭男人......不准......”话还没说完,浑浑噩噩的她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贺君安暗暗骂了一句:“这女人有毛病......”
“那,那个......”这个时候,涂山萨拉上前一小步,弱声弱气提了一句,“我来帮你恢复伤口吧?”
“恢复......”贺君安回想起被舔舐伤口的那一幕,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不喜欢吗?”
“不......”
“那......”
“给,”贺君安直接将手腕伸到她眼前,“辛苦你了......”
涂山萨拉怔了一下,随后轻轻撩起鬓角发,张开小嘴微吐舌头:“那我就开始了......”于是,就在武熙语和沐婉柔面前,她小心翼翼地舔舐起了贺君安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