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一个高挑的男子,面容俊秀,但却透着一股冷气,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鹰一般的双眼环顾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雷伊斯塔两人身上。
“叫我们出来的人是你们么?”他走上前来冷声问道。
看样子,这个浑身散着傲气的人就是纳尔德了。
莎悠怕的不行,一个劲地躲在雷伊斯塔身后,但即便如此,她的视线还是和纳尔德撞上了。
“你是刚才那个人。怎么?有事?”
他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盯着莎悠。
“我...我...”
莎悠低着头,用着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请...请还给我。”
不过,这声音就连在她身边的雷伊斯塔听的都不是很清楚,说了也和白说一样。
看她这副样子,雷伊斯塔嫌麻烦地叹了口气,“行了,别在这不懂装懂了,赶快把那东西拿过来吧。话说你好歹也是个贵族,跑去抢人家小姑娘的东西,你们就没有羞耻心什么的吗?”
她这番轻佻的发言让纳尔德身旁的那两位跟班都吃了一惊。要知道,可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来和纳尔德说话。
纳尔德皱起眉头,转身看向雷伊斯塔。
虽然但从外貌上来看,确实是个挺可爱的女孩子,但她浑身散发的气场却丝毫没有女孩子的感觉,反而有种懒散的痞气之感。
“你又是谁?”
“和你没关系吧。”
“无所谓,反正你们都是一群劣等种族而已。”
他的语气很平缓,就像在阐述一件极其正常的事情一般。这番极侮辱性极强言论从他口中说出来时,甚至都察觉不出来他有要故意羞辱别人的意思。
听闻此话,雷伊斯塔挑了挑眉,“怎么说呢,虽然我也喜欢说人类是劣等种族,但前缀词应该是‘我们’,而不是‘你们’吧。”
“别把我和你们这种人混为一谈。光是和你们在一起,我就恶心的要吐出来了。”
纳尔德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人,而像是再看一群动物。
“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实话,你们真的应该感谢帝国,能让你们这种劣等人也能进到学院里来,有机会接触到魔法这门崇高的学科。”
“嚯~魔法就是那么伟大的东西么?我怎么就感觉不到。”雷伊斯塔摊了摊手。
“你们这种愚蠢的劣等种族怎么可能理解魔法?下等人永远都是下等人,就算能接触到魔法,也改变不了劣等的事实罢了。”
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雷伊斯塔摇了摇头,这个人,真的不是一般的魔怔。
虽说贵族阶级都会抱着一种特别的优越感,但能达到像他这种程度的人,也算是挺罕见的了。
他终于明白了瑞秋口中的极端阶级主义者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在这个人的眼里,人就是分三六九等,底下的人只配被上面的人踩在脚下。就连学习魔法这件事,也是为了突出上等阶级的优越而存在。
并且,这种理念已经在他的心中根深蒂固,他非但觉得这种思想一点错误都没有,反而是一种无可更改的事实。
雷伊斯塔虽然知道自己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和这个人比起来,还是有一种略低一筹的感觉。
想跟这种人去讲道理,实在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当然,雷伊斯塔本身也是个讨厌讲道理的人。
把思想装进自己的脑子里,和把思想装进别人的脑子里,无论那件,都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在讲什么狗屁道理之前还不如先打一顿,谁拳头硬谁就是真道理。
雷伊斯塔始终是这样想的。
嗯...虽然这种想法也算不上是什么好想法就是了。
不过嘛,知道讲道理没用,但要在这个地方打一架肯定也不现实。毕竟他现在用的还是瑞秋的身体,无论是对他而言还是对瑞秋而言,都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下去。
没办法,这种时候就用暗示的魔法让他乖乖把护身符交出来,然后早点收工完事好了。
雷伊斯塔盯着纳尔德的眼睛,抬起手,打算念叨起咒语。然而在这时,一个东西却从他的视线中划过去了。
是哪枚护身符,上面还缠着红色的丝线。
护身符在他眼中一闪而过,掉在了地上。
接着,纳尔德一脚踩在了上面。
雷伊斯塔愣住了,停止了念叨咒语。
他猩红的双眸仿佛裹上了一团火焰。
“底层人就要有底层人的自觉。不要想着去反抗,不要想着去做一些无谓的事情。听明白了就快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这群苍蝇。”
纳尔德皱着眉头,厌恶地说道。
雷伊斯塔没有说话,在他身后的莎悠噙着泪水,只是一个劲地颤抖着。
纳尔德身旁的一个跟班叹了口气,走了过来。
“行了,赶快走吧,以后别来了。”
他虽然不是很喜欢纳尔德的这种举动,但也觉得没什么不妥。
毕竟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那么多公平和正义可言。
他挥了挥手,示意让两人赶紧离开。只不过,雷伊斯塔却突然嵌住了他的手腕。
“你干什么?”
没等他反应过来,雷伊斯塔一把将他的手套拽了下来,接着,做出了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举动。
他将那只手套,狠狠地甩在了纳尔德的脸上。
啪嗒!
一阵清脆的声音凭空响起。
手套贴着纳尔德的脸,接着滑落到地下。
空气沉默了,没有一个人说话。
一股火药味开始在人群中弥散开来。
“你什么意思?”
脸上隐隐发痛,还残留着皮毛和丝绸混合的触感和味道。纳尔德的手发着抖,双眼通红,整个人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雄狮。
在他身边的两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纳尔德会把怒气迁怒到自己头上。
“字面意思。”
雷伊斯塔却没有一丝要退却的打算,他猩红的眸子依然盯着纳尔德。
“我申请和你决斗。”
“...决斗?”
纳尔德愣住了。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名少女会将手套扔在他脸上了。
这是很久以前的某种习俗,人们会将手套扔在对方的脸上,来请求对方和自己决斗。
只不过,如今的年代,谁还做这么野蛮的事情?就连出演戏剧的舞台上,都很少会有这种情节了。
而眼前的这个少女,却一本正经地说出了这个粗俗的词语。
这番滑稽的,愚蠢的行为甚至把纳尔德都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