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树的本部位于伊肯市的市中心,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物中。
在芬的认知中,黑帮一直都给他一种遍地流氓小混混,整天除了斗殴就是收保护费之类的反派组织的印象。但是现在他才知道这些黑帮也是像正常人一样地工作,赚钱,只不过有些时候会干些法律灰色地带的事情罢了。
赛格斯作为一位在世界各地都以性情儒雅出名的树人族,却是如此之大的一个黑帮的首领,这反而给人一种更为可怕的反差感。
“世界树,好像成员大部分都不是人类呢。。。”芬一路走来,看到了不少黑帮的成员,虽然人类也占了将近半数,但是在奥尼西亚这样一个人类的王国里,一个由外来物种占据一半人数的组织是相当稀少的。
“是啊,毕竟这里,原本并不是个什么黑帮嘛。”赛格斯说道。
“不是个黑帮?那是什么?”芬好奇什么样的组织会变成一个城市的地下暴力组织,还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我从年轻的时候就来到这个国家了,当初只是为了替我们树人部落传信才来的。没错,一个黑帮首领居然是个信使出身,很可笑吧?”
“信使的话,一定去过很多地方,见识很广吧。宽阔的眼界是作为一个首领必备的素质,这并不可笑。”芬说道。
“哦?没想到芬先生居然如此有思想,看来也并非一介空有力量的莽夫啊。”赛格斯倒是很喜欢被人这样吹捧,“是啊,我去过不少国家也和不少国家的人民谈笑风生过,但是最让我安心的,还是这个由人类组成的国家。当时在我眼里,这里就是个完美的地方,国家中的典范。所以在完成了工作之后,我选择宜居到了这里来。如您所见,我遇到了心爱的妻子,并同她诞下, 一个女儿。”
“这么说,赛丽莎也是个人类与精灵族的混血吗?”
“本该是这样的没错,但是,唉,人类的寿命,真的很有限啊。。。我的妻子在几年前去世了,赛丽莎的年纪对于人类来说也不小了,她体内人类的那一部分正在慢慢地衰老死去,我想,再过个百数十年的,她就会从混血变回纯血种的树人了吧。”
“是这样啊。。。混血这种东西还真是有些残酷呢。。。”芬不禁想起了克劳和菲娜,他们父女俩终有一天也会天人永隔,菲娜也会在漫长的岁月中,将克劳的那部分渐渐地在身体中除去。
“并不是这样哦!我完全不觉得这是一件残酷的事情。”赛丽莎说道。
“诶。。。?”芬有些奇怪,自己什么时候能听懂只会说树人族语言的赛丽莎说的话了。
「我不是让你在打斗的时候把她的那条断腿捡来了嘛,现在魔力解析完成了,你能和树人族对话了。」梅娅说道。
“嗯?芬先生,听不懂吗?”赛丽莎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虽然芬好像会一两句树人族的语言,但是听起来非常生涩,于是她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说的太难懂了。
“不,没有的事,我能听懂。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
“若我和爸爸都是人类的话,想必也和妈妈一样早早地逝去了吧。人类有一句古语说人会经历三次死亡不是吗?第一次是肉体上的死亡,而第二次是在人们心中的死亡。只要我和爸爸还活着,我们就会一直记得妈妈,这样她就可以永远的活在我们心中了。”
“你是这样想的啊,看来你们有个相当幸福的家呢。”芬有些羡慕地说道。
“是啊,赛丽莎是我最重要的人了,这次真的是多亏了芬先生出手相救,不然我可能会悔恨一生啊。”赛格斯感激地说。
“说起来,为什么赛丽莎会成为那个怪物的目标呢?还有那个怪物,你们有什么头绪吗?”芬问道。
“这就要从我们之前的话题,为什么世界树会变成一个黑帮讲起了。”赛格斯替芬满上了茶,代表着接下去会有一大段故事要讲。
“我说过,之前我一直都觉得这个国家是个非常完美的国家,但是我错了。这个国家的缺陷,只不过没有和别的国家一样摆在明面上罢了。虽然说不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是我看到人类们的傲慢正在一点一点地蚕食着这个国家,这让我很是担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类开始排斥外来种族,他们觉得自己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当然这里是人类的国度,人类生活有优先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不过,当我看到,所谓的优先权只是在少部分人手里,无数贫苦的老百姓都处于那些优先阶级的压迫下苦不堪言的样子的时候,我明白了,这个国家说到底还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排斥外族的,也只不过是一些害怕外族侵占自己利益的权贵罢了。”
“有些事情确实只有在这里生活了久了才会知道呢。”芬表示赞同。
“是啊,所以当初我建立的世界树,实际上只是一个帮助这座城里的贫苦百姓以及被排挤的外来族群的社群罢了。只不过时势造英雄,我万万没想到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我们,世界树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强大了。”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一个黑帮呢?一个弱势群体互助组织,怎么想也不会踏上黑道吧?”
