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方鹤山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这下真是糟了......”
贺君安低声喃喃自言自语道:“好不容易解决完一个又来一个。”
“不要分心,”涂山萨拉提醒道,“集中注意力配合调息。”
“嗯......”
看到瘫在地上的天钧道长,天心道长不由得心头一颤,接着不顾一切地三步并作两步冲向他:“师弟——!!!”
沐婉柔没有阻拦的意思,主动退后与其拉开距离,同时,方鹤山也不约而同地连连后退,似乎是被对方的气场震慑到了似的。
天心道长扶起天钧道长,格外急切地问道:“师弟,振作一点,他们伤到了哪里?”
“不......毒,是毒.......”此时此刻,他中的毒已经起了作用,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做不到,“小心......贺......杀......”
看到自己的师弟被暗算得这么惨,天心道长不由得怒火中烧,指着贺君安的鼻子就骂:“江湖败类,居然下毒害我师弟,看我云梦派不荡平你这座小小的天垣小苑!!!”话音刚落,云梦派弟子各个摆开架势,显然是要动真格的了。
见情况即将失控,方鹤山上前一步,连声向天心道长等人解释道:“暂停一下,你师弟他只不过是中了封锁气脉的毒而已,又不会伤及性命。”
“封锁气脉?”天心道长的脸像是涂了浆糊似的,“江湖宵小口说无凭,谁知道你们下的是什么肮脏的剧毒?!”
虽说受伤不轻,但沐婉柔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仗剑上前一步质问道:“方才天钧前辈不问缘由,出手打伤贺掌柜以及若干不会武功的无辜看护,所以我们才出此下策。”
“不问缘由?”天心道长冷笑一声,“呵呵......沐堂主,你究竟是聪明面孔笨肚肠还是故意置若罔闻另有所图?”
“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根据我的调查,贺君安不仅笼络无涯盟中人,还在府上窝藏着血盟中人,其本人又与血盟盟主颇有渊源,恐怕......他是暗藏在煌南府的血盟分舵主之一吧?”
“前辈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就在来的路上,”天心道长捋了捋胡须,“碰巧遇到一群玩杂耍的,他们听说我们要去煌南府,于是就好心介绍了一下贺君安。”
“好家伙......”贺君安用一秒钟就猜到了是谁。
“君安没有窝藏,”涂山萨拉用十分严肃的口吻说道,“他只是帮助我脱离千蛊教,离开血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还是那一句话,”天心道长耸了耸肩,“口说无凭。”
沐婉柔毕恭毕敬地抱拳道:“前辈,晚辈敢以性命担保这里不是血盟分舵,还请您明鉴。”
“你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天心道长顿了顿,接着说道,“把应千秋叫出来,我问问她。”
“前辈......”
“呵呵,”贺君安嗤笑了一声,“转来转去,还是想着要找到她。”
“既然你把话挑明了,那我也就不多废话......”天心道长摆开了气势十足的架势,“把那个倔强的小丫头交出来——!!!”
“呃......”方鹤山不禁喃喃自语道,“好强的气场。”
“唔......”沐婉柔不由自主地小退半步,“不愧是云梦派的掌门人。”
“无关人员全都退下,”天心道长做出了最后通牒,“我只找贺君安的麻烦,胆敢阻挡的话不要怪我误伤你们。”
话音刚落,寒芒一掠而过,沐婉柔直勾勾地冲到跟前,伴随着扑面而来的一股恶寒,瞳孔中闪烁着月色汇聚而成的凶光令天心道长不禁心头一颤。
“呃......”天心道长下意识地朝着侧面一闪,结果她的反应更胜一筹,顺势以剑鞘击中对方的下巴,“嘶——两仪宫的小丫头,你疯了吗?”他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却,主动与她拉开距离。
“前辈要找师姐也好,前辈纵容行凶也罢,都在我能忍受的范围内,唯有一点越过了红线......不准你伤害贺君安。”
“你......”就在这个时候,飞刀泛着月光破空而来,天心道长眉宇一紧,紧接着熟练地悬空侧闪,轻轻松松躲过了全部暗器,“哼——鼠辈,就知道用旁门左道。”
方鹤山扶着额头说道:“唉——发出去的飞刀没有中过一次,信心都被打没了......”
与此同时,其他云梦派弟子匆匆赶到,纷纷拔剑上前列阵,而灰头土脸的看护则是手持长棍,主动聚拢在贺君安周围。
“云梦派门人听令,今夜与掌门齐心协力共诛此贼,匡扶煌夏武林正义!!!”
“是——!!!”
“兄弟们,守住掌柜的,不退半步!!!”
“好——!!!”
