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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分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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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延广城。

刘昕站在行进中的马车上,好奇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城池。单从城墙的尺度来看,这是她见过的最大城池,第一眼感觉比齐王封国的都城还要壮美。

如果不是几道浓烟很碍眼的话。

“看起来规模不小。”她感叹道。

“那当然,渠巨筑造并经营延广城有十几年了。”坐在旁边的顾玄清笑道。“听说他把抢到的好东西都往这里塞,劫掠的人口也优先补充到这里。”

原来那个小儿止啼的魔头还有松鼠病?路过偌大的门楼桥洞,刘昕抬头张望,同时暗自嘀咕。

跟着队伍进了城,她随即发现里面只有一队队走过的士兵,没有半个居民的身影。

“你在找什么?”顾玄清问道。

“居民啊。”刘昕的声音说着小了下去,然后往自己脖子上比了一下。“该不会……”

“现在应该是戒严。”顾玄清摇摇头。

刘昕又往大道两边的坊墙望了一眼,忽略那几道浓烟的话,延固城被破坏的痕迹比预想的要少,仓惶而逃时的凌乱倒更重一点,莫名有点像期末考之后的学校宿舍。

“堂堂一代军阀,为何逃得如此狼狈?”她不禁问道。“就这样放弃自己的根据地,那不是离灭亡不远了?”

“打仗的事我可不懂。”顾玄清摇摇头。“听说前头一败,延广城的人心就散了。”

“那真离死不远了。”刘昕叹道。“可惜……”

“可惜什么?”顾玄清好奇地问道。

“可惜他不是死在我的手上。”刘昕严肃地说道,努力表现出凶狠和杀气来。可惜这表情出现在稚嫩的小脸莫名的违和,惹得顾玄清忍不住笑了起来。

“师姐你笑什么?”刘昕被笑得遭不住,有些羞恼道。“我是认真的。”

顾玄清见状收敛笑容,笑声问道:“有家人死在他手上?”

“算是吧。”刘昕坐下来,把头埋在胳膊里。

“对不起。”

路过一处较开阔的地方时,刘昕被一些哭喊和求饶声惊动了,她探出脑袋循声往前,发现那里真押着一群人在处刑,简单粗暴的砍头,旁边无头的尸体已经堆积了不少。类似韩平堡曾见识过的场面,老弱妇孺亦有。

“难怪有血腥味。”顾玄清也望了一眼,抱怨道。

刘昕胡乱看了两眼,听见有个军官在点名,发现姓名似乎都有些关联,心中怀疑是在铲除渠巨死党的三族。

里面几个孩子的哭声让她心烦意乱,刘昕很想做点什么,但最终她只能仰头叹了口气。

马车在城里小转了一圈,葛道长被安置在一处豪宅。房屋原主人的命运不得而知,不过这处宅子应该没受到多少破坏,而且已经被仆人们打理过,可谓拎包入住。

“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看着奢华得堪比当初做人养子时的房间,刘昕摇了摇头。“下人住的也这么夸张?”

不过刘昕没来得及熟悉新的居住环境,葛道长就被人请走了,而她也要跟去。这回没马车坐,葛道长坐轿子,她跟其他下人一起在后面步行,不久之后便看见一座富丽堂皇的宅子,想来便是渠巨的私产。

比齐王府气派。

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民脂民膏,征用了多少民力才修好的地方,饶是刘昕缺乏这个世界的诸多常识,她也感觉渠巨在规格上明显僭越了。看看大殿柱子的数目和进深,看看柱子的高度和粗度,还有上面的龙纹,有太多的细节可以佐证。

好吧,比起这个,她更应该关心下此刻大殿上坐着的大人物们,除了齐王和安阳王,还有另外几个不认识的人和他们的随从。

而大殿的中间,不出意料果然又是奏乐和跳舞,刘昕站着一动不动,偷偷瞄了几眼,发现是个不认识的乐班,风格也不大一样。她下意识地留意了下主演的舞蹈,随后才去关注几个王爷的谈话。

简而言之,这次见面的大致议题就是善后,以及更重要的分赃方案。

除了地盘和财物,像女人之类也在战利品当中。渠巨有几十个年轻貌美的妻妾,他这次匆忙逃离,大部分女人都没有带走,由此成了别人的战利品,像货物一样被人谈来谈去。

一次会面显然是不可能解决这种老大难问题,扯皮和不满意是基调,虽然没有闹出不欢而散的结果,但谈了半天基本毫无进展。反正刘昕听得昏昏欲睡,莫名想起来几副讽刺漫画来。

接下来的几天,渠巨还没有彻底覆灭,胜利者们却因为分赃问题裹足不前。换班后刘昕无所事事,又因为戒严不得外出,她只能窝在奢侈的房间里自己找点事情做。

比如单手倒立什么的,挑战自我还是挺让人上瘾的。

第四天葛道长被齐王召了去,刘昕随同。齐王也是真没把道长当外人,敞着衣服被三四个同样衣冠不整的美人团团围住,左拥右抱那是好不快活,画面实在有些少儿不宜。

没错,刘昕就是那个少儿。

“韩王真是好算计,他想独占七成。”齐王一边与右手边的新收美人调笑,一边笑着说道。“说什么讨灭渠巨他功劳最大。”

葛道长不置可否,过了一会,他才示意其他人退下。

齐王饶有兴趣地看里道长一样,双手恋恋不舍地从软玉温香中抽离,拍了拍手。

刘昕对葛道长要说的话有些好奇,但考虑到知道的太多可能小命难保,便很识时务地跟着其他人一起退下。

“主星黯弱。”房间里,葛道长说道。“明年春就该有异变。”

“哦?”齐王笑了起来。“本王的机缘终于要来了?”

“不。”没想到葛道长的回答出乎意料。“首先会是韩王。”

齐王的笑意逐渐冰冷了下去。

“殿下该先向韩王示好。”葛道长淡淡说道。

“凭什么?”齐王问道。

“凭韩王会敲掉殿下最后一个障碍。”

房间外,众下人全都不敢随便说话,实际上就像是木头人一样。刘昕稍微自由一点,她以个较为轻松的姿势站立着,惹来对面几个女人的窥视。她们的衣服依旧暴露得恰到好处,不过神色里没有了那份娇艳和谄媚,眼中竟然有点戒备和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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