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
明明从【绫罗】到【泡得爽】没有多少距离，贺君安和唐问心却走出了万里长征的感觉，麻烦的家伙就好像集体放假了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在他们眼前出现。
“呼——”唐问心松了一口气，“像之前那样的突然袭击没有再次发生，看来我们的伪装成功骗过了【天道众】。”
贺君安扶着额头自言自语道：“【天道众】也就算了，居然连林少东都没有看出来，我是不是换了一张脸......”
“既然化了妆，就要确保其他人认不出你，否则化妆的意义在哪里？”
“喂喂喂，小心你的言论，万一被拳师看到......”
这个时候，【泡得爽】的迎客伙计迎上前，笑脸盈盈地问候道：“两位姑娘午安，请问是来泡澡的吗？”
唐问心回应道：“不是。”
“那是......”
“我们是想问一下，你们在造纸行预定上好的纸张是用来做什么的？”
伙计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强行话锋一转：“两位看着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吧？”
“嗯。”贺君安十分僵硬地点了点头。
“太巧了，今天正好是新客优惠活动的最后一天，两位要不要抽空了解一下？”伙计顺势推销起了办卡服务。
“不用，”贺君安掏出了自己的卡，“我们有卡，直接进就好了。”
“好的，”伙计接过卡片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眼珠子上的血丝迅速充盈起来，“呃......这张卡是......请您稍等一下，我去核实卡片信息，马上回来！！！”说罢，他反身就走，三步并作两步，头也不回地回到【泡得爽】。
唐问心露出无语的表情：“你的卡有毒？”
“奇怪，平时亮卡就直接进的......不好。”
“怎么了？”
“我的卡......是特制的。”
“哈？！”
“刚才我交出去的是玲珑集团新发行的【墨轩一卡通】。”
“既然已经发行了，也就没什么特别之处吧？”
“我用的是黑金卡，全墨轩仅发行了十张，而且通行卡上有卡片编号......”贺君安的脸色顿时一黑，“是实名认证过的。”
唐问心苦笑了一下：“以后有什么机密的潜入行动我一定不会带你的。”
话音刚落，一群抄着长棍的看护突然冲出来，将他们两人团团包围，接着，刚才那个迎宾伙计走了出来，操着沉稳的语气说道：“两位姑娘，年纪不大胆子不小，居然敢偷窃贺掌柜的黑金卡。”
“等一等，你误会了......”贺君安想解释，却想不到任何借口。
“进衙门之前免费给你们上一课，”他耸了耸肩，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玲珑集团发行的【墨轩一卡通】上有一串编号，编号对应的是卡主的具体信息，就算盗走了卡也不能用。”
唐问心双臂抱胸，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承蒙赐教。”
“你们大概没有意识到，像这样的金点子，正是你们盗窃的这张卡的卡主......伟大的集团总裁贺君安掌柜想出来的！！！”
“哈——”唐问心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珺珺，他好像在狠夸贺掌柜，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我想找个地洞......”
“地洞就不用找了，衙门的牢房包吃包住，”伙计扬起手臂挥了一下，“带走！”
“碰我们一下试试。”唐问心的语气忽然变得十分恐怖，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晕，吓得看护畏首畏尾不敢上前。
“凶什么凶，”伙计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信不信我报官？”
“报了官你就完了，”唐问心指着身旁的贺君安说道，“你仔细看一看她的脸。”
“哈？！”贺君安顿时炸了毛，“你怎么卖我......”
“仔细看一看......”伙计走上前，凑近之后眯起眼，煞有介事地打量了一番。
贺君安不习惯像这样审视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向另一侧，却发现其他看护也都在盯着他看，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根本无处可躲。
“呃......”伙计又一次瞪大了眼睛，脸上浮现出错愕的表情，尚未消退的血丝再一次充盈起来，“您是贺......”
完了，这一次......真的要社死了。
“贺掌柜的妹妹吗？！”
“呃......”
没等他有所反应，伙计立马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谢罪道：“小的太失礼了！！！”不止是他，连其他看护也一样，纷纷效仿他的谢罪方式。
“不要这个样子，快起来......”
“您要是不饶恕我们的罪过，我们就长跪不起！！！”
“你们......”
唐问心顺势拱了一把火：“珺珺，看在你哥的面子上，饶了他们吧？”
“你这家伙怎么跟老方一个德行......”
