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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祥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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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小半天,刘昕便发现自己低估了很多事情。个中细节不足为外人道,反正有点特殊时期作死的后遗症一言难尽,然后所谓的骑马巾一点都不适合骑马,虚弱的苍白小脸变幻着各种表情,她忍不住起了想要摆烂的心思。

再忍两天就好了。仅存的求生欲挣扎道。等逃离该死的战争漩涡就好了。

徐秉嗅了嗅,空气中少女的体香掺杂了点似有若无的血腥味,缺乏相关生理知识的少年很有些疑惑,他低头看了看共乘一骑的小丫头,刚想问点什么,却听见小丫头抢先叹了口气,于是临时改变了问题。

“三娘何故叹息?”

“我们走不了了。”刘昕说道。

“啊?”徐秉诧异地眨了眨眼,问道。“因为你受伤的缘故?”

“我受伤?”刘昕不明所以,重复了一次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小脸一红,回头嗔怪地白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才没有受伤。只是前头,怕是不好走了。”

徐秉更加茫然了。

“你看。”刘昕坐直了身子,指着远处说道。“种种迹象表明,这条路的尽头,已经被人拦住了。”

“什么?”徐秉顺着看了一圈,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冬季尚未完全过去,干枝枯草萧萧瑟瑟,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我会望气。”见年轻人的表情,刘昕懒得继续解释,干脆随口找了个理由。“相信我,恐怕有支军队已经封锁了附近的道路。”

徐秉没接话,他眯着眼看了看远方,又低头看了看坐在前边的少女,迟疑的举动让马儿也停了下来。

“比如尘埃。”刘昕解释道。“不比小股人马,一旦人数众多,很多痕迹掩盖不住的。”

而且是大队的骑兵。

徐秉还是不大相信,他仔细观察着。前方的景色向地平线延展,然后逐渐消融在尘霾和稀薄云层共同编织的青纱帐之中,天与地的界限实在有些分不清楚。

“回去。”这时刘昕催促道。“赶紧回去,如果被对方的游骑发现,以我们现在的速度跑不掉。”

徐秉犹豫着,与她的眼睛对上,沉吟少许,最终选择了相信身边这个充满了神秘感的女孩。

真听话。刘昕感觉身体上的不适减缓了很多,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突然冒出些戏谑的念头,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这么容易相信人,也不怕被人骗了?”

“你没骗我。”徐秉生怕沉溺似的,不敢继续盯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神飘忽地回道。

“骗人的人脑门上又不会写着骗子二字。”看见他认真的模样,戏弄的心情更甚,刘昕的腔调都有些不一样了。

徐秉下意识地瞟了眼女孩的脑门,光洁细腻,他怔怔地停留了一会,吐了口气,缓缓问道:“那三娘现在可是骗我?”

刘昕挑挑眉,随后眼睛弯了起来。

“你猜。”

回到南阳壁已经下午,寡淡的阳光没有温度,吹过来的风也大了许多。门楼上的庄丁认识他们,等通报得到许可,便放人进了城。

“两位回来了?”

说话的是主簿张默。

“你好像知道我们会回来?”刘昕探出脑袋,咧嘴道。

张默笑而不语,打了两句哈哈,算是揭过。

“哼。”刘昕撇撇嘴,说道。“你们的敌人,来的比预想得快。”

“也是两位的敌人。”张默笑道。

“为什么我们总会被牵扯进这种破事里去。”刘昕暗自嘀咕道,她一直怀疑自己带有什么糟糕的招灾光环,简直是行走的祥瑞。

堡主对他们的归来很高兴,依旧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好吧,晚上同样各自塞了两个搔首弄姿的美人。早就没有了作案工具的刘昕嘴角抽了抽,她不但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情,甚至在头疼怎么在人眼皮底下更换卫生用品。

就算对方似乎早看出她是个女娃子,但她某种奇妙的心情犹在坚持。

第二天下午,刘昕得到确切的消息,南阳壁果然被人围起来了。到此她吐了口气,对自己的直觉默默点了个赞,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徐秉投来的崇拜目光,然后在脑补的系统中给自己添加了望气的被动技能。

不愧是我。

再晚一点,堡主派人邀请她们上墙。说过南阳壁不大,没花太多时间,刘昕两人站到了坞壁上,直觉这地方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隐隐还能听见下边有不少叫骂声。

可惜方言口音太重,她听不大懂。

“人也不是很多嘛。”见识过几次大场面,刘昕扫了两眼,小声对旁边的徐秉说道。

真就村战的规模。

徐秉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围城需要很多准备工作要做,第一天一般不会有太多的事情。刘昕在墙头看着远处的土木作业,又啧啧了两声,笑着说道。

“这些人来得这么急,也没有带足够的器械,他们不会是本打算靠之前那些个死人半夜打开城门的吧?”

“你心眼真多。”徐秉摸着下巴,想不明白她那小脑袋里哪来那么多猜测。

刘昕不置可否,她伸出两只手比划了一下,判断敌人最近的距离,随后叹道:“不过他们显然对自己的军力有自信,就算智取不成,还能靠蛮力。”

根据刘昕的观察,南阳壁能拼凑凑出来的武装顶多只有城外敌人的两成,而且老弱居多,战斗力水得很。根据她从那两个美人聊了半宿套出来的话,涪水川之仗南阳壁损失可谓巨大。

她想了想,说道。“或许这次二郎可以说动堡主放了那侏儒。”

徐秉闻言愣了下,问道:“怎么说?”

“那侏儒似乎会些奇怪的法术,虽然是些不入流的把戏,但用好了,效果应该不差。”刘昕的眼睛转了转,笑道。“如果堡主想要度过这次难关,他还得下点本钱。”

徐秉瞟了两眼,益发地摸不住少女的真面目。有时候像个大家闺秀,有时候又像个野小子,而出主意的时候,那小表情活脱脱像只打算偷鸡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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