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局面,刘昕翻遍了脑子一时没找到满意的选择,倒是徐秉首先受不了了。他终归只是个少年,面皮薄,被漂亮丫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那处地方,脸烫得头顶上又快冒出蒸汽来了,最后可能是过热导致短路,情急之下慌忙吼了一声。
“啊,怎么肿起来了?”
“…”
当我是没上过生理课的三岁小孩吗?刘昕眨了眨眼,不过她看着同伴那可笑的反应,实在忍不住戏弄的心情,突然理解恶少为什么总爱调戏良家妇女。
要的就是娇羞的表情啊。
“是吗?”她很快就装模作样,一副担心得不得了的模样,故意往前探去,“快让我看看。”
“这如何使得?”徐秉的头简直要炸了,他急忙转过身子,嘴里嚷嚷道,“女孩子哪能随便看男人这个地方?”
“小声一点。”刘昕白了他一眼,嘴巴往门口努了努,随后接着揶揄道,“大丈夫坦坦荡荡,小人才藏头埋尾。”
徐秉红着脸不吱声。
早上的小插曲让刘昕心情愉悦,稍晚些她哼着曲调在灶台边忙活。类似的杂活在以前的生活中就做过不少,她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操作着,还真颇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架势,有时甚至像在杂耍,看得后面两个小女孩一愣一愣的。
“快把水端过来。”刘昕头也不回地使唤道,口吻习惯得像在使唤清风一样。
“好,好。”大点的女孩连忙应道。
看起来徐秉确实挺讨主人家喜欢的,稍后一个半大男孩又送进来只鸡。这难不倒在天稽观时常掌厨的刘昕,她把几个孩子使唤着打各种下手,自己把鸡放血去毛开膛破肚,等到食材下了锅,扇风添柴之类的苦差事自然有别人去做。
似乎察觉到什么,终于闲下来的刘昕往后看了一眼,把某个人窥探的视线抓个正着。
是那个叫阿保的青年。
冷不防被人逮到,青年不禁有些手足无措,稍过一会才强装无视地走开了。刘昕蹙着眉头目送青年的消失,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接下来厨房里没有特别的事情,这里不是舒服的环境,可以先出去走走。而徐秉被主人们拉去说话中,不方便掺和,刘昕想了想,回房间整理了下行头,跑到碉楼外面探索地形去了,直到感觉差不多了才折回来。
回到厨房,那里此刻更加闷热,但香气已经起来了,混杂了些烟味,孩子们眼巴巴地望着锅子,不过谁也不敢乱动。
“还差点火候。”刘昕说道,“不过火不用那么多大了。”
两个男孩,一个负责添柴,一个负责扇火,各自应了一声,后者把扇子塞到了前者手里,咋咋呼呼地喊道:“便宜你了。”
在厨房待了一会,肚子有些蠢蠢欲动。就在她上厕所的途中,隐约察觉到什么,停下来扫了一圈,又什么都没发现。
嗯?
就如厕环境而言,民居里其实是不如野外的。楼下畜栏里的躁动和各种臭味,以及到处都是的飞虫,除了大量苍蝇还有诸如牛虻之类的大家伙,以致刘昕蹲在口子处在恶心之余是说不出的提心吊胆,生怕有什么落到自己屁股上去。简而言之,本该很简单的生理过程愣是弄得世纪难题似的。
如果不是觉得外面缺乏安全感,刚才真该直接在外面解决。她忍不住心想。
然而这个世界没那么多隐私可以尊重,刘昕这几年就见识很多厕所压根没有门,像当初有几个村子,露天的厕所堂而皇之敞开着的,这个碉楼其实还算好,勉强有个可以遮挡的木门。
之所以说是勉强可以遮挡,那是因为上面的木缝宽敞得能看见外面,而外面也能看见里面。
走廊的另一头有个影子一晃而过。
当女生真的很没有安全感,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刘昕草草解决了问题,沉着脸离开了脏兮兮的地方。在心底她早有嫌疑犯,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就进行指证反而容易把自己陷入被动境地。略做思索,她选择了暂时按兵不动。
厨房里鸡汤成功搞定,刘昕很不客气地留下一些,然后让现场年纪最大的男孩把东西往男人们吹牛的地方送去,最后她看了看剩下几个孩子,咧嘴道:“别急,人人有份。”
这话音还没落,孩子们的眼睛全都亮了起来,甚至还可以说,有些渗人。
多久没吃肉了这是。
有时候收买人心只需要一小碗鸡汤。两个原本只会点头和摇头的沉默女孩脸上多了些表情,那个男孩麻烦一点,他生动展示了什么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眼睛死死盯着另外一个碗。
“那是给你兄弟留的。”刘昕瞪了他一眼。
男孩点点头,不过眼睛没有收回去。
“都说了那是给你兄弟留的。”刘昕生怕男孩还在打什么不良主意,再次强调道。
“看看总不犯法。”男孩委屈道。
刘昕闻言,想了想,觉得说的也是。
两人又在碉楼待了一天。倒不是刘昕不想走,只是一来主人家的确挺热情的,二来马匹也需要休整补补精料,她只能硬着头皮决定在住一晚。
“徐郎。”刘昕叫住了徐秉,小声说道,“我总觉得,有人在偷窥我。”
“是吗?”
“你不信?”回应的情绪不是特别令人满意,刘昕忍不住双手交叉,有些不悦。
“我当然信。”徐秉心底咯噔一下,但缺乏经验处理这件事,表现得有些生硬,“是谁?”
刘昕歪着头看了看,随后挑挑眉,说道:“徐郎该表现得更生气些,毕竟我现在名义上可是你的娘子。娘子被人偷窥,是个男人都该有所表示。”
某只小丫头并没有觉得名义上当人媳妇是件吃亏的决定,事出有因,这很理智。而且这个世界兵荒马乱的,女人再嫁改嫁什么的事情稀松平常,似乎 也没有那么强烈的贞洁概念。
“我明白了。”徐秉郑重地点点头。
“别先动手啊。”刘昕看了看他,接着说道,“毕竟单单看看又不犯法,而且要讲证据。”
“诶?”徐秉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