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曾经是一个遥远的梦。
伊丽莎白通过漫长的抗议,最终要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在高塔上虽然寂寞清冷,但伊丽莎白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
她很畏惧与人交往,那些人会对她的公主身份非常的惊奇,并像是野狗一样围上来环视着她。
她不能接受。
她拒绝。
她不是什么猛兽,也不是什么宝物,她不允许自己成为被观赏的物件。
姐姐非常无奈,于是就申请了为她转到全是大贵族的女孩们的房间里。但是,很显然,伊丽莎白依然非常的抵触。
其实,说到底,她并不习惯与人共处一室,不喜欢与她人共享自己的空间——她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最终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但也告别了小别墅住宅,而是进入了高塔,成为了众人口中高塔里的公主。
流言蜚语,像是无孔不入的流水一般,不经意间进入她的耳朵里。她不以为然,认为不会有人能够随便接受与人共处。但结果是,全年都只有她一个人住进了高塔里。
落寞,包裹着她,淹没了她。
难道全世界上只有一个无法接受?难道全世界没有另一个人只想要自己待着?
但她终于等来了另一人。
艾撒利,因为与同寝的恶劣关系几度大打出手,势如水火。
于是艾撒利也被无奈的姐姐给搬到了高塔里,与伊丽莎白几乎是对窗。
两人偶尔会在彼此的阳台上看见彼此。
“……”
沉默是两人的语言,彼此之间只有眼神能够确认彼此。
他们只是生来不合群,罢了。
能够理解彼此的,只有彼此。
……
……
艾撒利在行宫的书房里面醒来,他的记忆有些模糊,环视这着周围的一切,而后记忆如潮水涌来。
“是在书房睡了吗。”
艾撒利自言自语着,低声叹息着。没有人知道这份无奈的心情是什么,他伸手握着身边并不存在的温暖,可惜沙发旁边只有软软而又冰冷的扶手。
“哼。”艾撒利轻哼一声,目光也渐渐清晰了起来,他站起身来,一时的冷风让他逐渐地清醒了起来。
“皇帝陛下。”
侍卫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艾撒利微微转了转脖子,“进来。”
侍卫沉默地打开了门,低着头,不言不语,静待着艾撒利的命令。
“姐姐和伊丽莎白起了吗?”
“……伊丽莎白……?”
“霍伦米萨的女王。”
“女王陛下已经洗漱过了,公主殿下仍然在就寝。”侍卫低声回答道,“陛下,需要我将公主殿下叫起来吗?”
“没必要,早饭准备好了嘛?”艾撒利站直身子,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衣冠,“让姐姐好好睡吧,昨天还是挺累的。”
“是,陛下。早餐还未完成,请您稍后片刻。”侍卫低声回答道。
“嗯。”艾撒利回应道,他的目光转向了窗外,“今天有人来觐见吗?”
“有,陛下。”
“很好,让他们到王座前等我。”艾撒利闭上了眼睛,“王都那边有动向嘛?”
“有,陛下。”侍卫轻轻点头,从一旁拿了一个小小的信件,“来自间谍总管大人的信件。”
“爱丽丝嘛,好。”艾撒利心情莫名地好了不少,接过了侍卫手里的信件,“备好信鸽,我很快就给她回信。”
“是,陛下。”侍卫敬了一个标准的莫兹兰军礼,随后抽身退下。
“……”艾撒利望着侍卫地背影远去,随后转过头来,一个人打开了信件,在自己的书桌上铺平。眼前展开的小小字迹,笨拙而又显得十分认真,不经意间让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信纸中,爱丽丝详尽地记述了这些日子里王都贵族的模样,有的惶恐不安,有的一如既往。爱丽丝还自己拟定了一些推论,虽说显得有些幼稚,但仍然是不错的尝试。
艾撒利不自觉间露出了微笑来,他抽出一张信纸,在信件上认认真真地给她进行回信,为她指出不足,并表扬着她的忠心。
当然,少不了对她练字的督促。
做完这一切后,艾撒利将信件折好,并送到了侍卫手里,让他尽快给送回去。在一切都做好之后,艾撒利来到了餐厅,看到了等待已久的伊丽莎白。
“你好晚。”伊丽莎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问道,“难不成这些日子都把你给磨的忘记了时间?”
“呵。”艾撒利并不回答,拉开椅子后坐在了上面,看着伊丽莎白的表情,“你还是需要一点历练的。”
“你的意思是,有了历练之后,我就会变得跟你一样,被磨去棱角,忘记时间,忘记过往了?”
