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撒利一个人来到了王帐这边。但事实上,许多士兵早已进驻,以防这边突然出现援军,帮助阿比尔士兵。
但是这边确实乱了许多,即使有不少的士兵在阻拦,但仍然拦不住,毕竟没有确切的命令,他们倒是没有大开杀戒。
“快跑呀!!!”
“往北面跑!阿加什首领在那边接应我们!!!”
“快跑呀,莫兹兰的怪物一定会杀了我们!!!”
慌张的群众出逃,但莫兹兰的军队迅速组织了起来,开始在王帐的各个道路出口布下人墙,逐渐将逃跑控制住。但是仍然有不少人,不惜推倒木墙都要跑。
不过这些不重要,至少现在艾撒利并不在乎。他开始挨家挨户的寻找,专找那些有蓝眼睛的小孩子。
“砰!”
艾撒利一脚踹开门,目光瞥见房间里的女人搂着几个小孩,有一个蓝眼睛的——
“你。”
“咿!!!”
被点到名,女人悲鸣了一声,搂住几个孩子,却勇敢的与艾撒利对视着。
“你们以前住在哪里?”艾撒利没有心情在乎这些,他问到。
“……在,在海,海边……”女人鼓起勇气,回答着艾撒利的问题,生怕他发怒开始杀人。“请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哦。”艾撒利默然,转身离去,留下了呆住的女人与孩子们。
难以寻找。这里人太多了,但按照比例来说,不应该没有居住王帐本地的人。
艾撒利继续行走着,他来到了王帐的中心区,却看到了一个与周围帐篷不太一样的大帐篷,里面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艾撒利皱了皱眉,这个帐篷没有装门,他直接一剑砍落了幕布,看到里面的情景。
里面是无数被锁起来的女人,她们浑身不着片缕,躯体上填满了各种伤痕与伤疤,并且发出了难闻的气味。
但,这里有不少女性的肚子是微微鼓起来的,看起来像是怀孕四五个月的样子。
“……”
早有预料了,不是吗?
自己的母亲也曾遭受过这些……
艾撒利睁开眼,打量着这些女人,这些女人也发现了这次来人好像不是阿比尔人,他的穿着像是一个尊贵的国王!
“请救救我们!!!”
不知道从谁开始,女人们开始疯狂的呼救,她们的手臂与双脚上的铁链被拉的叮当乱响,各种语言相互交织着,实在是吵的艾撒利有些心烦。
“都闭嘴!”
艾撒利呵斥一声,那群女人顿时不敢说话了,生怕惹怒了自己可能的救主。
“你们都是被阿比尔掳掠来的女人?”
“是是是!!!”
“啧。”艾撒利闭眼,转身看到自己的士兵,“你们,把这群女人放了。”
“是!陛下!”
巡逻的莫兹兰士兵们立刻赶到艾撒利面前,他们的眼神里流转着狂热的崇拜,无条件地相信着君主。
“你们很幸运,捡了条命。”艾撒利冷淡地说道,却突然瞥见了一个少女,她虽然也浑身脏兮兮的,但却没有被链子锁起来。
“你是谁?”
“……我吗?”
少女微微一愣,确认了艾撒利目光看的是自己,方才抬起头看着艾撒利。艾撒利也这才看到她那双蓝色的眼眸,微微皱起眉。
“你是莫兹兰人?”
“我的母亲应该是。”少女不卑不亢,轻声回答着。而背后的女人们被释放了,都发了疯似的跑了出去,离开了这地狱后开始放声大哭。
“你会莫兹兰语。”
“十年前,有一位灰头发蓝眼睛的女士教过我。”
“!!!!”艾撒利瞳孔剧烈地收缩,他一把按住了少女的肩膀,“你见过我的母亲?!”
“痛……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只记得她很温柔,听她说,她最放不下的是自己在莫兹兰的儿子。”女孩吃痛,却仍然细声回答着。
艾撒利的双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心中仿佛什么被彻底击碎,异色的双瞳再也不复以往的沉寂与冰冷,一股酸楚涌上心头,眼角不受控制的溢出了晶莹的泪水,怎么也忍不住。
“……”少女似乎察觉了什么,也不说话,任由艾撒利发泄着已然冰封了九年的思念之情。
这九年,艾撒利每次一入梦,总会有一个梦萦绕心头——那是风雨交加的一夜,她的母亲被士兵带走,他再也没有回到她的怀抱。
九年生活,却如同地狱一般,在他躺下的瞬间,梦魇就会缠绕到他的心头。
“……你还记得,她埋葬在哪里吗?”
艾撒利抬起手,擦干了泪水,放开了少女的肩膀。
少女略带不满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肉眼可见的浮起了青紫色的手印,“我记得,我还去过……但是……”
“但是什么?”
“……阿比尔人,是随意的抛下尸体,任由动物啃食后,随意的收敛骨骼并集体下葬的……我不保证你能找到……”
“足够了。”艾撒利立刻拉着少女出了帐篷,翻身上马,“我会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