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不及防地,颖莎的脸突进到距离我的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而且这还是在我赶紧后仰撤退的情况下。
她脸侧的两束麻花细辫轻轻扎进我放在柜台上的两手指缝间。
我万分紧张地把脸绷紧,努力装出好不心虚的样子。
在颖莎的秘技——“鉴识谎言眼”的发动时效内,我断不可乱了阵脚,被她看出什么端倪。
“和谁的分别睡觉地点还没决定好呀?”
她亮晶晶闪着蓝汪汪微光的美瞳只眨了一下,便继续焦点明确的盯视,这对我来说可是极具杀伤力的。
其实,颖莎的视力不算很好,她以前一直带一副红框眼镜,但到了大学以后就改为隐形眼镜了,这让本就很吸引人注意力的她因闪亮有神的眼睛而获得了更高的人气。
对我来说的坏处嘛,就是对她扯谎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没有颖莎的视觉威压,光凭我们这么多年一起打的交道来看,想彼此对对方隐瞒一些事情,都是相当不易的。
我大概六岁左右被送进了本地的金洋敬老爱幼疗养院。在父亲车祸去世,母亲竟然不知为何就丢弃我跑到海外去工作了以后。
在那里我认识的燕颖莎,一个和我一样没了家庭的孩子。据说她妈妈是在一个雨天跑到疗养院的大门外进行求助的,当天夜里生下她很快就过世了。
然而,颖莎在上初二那年被一户家境殷实的人们认亲了,此后便令我颇为羡慕地过上了富家大小姐的生活。
但是,她和认养她的父亲关系有点微妙。我尽管不清楚当初她妈妈经历过什么,可我能理解作为孤儿一朝被接纳进新家庭后复杂的心态。
这大概也是颖莎在上大学前的高三暑假里拼命自力更生,现在成为兼职杂志平面模特完全可以养活自己的主要促动内因吧。
“我?”
非常吃惊地把脸撤了回去,颖莎还有些惊慌地两手捂住了嘴。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走神的时候把颖莎的名字不经意间念了出来。
“啊,不是。我是说,我是说…”
“还真是意外呢,明明已经学得这么大胆了啊,居然敢邀请我去过夜了。果然你是被岚君那个大胖死变态教坏了啊。”
颖莎露出责备的表情两手护肩,我哭笑不得急忙解释。
“哪里敢啊,刚才只是突然想起过去——”
“嗨?那你是想邀请谁去过夜呢?”
“当然是——”
关键性的难点来了。如果我承认是邀请颖莎去过夜,那表明我是图谋不轨。如果我不承认是邀请颖莎去过夜,那会让颖莎误会我是想邀请其他女孩子去过夜。
看似最为两难的回答,我的选择是——
“当然是岚君啦,啊哈哈。”
“…”
“今天他说,有个新游戏很赞,可能会通宵的。啊哈哈。”
我把歪掉的员工帽的帽檐戴正,一脸阳光正常地对颖莎笑言道。
“真恶心。男孩搞基近几年成为流行我可以理解,但你为何偏喜欢和肥宅黏在一起?口味出奇重的明明…”
“呃…不是你想的那样…”
汗颜的我伸出手想喊住颖莎,但她将披肩发撩抚到一个很高的位置,转身头也不回地穿过了店入口的感应关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