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晋仔细检查了客厅之中,没有夹藏的污秽之后,准备向房屋深处走去。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此刻的寂静,像是飞禽苍凉悲烈的啼鸣,又像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空荡的房子里不断回响着这惊悚的声音。
林念被这突然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心脏顿时停骤,连呼吸仿佛被巨石压住,背后中不自觉的冒出冷汗。
但她很快缓过神,掌心之中凝聚灵能,萦绕丝丝寒气。
温子晋抬起手,示意让她不要惊慌。随后双指夹起符纸,小心翼翼的迈步探进粘稠污浊的昏暗。
回荡的尖锐叫喊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女人低声啜泣。啜泣断断续续,还带着女人呢喃的声音。像是在诉苦,又好像是在咒骂。
啜泣的呜咽没持续多久,哭声逐渐变大,最后变成女人的嚎啕大哭。
哭声高亢刺耳,如弹奏中意外崩断的琴弦,又像电闪时呼啸的惊雷,不断冲击着耳膜。
林念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些情况,慌乱如同山崩海啸般奔袭而来,意识也变得难以集中。
恍惚之中,她看见了昏暗之处一道白色的身影。一个女人身穿白色长裙,披头散发,黑色的长发垂到腰间,遮住了面庞。
白色的长裙一处沾染了殷红色的血迹,像妖异猩红的玫瑰,双腿悬浮在空。
封闭的房屋内,竟吹过一阵阴冷的风,轻轻抚过林念的脖颈,钻进衣服的领口,背后升起一阵凉意。
手机照射出的光线闪烁,忽然房子过道处聚积污浊的迷雾。白裙的女人顿时消失不见,一股呼啸的风声迎面而来,带着阴森冰凉的气息流窜。
突然间,一张苍白的脸顿时出现在林念的面前。
空洞无神的双眼直勾勾的瞪着自己,惨白的脸上青筋暴起,宛如一条条小蛇。
虽然能从外貌轮廓看出来女人面容眉清目秀,但现在仿佛厉鬼一般。
突然的状况让她脊背发凉,只感觉房子内温度骤降,仿佛置身冰窖。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准备积蓄灵力。但面前的女人如此接近,快速离开显然是不可能。白裙的女人伸出右手,抓住林念纤细白皙的脖子。
林念不断挣扎,想要挣脱这只手的钳制,但这白裙女人单薄的身躯竟能发出如此大的力道。
林念被手托着脖子双脚腾空,被掐的无法呼吸,因为事发突然,也没有反应过来,肺中仅存的一口氧气也被消耗。她的眼前有些模糊,双腿使不上力气。
但就在这时,忽然金光绽开,房子被金光照的透亮。在金光所照之下,白裙女人身冒黑雾,像是被灼烧一般,惨白的脸上透露出痛苦之色。
抓住林念的右手稍微松开,在被抓住时她背在身后的掌心之中,盘旋的冰球已经积蓄成型。抬手前推,一把糊在面前女人的脸上,飞速旋转时迸射灵力,炫目的冰晶在脸上绽开。
狰狞的脸上变得扭曲,女人发出痛苦的惨叫,不甘和凄厉的叫喊声盘旋在房子中,原本惨白的脸现在白里透红。
温子晋见状,指尖中甩出一张符纸,拖着金色的焰尾,飞向白裙女人。在符咒接触女人的时候,女人身躯骤然溃散,化作一团污浊腥臭的黑雾。
林念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咳嗽几声,随后大口喘着粗气。突如其来的巨力,差点没把人掐死。
近距离接触污秽,让林念不由得后怕。狰狞的面容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仿佛就还在自己身前。
脖子被掐住的感觉还未退散,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萦绕在心头。若是在没有保护的情况,窒息和深入脊髓的恐惧绝对会让人绝望。
背后也在不知觉之中冒出冷汗,衣服被汗水微微侵湿,衣服贴在黏腻的背后让人难受。
温子晋看向林念,目光中多了些赞许。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调整好状态,并准备反击。
在没有面对过污秽的人当中,这种反应尤为可贵。若是平常的女孩面对这些情况,可能会惊慌失措,受到惊吓后脑袋一片空白。
他用手扶起林念,问:“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受伤倒也没有,被掐住脖子真不好受。”林念站起身来,又说道:“只不过这玉佩好像碎了。”
“这玉佩本就是防身灵器,在承受了超过一定范围的攻击时便会碎裂。灵器发挥了该有的作用,也算是功德。”
林念撇了撇嘴,她总觉得道士所说的功德好像和她理解的不太一样。
“污秽还没有被消灭吗?”虽然亲眼看到刚才污秽消散,但好像只是把她逼退,并没有将其消灭。
温子晋轻轻点头:“她还存在,真正的本源任然在房子里。”
温子晋慢步走进房子的走廊,林念紧跟其后。这会可没有玉佩能抵挡攻击了,林念可不想再被抓一次。
越往里走,飘散的迷雾越浓稠。来到了在浴室的门口时,只见黑雾浓厚,仿佛凝聚成一面密不透风的墙。
林念身旁,一股炫目的金光亮起,耳旁传来温子晋低声念咒的声音。符咒飘升,无根之火燃起,像驱散黑夜的烛光一般,黑雾在火焰的照射下,立刻消散无形。
真正的祸源就潜藏在浴室之中!
浴室的门是灰白的木制,在木门上还有能透光的毛玻璃。温子晋摸着门把手,轻轻的按下,慢慢的将门打开。
一丝丝黑雾从门的缝隙中流出,只感觉空气越发的阴冷。
终于门完全打开,温子晋将林念护在身后,右手举在胸前,释放咒式,金鸿之光在指尖萦绕。
黑雾汹涌流出,污浊黏稠的像堆积成小山的淤泥,如倾泄的洪水一般,激流涌出。温子晋面前像是有一面无形的屏障,将黑雾隔绝,从他身旁两侧翻腾。
不一会,黑雾已经排出殆尽。林念望向浴室里,有些惊讶。本以为浴室会污泞不堪,但并没有看到污浊残留的痕迹,反而十分干净。
温子晋和林念走进了浴室。
灰色的地砖上还有些许水渍,瓶瓶罐罐摆放的也很整齐。
林念看到一旁有一面镜子,在经过镜子时,稍微瞥了一眼。昏暗之下,镜子映照出了自己的面庞,在这狭小的浴室里格外的诡异。
橙红的烛光在浴室亮起,在浴帘前,整齐的摆放着几根蜡烛。奄奄一息的烛焰轻轻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蜡泪顺着火红蜡烛流下,像是蜡烛无声的哭泣,一滴一滴慢慢在底部凝固。
林念数了数,这里一共有7只蜡烛。
浴室最里处,灰白的浴帘遮掩,只露出了浴缸的一角。
她不禁想起了楼下的老奶奶说的话。
“那个姑娘倒在浴缸中,手腕被到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浴缸的水都被染的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