双方嘶吼着冲斗在一起,一方靠着武艺层层推进,一方靠着人数步步为营。
然而,不会武功的人始终不及会武功的人,没过多久,看护就被云梦派弟子打得东倒西歪,人数上的优势也荡然无存。
“唔......”眼看着云梦派弟子越逼越近,武熙语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恨不得马上找一件趁手的兵器傍身。
“不好......”沐婉柔想要去救他们,无奈被天心道长阻截。
“小丫头,看在江湖同道的份上最后劝你一句,不要再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的究竟是谁?”
“看来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啰?”
这个时候,涂山萨拉忽然停止了运功疗伤,凑到贺君安耳畔轻声说道:“君安,你自己调息一下,给我一点时间。”说罢,她暗暗调起气劲,独自一人冲向了成群结队的云梦派弟子。
“萨拉妹妹......”
“萨拉——!!!”
“躲猫猫的游戏该结束了,”天心道长浑身上下爆发出强到令人望而却步的气劲,“喔哦哦哦哦——!!!”
“喂喂喂,”方鹤山露出惊愕的表情,“怎么办,这个家伙是认真的......”
沐婉柔低声嘀咕道:“实力竟然与赵汝龙相比不分伯仲......”
天心道长朝他们挑衅道:“来吧——!!!”
沐婉柔深吸一口气,镇定地摆开架势:“请前辈赐教。”
“算了,”方鹤山也摆开了架势,“都到了这份上,要打就硬着头皮打吧!!!”
正在双方即将交手之际,前厅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全都住手——!!!”众人循声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正是销声匿迹的应千秋,“否则别怪我下狠手......”
只见她手握一把云梦派门人的佩剑,剑刃抵在苏青松的脖颈上,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边挟持他一边慢步走到前厅门前。
苏青松面色惨白,压着声音问道:“娘子,你这样是不是......玩得有点过火了?”
“你再敢喊一次娘子,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听到了吗?”她的眼神格外犀利,凶狠之中夹杂着不同寻常的坚毅,就好像是张牙舞爪维护地盘的猫咪似的
“娘......嗯哼——远看,你的模样犹如天仙下凡,近看,你的相貌果真沉鱼落雁。”
“我现在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为什么?”苏青松连忙讨饶道,“我没喊你娘子......”
“你恶心到我了!”
天心道长上前一步,故意拉近距离:“应千秋,你总算是出现了,真是踏破铁鞋......”
没等他把话说完,应千秋厉声打断道:“天心道长,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让你的宝贝亲传少一块肉。”
“别别别,”天心道长往后退了一步,“手下留情,青松是你未来的夫君......”
“闭嘴!!!”应千秋压根不把他当做前辈,别说是用敬语,连半点好的语气都没有,“张口闭口夫君夫君的,谁说要嫁给这个自恋狂了?”
“你的师尊答应过......”
“大宫主答应你让大宫主嫁呀!”
“你你你......”
“把兵器放下——!!!”她瞪了云梦派弟子一眼,吓得他们不禁双腿一软。
天心道长气得吹胡子瞪眼:“黄毛丫头,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不要太过分!!!”
“我说最后一遍,”应千秋一用力,苏青松的脖颈上就出现了浅浅的血痕,吓得天心道长心惊肉跳,“把兵器放下——!!!”
云梦派弟子没辙,只好乖乖放下佩剑,涂山萨拉趁机将其踢远。
“你们带贺君安先走,我来殿后,到镇司衙门汇合。”说着,应千秋拽着苏青松往后退,故意与天心道长拉开距离。
“好,”武熙语架起贺君安的左臂,“我们去衙门汇合。”
而涂山萨拉则是架起了他的右臂:“君安的伤很重,要尽快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沐婉柔忧心忡忡地问道:“师姐,不如不要殿后,我们带着苏青松一起走,有他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不用担心我,”应千秋摇了摇头,“单论轻功造诣,云梦派完全不是我们两仪宫的对手,不是吗?”
“可是......”
就在这个时候,天心道长操着严肃的语气质问道:“沐婉柔,应千秋,你们身为两仪宫的乾坤堂主,又是大宫主蓝霜华的亲传弟子,为了维护一个同血盟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男人,一个不顾长幼尊卑对前辈大打出手,另一个则是以婚约对象的性命作要挟,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他顿了顿,接着问道,“难道你们就不怕落人口实,蓝霜华被同道指指点点,两仪宫被江湖人嗤笑吗?”
沐婉柔振振有词地反问道:“云梦派强牵红线在先,滥伤无辜在后,我自然要出手阻止,而师姐顾念自己实力不足,为了阻止暴行而以苏青松为要挟,又有何不可?”
“好一个暴行......”
她们没有注意到,天心道长是故意放话吸引注意力,此时此刻,一名云梦派弟子趁着大家不注意,绕到了应千秋身后,像是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一样慢慢从身后接近她,伺机保下苏青松挽回被动的局面。
就在他即将得手之际,屋檐上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中二病发言:“悠久之风传颂天地真理,耳畔邪风低语无尽谎言......”话音未落,云梦派弟子被无情的铁手按在地上,浑身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