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色的火焰包裹全身，转眼就治愈了胸膛上的骇人伤口，身躯仿佛恢复了出厂设置一般焕然一新。
“呵呵......”看着眼前的一切，欧阳止水没有露出丝毫惊讶，镇定地冷笑一声，“有意思，果然跟情报中描述的一样，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话音刚落，没等刚刚苏醒的戚良做出反应，他立刻用天冥丝缠住了他的手腕和脚踝。
“呃......”
“我突然对你有兴趣了，”欧阳止水咧嘴一笑，“究竟杀几次你才会死呢？”
【喂，戚良，你没事吧？】
“看样子大反派是要栽了。”
【怎么会......】
“对不起，”戚良的眼眸中掠过一瞬沮丧，“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就要害你一同面对死亡。”
【不需要说这样的话，我们本就是一体的，实质上没有你我之分。】
“......”
【既然我们享受共同的利益，那也理当面对同样的风险。】
“.......”
【连这一点觉悟都没有的话，你也好我也罢，都没脸面对大崩坏之前的那个我们。】
“......”
【你怎么不说话？】
“猛然间发现一件事情。”
【什么？】
“自从我的意识觉醒之后，契合的进度过于缓慢，以至于我一度怀疑是不是你不打算接受过去的黑暗历史，但是......听了你的一番话，我方才知晓你的内心不存芥蒂，而问题恰恰出我身上。”
【呃......】
“不是你没能正视大崩坏之前的我们，而是我作为负面能量的集合体，内心没勇气接受过去的惨痛回忆。”
【戚良......】
“啊哈哈，像这样说话真不是我的风格，根本没有大反派的风度。”
欧阳止水立于门脊之上，策动天冥丝，将一块岩石高高地悬在半空中：“这一次我们来试试看能不能通过砸成肉饼彻底杀死你？”
【唉，不灭煌炎使用一次之后会进入CD时间，这一次恐怕是逃不过去了......】
“贺君安，你害怕死亡吗？”
【说实话，我说不清是害怕还是不害怕，现在内心非常忐忑，手脚也变得冰凉，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似的。】
“正常，没有体验过的东西总能让人紧绷神经......”
【你紧张吗？】
“淡定得很，”戚良的嘴角微微一扬，“早在大崩坏之前，我就品尝过了无数次死亡的滋味......”
【临终之前我要郑重其事地向你说一声......这些年以来，你默默地帮我承担了全部的负面，谢谢你。】
“我也要谢谢你......”戚良顿了顿，接着说道，“觉醒之后的这一段时间，是名为戚良的大反派被囚禁千年以来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嗯......】
“麻烦你替我跟明空心界里的大家告个别。”
【要不然，我们交换一下身体的控制权，由你亲自对他们说。】
“不用了，”戚良微微摇了摇头，“真正的死亡降临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
【最后一件事情？】
“本来不想用这个隐藏技能的，算了，非常时期非常办法......”说着，他闭上了眼睛，后脖颈上的印记忽然泛起了浅浅的光晕。
同一时间，武熙语、涂山萨拉、沐婉柔和应雪青的身上也都浮现出相同的印记，就好像是某种关联的记号似的。
【强制命令：眷属全员撤退到安全地点，然后......】
戚良睁开眼睛，喃喃地念叨道：“忘了我的存在。”
“唔......”四人的表情同时变得无精打采，像是着了魔一样异口同声回道，“是，主人......谨遵敕令。”
“发生了什么？”方鹤山瞪大了眼睛。
唐问心的眉宇微微一皱：“貌似是某种【强制力】在起作用......”
“现在为大家表演的是，”欧阳止水从容不迫地打了个响指，“落石砸肉泥。”语毕，天冥丝忽然松开，岩石像是炮弹一样坠向无法行动的戚良。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休想得逞——！！！”
伴随着清脆的声响，一把短剑破空而来，硬生生打偏了岩石的轨迹。
“嚯——”欧阳止水露出凝重的表情，“没想到......”
俏丽的身影快速移动到戚良跟前，紧接着，寒光一掠而过，她用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手掌，顺势将血液挥洒到四周：“破咒——！！！”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缠住戚良的天冥丝沾染了血液之后，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你......”唐问心忽然瞪大了眼睛。
“......”黑衣少女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继续面对立于高处的欧阳止水。
“你认识她？”方鹤山问道。
“事关机密，”唐问心咽了口唾沫，“无可奉告。”
“好小子......”
欧阳止水居高临下，用冷酷的语气说道：“追随副盟主多年的你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了背叛。”
“更正，”黑衣少女一脸严肃地说道，“我没有追随过副盟主，一直都是潜伏在血盟中的朝廷密探。”
欧阳止水耸了耸肩：“果然，蛇这种生物就是狡诈又阴险，出其不意地用带有剧毒的牙齿夺人性命。”
“随你怎么说。”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戚良重新站了起来，“在危急关头帮了我一个大忙，谢谢。”
“不客气。”黑衣少女用不屑的语气回道。
“敢问怎么称呼？”
“你不需要知道。”
“那就叫你一身黑吧？”
黑衣少女露出嫌弃的表情：“好难听......”