“对对对，”伙计连连点头附和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确实是无意冒犯，还请看在我们是贺掌柜第一批伙计的面子上不要怪罪我们。”
既不能暴露身份，也不能撇清关系，贺君安实在是没办法，只得暂时承认了【贺君安的妹妹】这一莫须有的身份。
“行了，我不怪你们，快起来......”
“谢谢大小姐开恩！！！”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
“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谁以【泡得爽】的名义在造纸行订购了一批上乘纸？”
“上乘纸......”伙计掂着下巴，细细思忖片刻，“噢......我想起来了，您说的那一批纸张是用来制作问候信的。”
“问候信？”
“对，”伙计点了点头，“为了推广【墨轩一卡通】，贺掌柜命令我们给镇子上的家家户户派发新客优惠活动的问候信，把之前的旧卡替换成新卡使用就能享受优惠。”
“好家伙......”
唐问心白了他一眼：“原来是贺掌柜的主意。”
“派发完问候信之后大概不到一个月，大部分老客户都来换了卡，而且还有不少新客户也登门办卡......贺掌柜的主意很棒吧？”
唐问心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棒棒棒。”
“嗯哼——”贺君安故意清了清嗓子，“好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唐问心却扬起手臂拦住了他。
“等一等。”
“怎么了？”
“冥皇的信使试图感知海灵之水赐予的温润哺育。”
“什么意思......”
“我想体验一下。”
听到他这么一说，伙计突然双眼一亮，搓着手上前迎请道：“眼下恰好在饭点，浴池里没人，两位姑娘想要体验的话就请进吧。”
贺君安劝说道：“回头找个空闲的时候再体验吧？”
“根据我的经验来看，错过这一次往后就没机会了。”
“我对我的记忆力还是有自信的......”
“记忆力不能左右你的空闲时间。”
“什么意思？”
“你回忆一下，自从变成风口浪尖的人物以来，是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贺君安不由得露出了尴尬的表情：“说实话，变成风口浪尖的人物之前，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嗯，”唐问心点了点头，“就是出于这个原因，我不想等你有空再体验。”
“啊这......”
“体验一下，不会泡太久的。”
“唉——”贺君安不禁叹了一口气，“那就......稍微体验一下吧。”
伙计兴冲冲地应道：“小的马上安排！！！”
就这样，贺君安和唐问心裹着浴巾进入了......女浴池。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女孩子进女浴池不是很正常吗？”
“总觉得是在社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放心，”唐问心不以为然地说道，“只要没有女孩子在，女浴池就不是女浴池。”说罢，他站在浴池边缘纵身跳入，顿时溅起一阵水花。
“算了，”贺君安则是小心翼翼地跨入浴池，“稍微泡一下就出去，应该不会被发现......”
“呼——”唐问心舒了一口气，“真舒服。”
“冥皇的信使感到满意吗？”
“嗯，还不错。”
正在他们沉浸在安逸的氛围中，精神渐渐涣散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第三人的声音：“Minustakin se on hyv?.”
“呃......”两人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睛，眼中掠过一瞬慌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似的。
“抱歉，一不小心就用了母语。”循声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位非辉华族的异域少女，她的皮肤十分白皙，白皙到看不出任何的血气色，小麦色的秀发以及碧色的双眸在其衬托下搭配得恰到好处，尖尖的耳朵就好像是在捉迷藏一样，在鬓角发之下若隐若现。
“冒昧问一句，”唐问心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凝重，“你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少女坦然地回道：“从你们进入浴池开始就一直在。”
贺君安小声犯起了嘀咕：“存在感居然这么低......”
“不是存在感低，是她刻意隐藏了气息。”
“呃......”
少女莞尔一笑，用颇有深意的语气说道：“没想到，煌夏居然这么开放，男性可以随随便便进入女浴池。”
“什......？！”
“说得就是你们喔~”
“我们的伪装被......”贺君安顿时慌了神，“真的要社死了，怎么办？”
“镇定。”唐问心故作镇定，实则也慌得一批。
“独占的时间虽然美好，但世事总有尽头......”少女扣紧浴巾缓缓起身，接着朝浴池外从容地走去，“你们慢慢泡，我先走一步。”
贺君安怔了一下，下意识回了一声：“噢......”
突然，她在贺君安跟前停下脚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了他一眼。
“通过切身体验，我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贺掌柜的才华与能力，也对你本身的存在非常感兴趣，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再见面的。”
“呃......”
“对了，之前那一句话的意思是......”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也觉得不错。”
待她离开之后，唐问心的眉宇微微一皱，操着疑惑的语气问道：“你有说过你姓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