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
洛丽丝愣愣的看着艾廉，瞳孔在晃动。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有点听不懂…..”
“我说…….”
艾廉黑着脸，径直走向洛丽丝。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深爱自己的女孩，握紧了拳头。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啊啊啊啊啊！！！！！”
这声怒吼，几乎是用了艾廉所有的力气。
他喘着粗气，跪在了洛丽丝的面前。
“前辈…….”
洛丽丝捂住了嘴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知道吗？”
“那个虚神答应过我，会帮我复活艾琳达……”
“它是我复活艾琳达的唯一希望，但就在刚才，你们……”
艾廉咬着牙。
“你的意思是，要用洛丽丝的命换艾琳达？”
芙蕾雅皱着眉头，瞪着艾廉。
艾廉没有说话，他的嘴角在抽搐。
“艾廉，你知道的，洛丽丝有多爱你。”
“你不觉的，这样做，对她来说太残忍了么？”
“凭什么，要被自己的心爱之人夺走生命？”
芙蕾雅的逼问让艾廉哑口无言，但他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芙蕾雅见状，只好叹了一口气。
“看来，当初我就不应该救你。”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洛丽丝的爱，你根本不配接受。”
“你就是个废物。”
芙蕾雅的话宛若尖刀，狠狠的刺入艾廉的内心。
他的身体在颤抖，芙蕾雅能感觉到，一股怒火即将爆发。
“芙蕾雅算了，前辈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有点累了…….”
洛丽丝想要搀扶艾廉站起来，但没想到自己走近的那个刹那……
“滚！！！！！！！！”
洛丽丝被推倒在地上。
芙蕾雅捏紧了拳头。
“你们….你们都懂什么啊啊啊啊！！！！！”
“你！还有你！！！到底知道我什么啊啊啊！！！”
泪水，仿佛决堤的大坝。
在艾廉的脸庞上肆虐。
洛丽丝从未见艾廉哭的如此伤心过。
“对！我是废物！！！我TM就是个废物！！”
“我弱小！我无能！！！我什么都无法守护！！！！！”
“就是这样的我！还信誓旦旦的给她承诺，说会保护她……”
“但是呢…..但是呢…….”
“我是被逼的走上这条路的，知道吗？”
“挥剑……骑士……还有该死的冒险，根本不是我的本意！！！”
“你们只知道，我身为骑士要保护这，保护那！！！”
“但你们谁又在乎过，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艾廉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而他的话，也让两位少女陷入了沉思。
“前辈…..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艾廉看着洛丽丝。
“如果，我的父亲…..不逼我和艾琳达…….”
“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我也不会因为失去妹妹，而内疚一辈子。”
“所以…….”
“所以，这就是你自暴自弃，甚至堕落到相信那群恶魔的理由？”
芙蕾雅打断了艾廉。
而艾廉则瞪大了眼睛。
“不敢相信，一个大男人，竟然会被这种事而打倒。”
“口口声声说是别人的错，但在我看来，问题的根源还是在你。”
芙蕾雅面无表情的看着艾廉。
“你个臭丫头……..”
艾廉的手放在了剑柄上。
“给我闭嘴！！！”
锵！！！！！
几乎是艾廉拔剑的瞬间，芙蕾雅手中的黑炎便迎了上去。
清脆的碰撞声在月光下回荡，摩擦出的火花在彼此间飞溅。
“就，这点本事么？”
“闭嘴！！！”
艾廉手腕发力，佩剑瞬间横劈向芙蕾雅。
叮！！！
轻松挡下，芙蕾雅甚至没有挪动身子。
“都给我住手！别打了！”
洛丽丝想要阻拦，但被芙蕾雅释放的魔力弹开。
“洛丽丝，抱歉，我先替你教训一下这个混蛋。”
话音刚落，芙蕾雅便冲向了艾廉。
而艾廉也毫不犹豫的迎击芙蕾雅，毕竟当年的他，也是骑士团的最强。
火花在二人间飞舞，彼此化作厮杀的残影，不断在进行交锋。
突刺，挥砍，横扫，重劈。
一系列剑术在二人间展现，这虽然是一场剑技的决斗，但更像一场精彩的剑舞。
芙蕾雅的剑术诡异迅速，攻击角度极其刁钻。
而艾廉的剑术则是勇猛冲撞，但在细节上防御也几乎是天衣无缝。
数十次的交锋下来，芙蕾雅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局发生了一些变化。
艾廉手中的剑撑不住了。
毕竟，芙蕾雅的黑炎可是拥有器魂，如此高强度高频率的魔力交锋下，艾廉手中的剑出现了裂缝。
“你输了。”
芙蕾雅冷眼看着艾廉，在使用假动作骗出艾廉的破绽后，她瞬间出手，将黑炎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但与此同时，艾廉手中的剑，离芙蕾雅的腹部也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你…….你……”
艾廉咬着牙，曾经身为最强的骄傲让他怒火心生。
“我可没！！！！”
“闭嘴。”
芙蕾雅瞬间抬起膝盖，直接顶在了艾廉的腹部。
“啊……..”