“不喜欢的话就把名字告诉我吧。”
“唉——”黑衣少女不禁叹了一口气，“算了，暴露身份之后没有继续潜伏在血盟的必要了，告诉你也无妨......”她刻意压着声音说道，“我是福禄亲王府的总务，唐茵。”
“福禄亲王府......”戚良瞄了一眼唐问心，“懂了，啊......差点忘了这件事情。”说罢，他闭上眼睛，利用意念向四人下达指令。
【强制命令......取消。】
“唔......”四人恢复了正常的意识，丝毫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发生了什么？”涂山萨拉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我怎么站在这里？”应雪青一脸茫然地环顾四周。
“只记得脑袋里回响着君安的话......”沐婉柔扶着额，仔细回忆着，“他让我们撤退，之后就想不起来了。”
“在鬼门关前中途折返的感觉真好......”戚良舒展了一下筋骨，“接下来，该直接问候你了吧？”语毕，光尘重新汇聚，在他的左右手上分别重铸出了【山河令】和【红梅傲雪】。
“有意思，”欧阳止水的眼眸中掠过一瞬犀利，“难不成你以为洒几滴血液，就能够破解我全部的天冥丝吗？”
“洒血太伤身体。”
“唔......”唐茵看着他，心中不禁暗想：他是在关心我吗？
没想到，下一秒，戚良突然露出恶魔般的笑容：“我打算把她的血抹在剑上，像这样战斗的效率就会变高。”
唐茵忍不住吐槽道：“你以为我是造血机器嘛？！”
“不是吗？”
“当然不是——！！！”唐茵被他气得满脸通红。
“话说，你的血液为什么能化解天冥丝，难道是因为跟黑狗血一样具有破邪的功能？”
“过分，”唐茵握紧了拳头，“居然把我宝贵的血类比成黑狗血......早知道不该救你的！！！”
“我只是举了一个比较生动的例子。”
唐茵凶巴巴地回道：“举得非常好，下次不准再举了，我怕我忍不住揍你一顿。”
【戚良，虽然刚刚九死一生逃过一劫，像这样发问会有一点突兀，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你这家伙是不是在故意挑逗她？】
“不好意思，看到正经又严肃的女孩子，我就忍不住想......”
【你不是喜欢傲娇嘛？！】
“众所周知，人类的取向是非常广泛的，我自然是也一样的，不像你，始终盯着乖乖女，完全没有对付傲娇、御姐、女王之类的经验。”
【等一等，女王是什么鬼？！】
“女王就是非常强势......”
【没有要你科普！！！】
“总而言之，遇到把持不住的性格，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旺盛的攻略欲......”
【你的性格是真的恶劣......】
“恶劣吗？”戚良耸了耸肩，“不要忘了，你能成功拿下应雪青也有我的功劳。”
【呃......】
“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么？”唐茵露出疑惑的表情。
“没什么，”说着，戚良单膝跪在地上，用手指取了溅洒在地上的血，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剑刃上，“临时武装一下，应该够用了。”
“不要用地上的脏血了，”唐茵皱着眉伸出自己的胳膊，“喏......下手的时候稍微轻一点。”
“呃......”
“怎么了？”
“没什么，”戚良摇了摇头，“就是觉得......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可爱不少。”
“哈？！”
“啧，”欧阳止水啧了下舌头，“你们两个人一人一句一来一去，居然把我当成空气......真是让人不爽到了极点。”
“感到不爽吗？”戚良的脸色忽然一黑，向着他摆开气势十足的架势，“接下来......我会让你更加不爽。”
“喂，”唐茵喊住了他，“你真的......不再取一点血液吗？”
“脏血有破开天冥丝的效果吗？”
“嗯......”
“那就够了，”戚良用温和的语气微笑着说道，“能不要流血的时候就不要流血，我不想让女孩子感受不必要的伤痛。”
“唔......”唐茵的面颊泛起浅浅的粉晕，“你这个人......”
“贺君安，就算你得到了化解天冥丝的血液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赢了吗？”欧阳止水淡定地耸了耸肩，“不要忘了，被控制的人都是我的人质，只消我轻轻一动，他们就会被绞成肉酱......就像那个女人一样。”
“看来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堂堂正正交手......”
“堂堂正正？呵呵......”欧阳止水笑了笑，“作为一个杀手，我为什么要堂堂正正对付你，再者，你也谈不上什么堂堂正正的人，不是一直采取群殴策略的吗？”
“啊......是啊......群殴策略。”戚良耸了耸肩，“简单粗暴有效率，而且胜率又高，我有什么理由不选择群殴呢？”
“你可以群殴，我也能抓人质，你称不上江湖道义，我谈不上公平正义，我们本质是一样恶劣的坏家伙，不是吗？”
“不好意思，论恶劣......你远远不及我的万分之一。”
“嚯——”
“你知道吗？”戚良用淡定的语气说道，“在我的理解里，群殴分为不同的等级，其中最高的境界就是......你以为已经杀掉的人，却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地参与了群殴。”
话音刚落，门脊上突然出现了猩红色的铭文，欧阳止水不禁瞪大了眼睛。
“什......？！”
轰——
巨大的爆炸瞬间扬起一阵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