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很熟吗?”
“还好。”
艾撒利淡淡地回答道,和艾马尔聊了一会之后,他回到了马车里面,他才不会长期骑马呢,严格意义上,他的伤还没有好。
治疗魔法很大程度减轻了伤痛,但是那些断裂的骨头是没法靠着治疗魔法轻易治愈的,为了修复那些裂痕,艾撒利必须等他们自然长好之后,他再去寻求高等治疗法师和医生来进行调养。
说实话,他的骨头不是断的,就是在断的路上。艾撒利已经差不多要习惯了,而安卡娜反倒是有些不太习惯——艾撒利在她眼里,是一个无所不能的战士,但是最近这些日子他确实休息的时间更多。
“……你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安卡娜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当时带着近卫军……当时还是雇佣兵,来到了赫尔提拉,结果当时有一个贵公子在那里征召,希望找到一群勇敢的战士,而我们刚好正在酬金。”艾撒利拿起水杯,抿了一口之后低下头,看着这杯中的水,目光里带着些许的无奈,“他开了一笔很大的价金,我当时比较急切的需要钱。”
“所以,你就过去了?”
“然后发现,他的要求竟然是要找他丢失的一副手套。”艾撒利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想想就觉得头疼,这种经历说出来总感觉有点掉价。
“啊?”
“对,一副绿色手套,上面缝了一些小珍珠,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艾撒利闭着眼睛回答道,“说实话,他给出的价格都要远超过这个手套的价格了。但是,他坚持要我们和他的亲卫队一起去找,是在他之前出游的一座山脉与沼泽之间的一片地带。”
“于是你就去了?”
“于是我就去了,反正这也不是太难的事情,他当时也没说一定要找到,只是跟我们说,如果不去亲自带人去找的话,他总归是不甘心的。”艾撒利耸了耸肩,他摊了摊手说道,“不过,我们的确遇到了一些危险吧,一些稀奇古怪的造物——史莱姆,你听说过没有?”
“淤泥地里面魔力过剩导致的那种怪物吗?我倒是没有见过……”安卡娜小声地回答到,“那东西什么样子啊。”
“很恶心。”艾撒利评价道。
“呃,可以想象?”
“以一些不幸落入淤泥与沼泽里面的小动物小虫子为食物,但是很麻烦的是它们这种怪物对于物理伤害的抗性高得离谱。”艾撒利描述着,他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水杯里面的水就逐渐地鼓动了起来,“把这东西想象成为那种,被污水与烂泥组成的东西,就差不多是那个形状。”
“噫!!!”
“然后,这种东西的腐蚀性不低,我们看到了一些动物的遗骨——这些动物的骨骼里面剩余的那些油水也被完全榨取了,补充为了魔力,剩下已经没有任何营养的一截烂骨头罢了。”艾撒利继续描述着,似乎越来越起劲——
“停,我受够了。”安卡娜翻了个白眼给艾撒利,“我不想听了,你直接说结果,我不想想象那些东西……”
“……结果就是,我抢回了一只手套,从某一只史莱姆的身上抢了回来。幸好这东西只是被弄脏了,而不是已经开始腐蚀,我由此得到了一大笔雇佣金。”艾撒利直接省略了过程,的确,过程没什么好说的——至少跟安卡娜没有,她连恶心都受不了,到时候要是跟她说不少人被拖进淤泥里面溺死,她还不得吓坏了。
“哦……原来如此。”安卡娜点了点头,“好吧,然后你就离开了?”
“的确,这钱来的很快。结束了这一场征途之后,我就继续向南了,然后沿着海岸向西,进入莫兹兰。”艾撒利点了点头,他之后主要的活动范围是莫兹兰的南部,也幸好将近十年的漂泊使得所有人都忘了他了,他得以迅速地招募了足够的兵马,然后他开始策划那一场惊天政变。
“……好吧,那看起来你之后的事情会比较好处理嘛?”安卡娜叹了口气,艾撒利的故事总是这么奇妙,“你打算和他谈点什么呢?”