艾廉张大嘴巴，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你这个混蛋！！！”
艾廉还想挥剑砍向芙蕾雅，但下一秒手中的剑便被芙蕾雅打掉。
同时，一记飞踢迎面而来。
没错，芙蕾雅抬脚狠狠踢在了艾廉的脑袋上。
牙齿直接飞了出来，鼻血也溅在了芙蕾雅的靴子上。
艾廉这次彻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应该，够了吧。”
芙蕾雅抬脚踩在艾廉的胸膛上。
“哈哈…..哈哈…….”
忽然，艾廉发出悲凉的笑声。
“果然…..芙蕾雅你是对的…….”
“我就是个废物啊…….”
“哈哈…..哈哈……这样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泪水与鼻血混合在一起，流落到草地上。
芙蕾雅看着脚下哭泣的艾廉，心中五味陈杂。
“喂，芙蕾雅，给我一个痛快吧…….”
“杀了我……结束我的痛苦。”
“我拒绝。”芙蕾雅黑着脸。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拒绝？”
“难道，让我去死，这种小小的愿望，你都不能帮我实现吗？”
“不，我是怕洛丽丝伤心。”
“那好吧…..你不动手，我自己来。”
说着，艾廉便挣扎的起身，想要拿起不远处的剑。
“喂，艾廉，你真的想死吗？”
“不然呢，我现在已经陷入绝望……不去死，还能干什么？”
“绝望…..呵呵……”
芙蕾雅笑了。
“你在笑什么？”艾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吗？”
艾廉看着芙蕾雅，没有说话。
“我今天就告诉你，我，芙蕾雅…….”
“【经历过的绝望与黑暗要比你强一千倍！！！！！】”
“你这种程度又算什么！！！！”
“你…..你……”艾廉的瞳孔在颤抖。
“爸爸妈妈，瓦隆爷爷，伊芙琳，雷克，杰克，布丽姬，布丽娜，罗娜，狄娜，朱莉，翠尔娜…..等等等等…..还有革命军的诸位和不计其数我的族人…….”
“有太多人…….都死在了我的面前……”
“三年，你知道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芙蕾雅拽起艾廉的衣领，怒喝着。
“死亡…..黑暗…..绝望……以及为了渺小无比的希望而努力…….”
“我为了活着离开那里…..脚下踩着尸体……身上沾满血腥…….”
“以那些人的生命为代价…….”
“最后为了的，就是和你们外面的正常人一样，能看看真正的天空！！”
“能呼吸真正的空气！！！！知道吗！！！！”
泪水，顺着芙蕾雅的脸颊滑落。
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刚才的咄咄逼人。‘
现在艾廉看到的……
【只是一个受伤哭泣的女孩罢了……..】
“知道吗？他们也有自己的梦想…..也有自己热爱着的彼此…….”
“但是…..但是…..他们就永远的留在那里了啊…….”
“我……”
“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只能…..忍着悲痛…..继续走下去……”
“我…….我…….”
泪珠滴落在了艾廉的脸上，此时在自己面前哭泣的芙蕾雅，让艾廉都有些心疼。
他甚至有种，摸摸她的脑袋，安慰的冲动。
“所以…….”芙蕾雅擦去了眼泪。
“别在我面前轻易提什么绝望……”
“【你所谓的绝望……只是我的千分之一。】”
艾廉陷入了久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