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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重逢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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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姓赵的,从马戏班子里逃出来的猴子是什么意思?”肖睿的脸色顿时一黑,“像这样套用稀奇古怪的形容是在指桑骂槐吗?”

“你误会了,”赵汝龙故意露出憨厚朴实的笑容,“我怎么会因为被形容成**的大猩猩就内心怀恨就把自己的小舅子同马戏班子里逃出来的猴子关联在一起呢?”说着说着,他的眼中泛起了不同寻常的神光,“话说,为什么你对马戏班子这四个字如此敏感,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呃......”

贺君安忍不住吐槽道:“你这不是把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嘛?!”

这个时候,唐问心提醒道:“话说,外面太阳都落山了,是不是该吃晚饭了?”

方鹤山顿时大惊失色:“我们居然听他们轮流讲故事听了一整天?”

“呼......”涂山萨拉在病榻边缘蜷成一团,呼吸已经趋于平稳,看样子已经睡熟。

“呼......”而邱玉莹就睡在她毛茸茸的大尾巴上。

“啊哈哈......”武熙语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一边轻轻抚摸涂山萨拉的尾巴一边安抚熟睡中的邱玉莹,“没想到会讲这么久。”

沐婉柔掂着下巴若有所思:“如果这是一本小说的话,估计读者已经怀疑作者在拖时间了。”

“不至于,”应千秋耸了耸肩,“至少我听下来没有那么拖。”

接下来,应千秋将之前的故事概括了一遍,几乎没有任何偏差。

“差不多就是这样。”

武熙语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好厉害......”

连沐婉柔都不禁感叹:“不愧是师姐。”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看言情叙事相关的书?”方鹤山随口一问。

“哈?”应千秋的面颊忽然泛起了浅浅的粉晕,“信口胡言,我怎么会看那种东西......”

“嗯哼——”赵汝龙故意清了清嗓子,“中场休息结束,我继续了。”

贺君安又忍不住吐槽道:“这居然是中场休息嘛!!!”

作为一家之主,郎书怀按照传统的礼节,在大家都坐定之后,用手中的筷子敲了敲碗,随后非常有仪式感地起身说起了祝词。

“非常高兴,丰茂祭上迎来了两位远道而来的家人,让我们这个本不热闹的家忽然变得人气十足。”他顿了顿,接着面向肖绽和赵汝龙,笑脸盈盈地端起茶杯,“虽然是第一次来天道医馆,但我希望你们不要拘束,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一样。”

赵汝龙没有多说话,直接斟满一杯浊酒,毕恭毕敬地起身向邱若渠和郎书怀敬酒:“我是个粗人,不太会说话,总之......阿绽承蒙二老关照,感激不尽,先干为敬!”说罢,他一口就将浊酒饮下,没有丝毫的含糊。

“好,”郎书怀朝他翘起大拇指,“江湖人就是豪爽,我以茶代酒回敬你一杯!”说罢,他有样学样地一饮而尽,没想到刚喝了一半就猛呛一口,“咳咳咳——”场面一度陷入尴尬的气氛之中。

“死老头子,你几斤几两大家心里有数,别傻呵呵地逞强。”邱若渠紧紧地皱着眉,一边嘴上不依不饶地训斥,一边用力拍打着他的背脊。

这个时候,赵汝龙咧嘴一笑,莫名其妙地附和了一句:“小姨说得是......”

原本气氛就非常尴尬,这下子算是被他推入了冰点,谁都没有找到打破沉默的契机。

“吃菜吃菜......”为了缓和桌面上的气氛,郎达仁抄起筷子,故意表现得十分浮夸,“嗯——真好吃!!!大家坐下尝尝,这个菜外面吃不到,只有娘能炒得出来。”

“这道菜是阿绽炒的,”邱若渠板着脸回了一句,“没想到吧?”

“啊这......”

“她头脑像她的娘亲,学什么东西都特别快,炒菜的手艺都快让我这个老前辈自愧不如了。”

肖绽的脸上浮出甜美的笑容:“小姨谬赞,我只是班门弄斧。”

“不要妄自菲薄,”邱若渠十分中肯地评价道,“不论是做菜的水平,还是医术的造诣,像你这样年纪轻轻就能快速提升的实属罕见。”

肖绽被她夸得脸红了大半,默默拿起筷子夹起邱若渠做的菜,细细品了一口:“小姨,你做的菜明明更加好吃,简直就像是进贡给帝君的上膳......”

