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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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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士道那普通人的体力怎么可能追得上真夜呢,更何况还是惊慌失措下全力回避的状态。

在拒绝了邻界的召唤后,真夜终于找到了一个无人的小路口,抱着食物,缓缓地坐下,至于为什么要拒绝邻界嘛,毕竟谁知道这些好不容易得来的食物会不会消失掉,所以真夜决定干脆吃掉大半,剩下一小点用来做实验。

“不行不行。”真夜摇晃着脑袋。“下次再吃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要省着点吃,省着点。。。”

一身泥巴的少女坐在小巷子里,小口小口地品尝着这来之不易的美味。

“嘛,自然界还是有很多东西跟这个味道差不多的,但是,果然现代工业文明的结晶还是不一样啊。”

一阵风吹过,天空中似乎开始落下些许雨滴,少女向着巷子里面缩了缩,将还有些温暖的面包护在身后。

(身上沾了这么多泥水,果然还是有些冷,啊呜,这牛排也不错,虽然是生的就是了,这是什么?纸片子?算啦算啦,一起吃掉吧。)

因为寒冷而有些颤抖,但是眼中洋溢着幸福。

这已经是她吃过的最像人类,最正常的一餐了。

身为半吊子精灵的她,甚至不知道如何使用灵力清洁自己,保持温暖。

在这个雨夜,少女独自一人蜷缩着享受来之不易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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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士道!”

十香扑向了归来的士道,被一把接住。

在佛拉克西纳斯上的大家的帮助下,终于士道还是凑齐了今天的晚饭,当然,不能少了十香的黄豆粉面包,不然虽然她不会大吵大闹,但也会有点失落的。

在温暖的灯光下,士道熟练地操作着手中的厨具,身后的十香和琴里玩闹着还在等待开饭,他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有些心不在焉。

换回白色缎带的琴里趴在士道身边说道:

“在想什么呢?欧尼酱?”

“我今天碰到的那个女孩子,应该已经找到回家的路了吧,不然可要被雨浇惨了。”

“嗯,一定会的,要不要让大家去找找看?”

“已经麻烦他们够多了,不用了吧,我也相信她至少能找到一个避风港了。”

(毕竟当时买菜剩下的几张纸币都在袋子里,应该够她住进一间旅店了。)

“嘿嘿,不愧是我善良的哥哥呐,让我来帮你准备今天的晚餐吧!”琴里穿着白色的围裙,贴了上来。

一旁的十香放下口中的面包抱枕,也举手说道:“我也来,我也来,我也要帮助士道!”

在这个雨夜,大家坐在一起,享受着平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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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独自在这里窝着,是没地方去了吗。”

原本,真夜已经叼着塑料袋迷迷糊糊的了,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也驱散了她的困意。

她抬起头,一个瘦削的老者打着一把黑色的伞,向她微微招手。

那个老头双眼似乎布上了一层阴霾,脸上还有一道划过左脸的疤痕,显得很是狰狞。

“那么说的话,也算是吧。”

老头听到这话,微微一怔,试探着问道:“那,要不要上我家暂住一晚,虽然不大,但是好歹能挡挡雨。”

听到这种话,真夜本能地心生戒备,她冷漠地注视着那个老头,细细地端详。

老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气息,这种气息真夜很熟悉,那是她曾经去过的养老院里弥散着的——死亡的气息。

真夜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家里人对她的保护无微不至,让她感受着人世间最大的美好,自己也经常去养老院之类的地方义务帮忙,而且也从未有过被人坑害或是饥寒交迫的情况,只是最近,她体会了太多次这个世界黑暗的一面,因此添加了不少戒备。

仔细观察一番,她有些放心了,一个快要死掉老头而已。

真夜指了指自己的双角:“你看不出我有些不一样吗?”

老人的手稍稍缩了缩,但还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来:“抱歉,我太老了,眼睛都出问题了,我看不清你的样子,只能是大概看出一个模糊的人影而已,我并不知道你有什么不一样。”

真夜沉默了,她站起身,抓住了老人的手,那只手上布满了老茧。

“多谢多谢,我跟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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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住的屋子不大,但是很温暖,真夜注意到桌边摆放着很多大大小小的药瓶子,旁边还有一张纸,随手摆弄了几下药瓶,将具有危险的药和紧急起效的药单独放在一边,再一回头,就看见老人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她。

似乎不知道怎么搭话,老人犹豫着,指了指一边的房间:“你今晚就睡在那里吧,那边有浴室,热水什么的都很齐全,那边有点我年轻时候的大衣,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裹上好了。”

“嗯。”真夜走进了浴室,算是洗了一遍澡,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摸了摸那对角,真夜叹了口气。

“说什么人类的,我可能早就不是了吧。”

“我已经意识到了,人类啊果然是有极限的,所以我不做人了!jojo!哈哈哈哈”

真夜想着名场面,笑得抬不起头来,她弯下腰去,笑得肚子疼,并没有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珠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爸爸,妈,我好想你们,我不想再这里呆下去了。。。”

过不多时,真夜披着一身大衣从浴室中走出来,向着正沉默着坐在那里的老人告别。

其实她也发现了,只要把灵装解除然后再重塑,就相当于完整清洁,倒是很方便的功能,之所以披上大衣,也只是不想要负了老人家的好意。

“抱歉了,老爷子,我要走了。”

“走?”老人一脸茫然,半晌,他似乎才咀嚼明白这个字眼。

“这么大的雨,你要走哪去啊。”

“唉。”一直以来,真夜都最是拿老人和小孩没办法了,她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道:

“我必须要走了,不然会给你添麻烦的。”

“孩子,你放心好了,你可能也看出来了,我就要死了,我已经九十多了,不怕什么麻烦。”

“有人要杀我,她们早晚会追到这里的。”

“是吗,你做了什么惹到这些人?”

“我只是活着而已,她们也不是坏人,她们也是为了正义,相反,或许我才是坏人吧。”

“这样啊,那你就更不能走了。”真夜听到这话,立马警觉起来,警惕地盯着这位老者。

而老人则是浑然不觉,眼神空洞地看着墙壁:“我眼睛看不见了,但不代表我糊涂,孩子,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我觉得你不是什么坏人。”

真夜笑了:“万一我真是呢?你怎么就能放心让我留下?”

“坏人可不会有那个闲心帮我收拾好药罐子还不在乎旁边的那一叠钱,不是吗。”老人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老头子我可不怕那些,来吧,就当是一个没儿没女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求你了,好吗。”

真夜无法拒绝,这种情况已经够出乎她的意料了。

“好吧,多有叨扰了。”她说道。

但真夜不会点破,那桌子上的纸她看到了,上面写的是,

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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