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我几乎下意识的就要重复刚才的答案，可是很快就感受到了那里不对。寿终正寝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情，我在那种时候剥夺了她们死亡的权利真的对吗？
见我陷入了迟疑，莉莉雅嫣然一笑露出果然是这样的表情。
她轻轻牵起我的手，“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没等我问要去哪里，莉莉娅手指轻轻一划便在眼前划出一道空间裂痕，径直钻了进去。
也就就是这会儿已经是深夜，庭院里没有其他人不让看见了不得被吓死。
眼前一花，等我再一次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我已经站在了一片草地上。
草地显得十分的开阔平坦，入眼所及有一处石碑十分突兀的立在花草之间。凄冷的白色月光洒在石碑上莫名显得孤凄而哀伤。
没有说话，莉莉娅轻轻松开我的手，走向墓碑。她缓缓蹲下身，轻轻，轻轻地抚摸着那没有任何刻字的墓碑，仿佛抚摸着珍惜之人的脸庞。
“小佩可，我带他来看你了。”
语气十分的温柔，我头一次从她那酒红色的眸子里看到了忧伤，那是很淡的感情，淡到不仔细观察都看不出来的表情。
“这是你的好友吗？”
同她一起蹲下身，小心的问道。
“不是。”，莉莉娅摇了摇脑袋，平静的说出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她是我的爱人，也是你的另一个母亲。”
“啥？啥……？？？？”
我瞪大眼睛，小嘴径直张成o型，愣了良久这才有些结巴地说，“可……可是……两个女人怎……怎么……”
“你是我取了她身体的一部分直接注入我体内之后才有的。”
“这……这……”
我结巴了半天，可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大脑再一次陷入了宕机状态。
怪不得莉莉娅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有关于我爸爸的事情，搞了半天我压根没有爸爸，就只有两个母亲。
这么说来，那些传说，比如什么光明女神与七十二个女天使的故事之类的还是有一定真实成分的，至少光明女神是个百合是真的。
这么说来，莉莉娅除了我另一个母亲外是不是真的有七十二个情人，我有七十二个野妈？
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
我强行压下内心乱七八糟的想法，抬头看向莉莉娅。她突然和我说这些，一定是想和我说什么。
“她的全名叫佩可·雷科诺·格温多琳。第一次见面时，我才刚拥有自我意识十六年，她也不过才十四岁。”
却见她轻轻楼抱住石碑，俏脸上竟然露出了甜蜜的笑容，仿佛与初恋情人紧紧相拥的痴情少女一般。
“她和你一样，是个身材一直娇小的女孩。明明是王国王女，可是却老喜欢穿着条看起来很朴素的白色连衣裙，扎着两条金色双马尾。她和你一样，爱生气，一生气就鼓起一张圆圆的小脸，可爱地让人总想要去戳。”
伴随着莉莉娅话语的轻声响起，石碑上一阵光影扭曲，竟是出现了一个女孩的幻影，那女孩的衣着发型，都和莉莉娅描述的一模一样的。
她和我的相貌甚至有着六七分的相似，她应该就是莉莉娅说的佩可了。
应该是莉莉娅无意中用了某种幻象魔法才会出现这个虚影，证据就是……莉莉娅现在依旧紧紧抱着那石碑没有抬头去看虚影。
莉莉娅应该真的很思念，我的另一个母亲吧。可惜，她们是永远不可能见面了。
如果对方死亡太久，连尸体也没有留下的话，那就算用罚的力量也没办法救活了，除非大规模的修改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
北风呼啸，清冷的夜里，唯有不知名的虫儿鸣叫着，奏响听起来有些悲伤的曲子，与我一起听着莉莉娅讲述过去的事情。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甚至还打吵了一架，可是那之后我们很快由因为喜欢吃同一种点心成为了朋友。一开始，我仅仅当对方是朋友，可是当王国开始动乱，当她就要被迫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认识时，我们才意识到对方的重要。”
“她是个平日里很刁蛮任性，可是却非常有贵族责任感的人，可是那一次她却为了我违背了自己父王的命令。我们一起搅的整个王国大乱，也一起稳定了局面。”
“我们在漂亮的花海里接吻，在清澈的湖畔旁相拥，一起离开了王都四处游历。我们会偶尔因为一些小事吵架，可我们都觉得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可是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
“她终究是一个人，一个拥有着正常的心理的人，当时间过了三百年后，她便要求我不要再为她续命了。她腻了，不仅仅是对这个世界腻了，对我也腻了。很好笑吧？在甜蜜的誓言，都在时间的冲刷下变得毫无意义。”
她抬起头来，笑着看向我，可是红宝石一般的眸子里却没有笑意，有的只是无奈与哀伤。
我咬了咬薄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该骂叫佩可的母亲忘情背义吗？
可是再好的的东西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最热烈的爱也会随着时间的冲刷而冷却这也是正常的事情不是嘛？
我想我大抵明白莉莉娅今晚想和我说什么了。
“我本来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的，我怎么能让她离开我。可是后来我还是答应了，因为我还是爱她的，不忍心看她生不如死的活着，每天郁郁寡欢。”
“于是乎，我带着她来到这片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还是只是草地，后来却长了许多花的地方。她取出跟随她上百年的短剑自刎，然后倒在我怀里。”
莉莉娅轻声诉说着，宁静里夜里我耳边仿佛只剩下这一种声音。
恍惚间，我似乎看见了，看见那一片青草与花朵的海洋里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娇小少女，静静地躺在了爱人的怀里，鲜红的鲜血自她白皙的脖颈处缓缓流下。
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带着释然与解脱，而把拥在怀里的银发女孩，那个爱人只能孤独而小声的抽泣着。
悠悠间，我眼前银发少女那张布满泪痕的脸，变成莉莉娅那张与她相似却又显得成熟许多的美丽脸庞。
“佩可死了，可我那三百年份量的爱却未曾随着她一起埋葬在这土壤里。夜夜，你要想清楚，如果一直救别人，那么当有一天别人不想你救时，你又该怎么办。你舍得下那份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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