“没人这么说,伊丽莎白。”艾撒利摇了摇头,“你还是需要出去走走,看看平民们的生活是怎样的,那样你就能够明白这些的意义了。”
“我看没什么意义。”伊丽莎白撇开了头,“忘记从来就没有什么意义。”
“忘记有时,是一种宽恕。”艾撒利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早饭,丢下一句后给伊丽莎白慢慢咀嚼。
……
……
“那么就这样,如果你想出去,记得带人。”艾撒利最后劝了句,随后就打算放任了伊丽莎白到处瞎逛了。
伊丽莎白不傻,她知道自己的到来对莫兹兰政局具有多么巨大的影响,想要害死自己的不只有霍伦米萨的敌人,更是有无数莫兹兰的敌人——如果伊丽莎白死在莫兹兰,那么莫兹兰便会背上黑锅,并彻底打击到艾撒利的计划。
“我知道,我比你更爱惜我的命。”伊丽莎白横了艾撒利一眼,随后带着自己的亲卫,站在了行宫门口,轻轻回望。
艾撒利望着伊丽莎白离去地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转头看到刚刚睡醒的安卡娜,“姐姐早上好啊。”
“早啊……” 安卡娜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她要走了吗?”
“没有,在等你。”艾撒利指了指回过头地伊丽莎白,“去吧。”
“……你也不怕,我跟着她跑了?”安卡娜并没有迈开脚步,而是站在原地,盯着艾撒利问道。
“我敢让你出去,就有绝对的把握。”
“哼。”安卡娜轻哼一句,随后提起裙子朝着伊丽莎白跑去,并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而伊丽莎白更是直接,轻轻牵起了安卡娜的手,让安卡娜受宠若惊。
“哼。”
望着这一切,艾撒利轻轻地转身,随后进入了行宫深处,回到了文书之中。
……
……
莫兹兰,王都。
爱丽丝轻哼着歌,坐在专属于自己的办工桌前,翻阅着各种文件。自从艾撒利给她指派了这个工作之后,她倒是轻松了很多。至少,打扫屋子,擦玻璃这种事情不需要她来办了,甚至她自己都拥有了专门的女仆团队来帮助她干活。
尽管仍然保持着和诸多女仆们良好的关系,但很显然,爱丽丝的地位早已水涨船高了——毕竟是艾撒利的贴身女仆。
真·贴身。
“不知道陛下会怎么看我的信件呢……会不会生气呀。”爱丽丝趴在桌子上,心中反复,忐忑不安,这几天甚至有点失眠。
实际上她真的是杞人忧天。
“哦,这几天好像莉迪亚小姐的行动也有点奇怪呢……要不要告诉陛下呢?”爱丽丝用羽毛笔玩弄着自己的头发,有些郁闷地想到。
心情一旦不好了,爱丽丝就想给艾撒利写点什么,来抒发自己的心情,比如给艾撒利告状什么的。
“有了,就写莉迪亚小姐这几天在打探陛下的情况吧!”爱丽丝如此打算着,心中却是另一种感情在不断滋生着……
……
……
“有陛下的消息嘛?”
艾瑞克坐在安乐椅里面,目光里面带着呆滞,仿佛是傻了一样。
“有,但是请不要用那种傻子的目光看人,可以不?首相大人。”一旁的莉莉丝白了他一眼,“陛下在东威里斯威风大涨,看起来,已经没有人能阻挡他了。”
“霍伦米萨女王没有阻止他吗?”马瑟里斯捧着杯子来到了艾瑞克身边,“看来一切并不如你所料。”
“那可能是我想错了他们两个的关系,真是的,怎么会犯这种错误。”艾瑞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悔地说道。
“所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莉莉丝翘起了腿来,“我可以带着兵打赢战争,但是马瑟里斯那边……外交不好做吧?”
“很难。”马瑟里斯也觉得很头疼,叹息道,“真是无奈啊,陛下偏偏与阿比尔有血仇……”
“所以,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办?”莉莉丝耸了耸肩,“我倒是不怕,问题就在你们俩,你们得赶紧想好对策。”
“还能怎么办,就这样吧。”艾瑞克最终决定就这样了,“我们也得相信下陛下,不是吗?”
“喂……最终受害的可是我。”马瑟里斯无奈,但是由于御前会议达成了二比一的比例,因此他的抗议无效——
开玩笑的,他自己已经明白了,大势已去,还不如破罐子破摔了。
希望艾撒利能够再来一次奇迹吧。
马瑟里斯如此祈祷着。
(今天是第一天在大学的过夜,愿我睡得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