话还没说完,赵汝龙尝了一口,马上露出憨实的笑容:“一般。”

“......”郎达仁愣了一下,一失手,筷子应声落地。

“有一说一,阿绽的手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过您也别灰心,像您这个年纪手艺变差是很正常的,毕竟年纪到了......”

话音未落,肖绽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暗暗扯动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确实是年纪大了......”邱若渠也露出了同她一模一样的表情,不愧是同一家出身的女人,表情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郎书怀感受到一丝不妙的气氛,主动往一旁挪了挪,生怕被卷入腥风血雨之中。

郎达仁则是扶着额头,眉宇紧皱,脸色十分凝重,胸膛中就好像是有一座活火山,准备随时喷发似的。

赵汝龙眨了眨眼睛:“我......说错什么了吗?”

郎达仁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

“呃......”

“不知道自己说的话都是别人不爱听的吗?”

“对不起,”赵汝龙弱声弱气地回道,“我是个粗人,直来直去惯了......”

“我吃饱了。”郎达仁一甩手,丢下一桌子人回到自己的卧房。

邱若渠低声询问道:“死老头子,达仁这孩子怎么当了官以后,变得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青春期,”郎书怀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正常的,别去管他,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青春期是什么?”

“这青春期就是......”郎书怀戛然而止,接着凑到她耳畔,压着声音问道,“对了,你觉得这个土里土气的赵汝龙配得上你冰雪聪明的侄女吗?”

“你的形容词已经暴露了你的想法。”

“其实这就是他生气的根本原因。”

“他难道......”

“呵呵呵......”郎书怀笑着摇了摇头,“世上有一种人叫社交恐惧症,我看这个赵汝龙是社交恐怖分子。”

赵汝龙向郎书怀和邱若渠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说错了话,我马上去向他赔礼道歉!”

“别。”同一时间,三个人的嘴中蹦出了一模一样的字。

“你说话太直,怕是又要惹他心烦,还是我去劝劝吧。”肖绽如是说道。

“别别别,”她的提议遭到郎书怀的反对,“你去了情况只会更糟,还是我这个当爹的去比较好。”说罢,他起身离开饭桌,踩着有条不紊的步子走向郎达仁的卧房。

明明是重逢的一天,明明是欢喜的一天,明明是一年里最重要的一天......就这样在不和谐的气氛中度过了。

等肖绽送赵汝龙回到下榻客栈的时候,夜已至半,在群星闪耀的苍穹之下,凄美的月光在大地上遍洒,给幽静的街道平添了一份不一样的愁色。

“对不起,我把好好的丰茂祭晚餐搞砸了......”

“没事,”肖绽微笑着摇了摇头,“他们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自然也不会介怀。”

“唉——”赵汝龙不禁长叹一口气,“我这张笨嘴......”

话说到这里,肖绽的眼眸中忽然掠过一丝不明就里的失意,微张的嘴巴似乎是吐露什么言语,却迟迟没有道明。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肖绽又摇了摇头,“记得明天早点来医馆换药。”

“好。”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嗯......”赵汝龙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之前就想问,但一直没找到机会,我们的孩子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女孩。”

“名字起了吗?”

“嗯,”肖绽点了点头,“生之前就想好了,叫玉莹。”

“我刚才想了两个名字......”

“否决。”

“呃......”

“孩子的名字会影响命途。”

“啊哈哈......”赵汝龙挠了挠后脑勺,“那就算了,以后再说......对了,明天早上我来换好药之后就带你离开,记得提前收拾好包袱。”

“走?”肖绽眨了眨眼睛,“要去哪里?”

“北上。”

“唔......”

“去救你爹和你弟弟。”

“你还记得啊......”

“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凡是答应过你的事情,就算过去十年百年我都不会忘记。”

“不行了......”肖睿扶着墙壁直犯恶心,“你这家伙......是多能说土味情话?”麟尾尖端的鳍羽一根根立起,可见其内心遭受了不小的冲击。

“你不懂,”赵汝龙耸了耸肩,“比如【我发现昨天很喜欢你,今天也很喜欢你,而且有预感明天也会喜欢你】、【你知道你和星星有什么区别吗?星星在天上,你在我心里】、【这是我的手背,这是我的脚背,你是我的宝贝】......像这样的话术当年是非常流行的。”

“不要再说了......”贺君安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拍打他的肩膀,“大家......已经快不行了......”

这个时候,赵汝龙方才发现,不止是肖睿,连方鹤山、唐问心、沐婉柔和应千秋他们也面色泛青,就好像胃酸随时都能突破喉咙的界限似的,即便是在睡梦中,涂山萨拉和邱玉莹的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仿佛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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