“赫尔提拉是个很奇特的地方,这里的人们都非常非常的懒。”艾撒利淡淡地评价道,“我想赫尔提拉会成为莫兹兰很忠实的盟友的——他们根本不在乎什么胜利与失败的,他们只在乎自己的日子。所以,他们不会轻易背弃盟友的,拉拢他们可以很好的化解教廷方面施加的外交孤立。”
艾撒利目前地战略构想全部都是围绕着一个想法,打破旧的外交格局,打破外交总是派使者的愚蠢方式,靠着不派使者就能够断绝交往。艾撒利要的是领事馆体系,互派大使,这样一来,无论如何,双方都无法完全地断绝外交关系,这样的话即便是外交孤立,也并非是传统的效果。
莫兹兰是与众不同的,这次又他掀起的改革,是一次响彻整个莫兹兰的改革,这种改革使得莫兹兰与世界上的任何国家都不再相同了,他必须迅速地化解外交的孤立。
仅仅是霍伦米萨是不够的,他与伊丽莎白的私交可以很好的达成共同利益,但是伊丽莎白并不会因此就完全地支持莫兹兰,她毕竟还是一国女王。
所以,他需要改变更多。
“话说起来,赫尔提拉人的名字似乎都很长啊。”安卡娜打了个哈欠,说道,“那么,如果叫他们全名需要叫那么长吗?”
“当然不用。”艾撒利翻了个白眼给安卡娜,感觉她问了个很蠢的问题,“赫尔提拉名字是自己的名字,加上父亲的名字,再加上爷爷的名字。如果不是两个人重名,完全没有必要叫他们的父亲和祖父的名字。”
“哦哦……”
“你不是学过赫尔提拉语吗?照理来说你应该比我更懂这些。”艾撒利有些无奈,安卡娜似乎总喜欢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我是会说,不是懂得他们的文化啦!我一直很好奇来着……”安卡娜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一直想,但是一直没什么机会去别的地方看看。”
“真是的……”艾撒利叹了口气,“你想去玩吗?去斯蒂亚斯什么的。”
“干什么嘛……”
“你不是说你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吗?这些日子总是让你待在王都里面,是不是把你给憋坏了。”艾撒利打开了书本,低下头开始看书。他在闲暇之余最爱的事情就是看书了,他抓紧一切时间看书,不管有用没用看了再说,有用就留下,没用就烧掉。
“……这算什么?遛狗吗?”安卡娜哭笑不得,说道。
“怎么?姐姐想当狗?”
“……”安卡娜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艾撒利的各种话语了,但是这次还是没有绷住,有点想要打人。“不是,你……哎……”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艾撒利并不抬头,他知道安卡娜想打人,但是他的预警魔法早已笼盖了周围,到时候打开法师护盾也是可以的,反正安卡娜肯定拿他没什么办法的,这点他可以完全保证。
“……”安卡娜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无奈,只得作罢。
……
……
伊丽莎白堡。
伊丽莎白拉开窗帘,窗外的雪花飘落,似乎带着些许的无奈与悲伤,这不禁让她想起小时候听的那些故事。
“女王陛下,咖啡。”
“放在那里吧,卡特琳娜。”伊丽莎白没有回头,她叹了口气,随后后退两步,离开了寒冷的窗口,回到了温暖的火炉边。
“最近下雪好多呢。”卡特琳娜看着伊丽莎白拿起杯子,轻声说道,“雪大的时候那些工人们也不会干活的,他们已经歇了好几天了。”
“无妨,让他们歇着。如果他们需要的话,仓库里面应该还有一些皮毛吧,都分发给他们吧。”伊丽莎白并不在意地说道,她的钱财很多,这些皮草更是不缺。“让人炖一锅汤,多放点肉进去。”
“……是,陛下。”
虽然卡特琳娜总觉得女王陛下对于这些平民似乎有些过于仁慈,但是她别无二话,只要是女王希望的事情她都会去做完。伊丽莎白也叫她去思考一下,但是卡特琳娜并不认为这些事情有什么好质疑的。伊丽莎白就是女王,霍伦米萨唯一的统治者。
“冬天很冷,虽然这里已经好了很多了吧,但是也让这些工人们赶紧拥有一间暖和点屋子,实在不行,让教会捐一点。”伊丽莎白并不打算放过教会,教会也是盘踞在霍伦米萨的一大寄生虫,而且教会是始终很保守的,她说什么都得让这些人听话。
是的,她受到了艾撒利的启发。但是,这不意味着伊丽莎白一定要教会灭亡,她希望教会能够回到他们应该的位置上面,而不是对着国君的政策指手画脚。这就是她的选择——而她也会如此行动。
女王的纲领一向如此明确。
“女王陛下,我已经通知下去了。”
“很好,卡特琳娜。”伊丽莎白满意地点了点头,“接下来,那些贵族和大商人要过来了,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比较难熬,准备好哦。”
“遵命。”
(最近没人看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