“您真的觉得,那些外来的魔族,是弱势群体吗?”
“。。。的确,论魔力和身体素质可能都要略胜人类一筹呢。”
“是啊,人类在这个国家占据的,实际上只是数量优势罢了。只要我们这些少数的魔族团结起来,就能够拥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了。所谓的黑道,只不过是我们没有按人类想要我们屈服的姿态活着罢了。真正称得上是黑道的暴力行径,比起人类自己我们做的真的可以忽略不计了。我们把这座城市视为自己的家园,用我们的血与汗去建设。结果也正如你所见,这座城市的居民,就连警察,都相当认可我们的贡献。”
“这几年,奥尼西亚的国力越来越弱了,军阀和财阀揽走了国家的大部分力量,这也给我们的生活与工作添了不少麻烦。原本凭借国家法律我们能够据理力争的事情,最终不得不以暴力手段去解决,黑帮的名声,也就这样响亮起来了。”
“这么说来,那个怪物就是与你为敌的军阀财阀派来寻仇的道具咯?”
“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确定吧,但是想来想去也只有他们有这个动机和力量了。”
“嗯。。。这样啊,看来,我们有联手的必要呢。”
“联手?抱歉。。。我不太明白。”赛格斯有些好奇,芬虽然身手了得,但是怎么说也只是孤单的一个人罢了,世界树里能打的人也不差他一个,谈何联手呢?
“那个哥布林,相信大小姐也看到了,是被那些人用特殊的力量改造过的。”芬刻意不去说“科技”二字,“我想他们的目的,就是抓走奥尼西亚境内的魔族,利用他们优于人类的身体素质,将其改造成能够被他们所奴役的兵器。”
“您说什么?!”赛格斯震惊地说道,急忙问女儿,“芬先生说的可属实?”
“唔。。。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个哥布林真的很强大,浑身上下都包裹着铁皮,力气也是出奇的大。。。而且看上去也比其他的哥布林要聪明。”
“。。。我想也是,正常人怎么可能派一只哥布林作为杀手呢。。。”赛格斯沉思道,“芬先生,能和我多讲一些吗?”
“嗯,我发现有人在利用商会的黑市贩卖一些魔族的奴隶,而且买家都是出奇的一致。我的朋友也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也在调查这件事。我想,既然世界树是一个帮助魔族的组织,我想这应该是最基本的工作了,所以想请赛格斯先生出手,协助我调查失踪的魔族。”
「这么说来,其实现在有不少人类正在捕捉魔族吗。。。?这样就说的通了呢,芬。为什么我们见面的那一天会有那么多的哥布林集体袭击人类的村落,现在想想,应该是人类先狩猎了它们。」梅娅推测道。
“原来如此,是商会啊。。。嗯,虽然我们平时帮助了他们协调了不少交易,但是说实话我们对他们的了解也不是很多呢。。。居然背地里在干这种事情。。。不可原谅!我明白了,芬先生,我会协助您调查这件事情的,需要什么帮助尽可向我们开口。只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想要知道。”
“请讲。”
“芬先生,应该是人类吧?”
啊。。。我都已经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了。。。芬心里这么想道。
“当然。。。姑且还算是吧。。。”
“这么看来,芬先生的年纪应该不过二十岁。您相当年轻,却能如此熟练地说树人族的语言,还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您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啊。。。这不重要吧?”
“这很重要,为什么如此有才能的您会来寻求我们的帮助,为什么一个人类会站在魔族的利益的这一边,作为组织的首领,我有必要知道。”
“种族,有那么重要么?”芬问道,“我一直生活在偏远的地方,所以不是很有社会感和组织感,也不会在决策的时候因为对方和自己同族而偏心与对方,这样的回答您满意吗?”
“我明白了,芬先生是和我一样以一个外人的角度,而并非对待家乡的角度对待这个国家的吧。看着芬先生,总让人回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情呢。”赛格斯站了起来,握住了芬的手,“那么今后就请您维护在这座城,不,在这个国家里生活的魔族们生活的尊严了,我们世界树将永远是您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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