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还是站到了门前,摁动了门铃。
在一阵声响之后,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了出来。
“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是安阳晚报的记者。”
大门被推开了,里面的人也被看的真切。
高挑的身材,休闲的装束,还有那和陈依七分相似的脸庞。
如果没有错的话,她应该是陈依的姐姐吧。
“你好,我是安阳晚报的记者,我这次前来是想要采访一下关于陈依的事情。”
林天再次复述了一遍。
“请进吧,不用脱鞋。”
“嗯,好的。”
坐在沙发上,陈依的姐姐给林天倒了一杯茶。
端着茶杯。
小小的喝了一口。
装模作样的取出了纸笔开始了自己的问答。
“对了,从网上的资料来看,您在之前似乎也是一位天才,为什么又结束了自己的田径生涯呢。”
陈依的姐姐,面对着这个有些尖锐的问题却并没有出现遗憾或者是其他的什么表情,更多的应该算是一种平静。
“韧带断裂,在一次训练中,我的韧带断裂了,虽然经过手术正常人的生活已经没有问题,却也不能再跑了。”
“您感到遗憾吗?”
在被问及这个的时候,她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思考。
“不算吧,我挺喜欢自己现在的生活的。”
“您的妹妹作为安阳市青年田径队,女子组的第一天才,请问作为曾经田径二级运动员的,陈母对她有着如何的期待。”
“这个我不好怎么描述。”
“没有关系,只需要把自己想到的告诉给我就好了,我们小编的工作就是从平淡的对话中提炼出信息。”
“那好吧。”
“该怎么描述呢?母亲她对于我们一直都是存在着期望的,她期望我们能够比她要更优秀,而我们,也恰好拥有着天赋,期望是一直存在的。”
点了点头。
“一个有天赋的孩子在母亲的期望之下突飞猛进的故事吗?”
把这段话打上双引号之后,写在了本子上。
暂时放下本子。
林天双手抱拳放在膝盖上。
“陈女士,正规的采访结束了,如果可以的话,能够允许我问一些私人的问题吗?”
“好的。”
并没有太大的疑问,因为林天本身就是作为一个采访者一个提问者的身份到来的,虽然问题可能有些激进。
看着面前端庄坐在沙发上的陈依姐姐。
过几年,陈依也大概会长这样吧。
妹妹和姐姐之间,的确是差了不少啊。
反正林天是想不到,那有些大条的女孩什么时候能够如此端庄典雅的坐在沙发上落落大方的招待客人。
“作为曾经的天才,您的天赋在受伤前也是极好的,那么,你和你的妹妹相比到底是谁的天赋更好一点?”
说实话,这个问题,有些离谱,对着尖锐的伤口发起提问,不管被提问的存在愿不愿意。
如果林天最后成为一个记者大概率也是一个无良的狗仔吧。
只是这并没有让陈依姐姐生气。
“这个不好比较,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自己不要受伤,妹妹她。”
说到这里,即便是被林天尖锐提问都没有变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些复杂。
“可以不记录这一段吗。”
她没有在说下去了,不在开口,沉默了起来。
如果是一般的记者,可能会进行联想然后给自己的文章提供一个劲爆的爆点。
可林天并不是记者。
“不用担心,现在的交谈算是私人交谈,里面出现的内容不会出现在采访报告中。”
林天再次对着陈依姐姐强调了私人采访的意思。
虽然这种话由一个记者说出来,似乎并不可信就是了。
接下了,林天问了许多的问题。
比如陈依的小时候。
陈依喜欢的节目。
和她们父母的教育态度。
似乎是想要写一篇关于少年天才的成长历程这样的专访。
林天给陈依姐姐的引导也是如此。
她信了,所以林天获得了配合。
也在一个个问题中拼凑出了恶鬼诞生的契机。
站在门口。
陈依的姐姐挥手告别。
林天施以回礼。
手中的本子上已经填满了密密麻麻的关键词。
其中。
一个词被林天着重的圈了出来。
母亲的期望。
陈依的故事,似乎并不复杂。
在一个体育世家中,诞生了两个女孩。
姐姐因为年长几年,更快的展示出了自己的天赋。
所以获得了心有执念母亲的关照和培养,从小便是开始向着成为一个优秀的运动员方向前进。
姐姐也是没有辜负期望的展露出了自己的天赋。
在这样的环境中,更小的女儿暂时被忽视了,却也是一步步的长大,平凡且正常的长大。
直到姐姐忽如其来的受伤和退役,还有母亲的绝望。
原本正常的家顿时变得压抑起来,在这样的环境中更小的女儿站了出来,用一种更努力的姿态,和同样优秀的天赋,让母亲重新看到了希望。
只是,她却并不喜欢田径,但是听话的她为了母亲的梦想却是刻苦努力的跑了起来。
但是她却不喜欢跑步。
一个不复杂的故事,一个向着自己不喜欢的事物一路狂奔女孩。
一个得出结论,却并没有那么好解决的事情。
在期望那一词上再次画下圆圈。
收起本子。
就此离去。
在林天离去后不久,陈依回到家中。
打开房门,是那收拾着杯子的姐姐。
“姐姐。”
“依依回来了啊!采访已经结束了。”
“嗯,点了点头。”
今天不想要回家的原因。
大概是她不想要被人问起自己的梦想和目标吧。
可是回到家后,采访已经结束,她却是并不高兴。
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粉红色的墙纸和大大的玩偶,很是可爱。
扑在被子上,不顾身上的汗珠,这样深深埋进软绵绵里的感觉,让人的心情振奋了许多。
沉默片刻之后,又把那深埋被子里的头猛地抬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出息了,陈依!”
只是发表完宣言的她却没有露出一种恶狠狠说话时应该露出的那般蛮狠模样,而是呆呆的看着那纯白色的天花板,有些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