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艾撒利有点无语，但是想想伊丽莎白的作风，也就释然了。这家伙什么时候能够完全记住别人说什么话了，连姐姐的话她都记不住，更何况他呢。
“陛下，您和女王陛下真的很熟吗？”
只不过看起来，爱丽丝似乎对此非常的感兴趣，艾撒利知道这蠢女仆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事情，但好像不回答又有点没意思，于是不禁叹了口气。
“一起生活很多年的关系。”
“？？？？”
“离开莫兹兰后，我基本上就是被她们姐妹养着……虽然我不太理解，为什么她见到我之后仅仅是聊了几句就决定来养着我，无论是学费还是其他的生活费用，基本上都替我付了。”
“……”爱丽丝听得无比认真，她睁大眼睛，努力地记着艾撒利的说法。
“……然后，后面因为一些变故，我就和伊丽莎白分开了，然后自己去打拼。差不多就是这种关系。”艾撒利摊了摊手，他看着爱丽丝的模样，心中满是无奈。“你也不用记得这么认真，我们的关系的确很近。”
“亲过了？”爱丽丝瞬间紧张起来，她紧紧盯着艾撒利的眼睛，艾撒利被她盯得没办法，摇了摇头。
“我没有主动亲过她……”
“呼……”
“……但是我并不知道她有没有偷偷地亲过我。”艾撒利补刀，这一句大喘气差点让爱丽丝摔着。“别看我，我真不知道。她这种女孩，会做什么是很难预测的。”
“……”爱丽丝撅着嘴，不满地看着艾撒利，“陛下真是狡猾！”
艾撒利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而是向马车走去，打算回皇宫。艾瑞克建造的这个小型宫殿作为帝国政府驻地足矣，但是很多事情还是回去谈比较好。
“陛下，我的魔法练的差不多了！您之前给我的那个魔法，我已经可以用符文来释放啦！”
见艾撒利不回话，爱丽丝也就不过多纠缠，然后转移了话题，她早已掌握了和艾撒利的谈话节奏。
“嗯，一个月，也不算太慢吧。”艾撒利点了点头，这个速度其实不快，但是也算不上是慢，毕竟是艾撒利亲自教她。上阶法师的亲传，这可是王室待遇。“第一个魔法总是最慢的，之后就是自己学习了，多见识见识魔法，掌握的越多越厉害。”
“啊，陛下不教我了吗？”爱丽丝紧张地盯着艾撒利的眼睛，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艾撒利也是颇为无奈。
“理论已经成熟，接下来是你一点点训练自己的时间，等到你已经可以熟练掌握下阶魔法之后，我会给你新的知识。”艾撒利叹了口气，总感觉自己已经对爱丽丝没有底线了。但关于爱丽丝的魔法教育的事情，艾撒利突然脑子闪过一个极为激进想法，“除非说……”
“除非说……？”爱丽丝歪了歪头，好奇地问道。
“……不，没什么，忘掉吧。”艾撒利摇了摇头，他暂时没有这个打算，除非和爱丽丝走到那一步，但是他早已做出了选择。
“哦……”
爱丽丝轻声答应着，紧紧地跟着艾撒利上了马车。马匹发出嘶鸣声，在风中渐渐消逝在远方，与马蹄的哒哒声渐行渐远。
……
……
对于贝尔斯特来说，莫兹兰这几天可谓是最混乱的几天，即便是在国民卫队的主持之下，那些农民也终究是变得难以控制，他们烧毁了地主的住房，甚至有不少农民选择直接展开对于地主家庭的报复行动，对于地主的家人进行无差别屠杀。
虽然这也是在贝尔斯特的预料之内的，但是听到这超过百起报复行为，以及数以千计的无辜死亡时，他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国民卫队后续感到，逮捕了那些闹事的农民们，但这也使得不少国民卫队较为不满，他们抱着对于这些叛乱农民的同情，试图为他们说情。
“我们只负责逮捕一切违背法律之人，不管是地方土地所有者，还是农民，只要他们违背了皇帝陛下的敕令，国民卫队都必须忠诚地将他们逮捕。”
面对不少新晋军官的劝说，贝尔斯特终于是在一次军务会议上表达了自己的看法，目光扫过他们的双眼，他或看到了不忍，或看到了不解，无奈地的他叹了口气，语气坚决地说道，“战士们，你们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平民了，穿上这身军装，你们虽然不算是正规的军人，但也要用军人的荣誉来要求自己。军人，是皇帝陛下最冷酷而忠诚的剑，无论是来犯的敌人，亦或是身上的脓疮，剑刃都不会犹豫。效忠于皇帝陛下，忠实地执行皇帝陛下的指令，是作为一名军人的基本要求。”
“当然，即便是皇帝陛下也是赞同我们要有自己的看法的，我们要知道我们为何而战。”贝尔斯特稍微停顿了片刻，左手按在了地图上面，语气变得更加深沉，“各位，我不知道你们心中是怎么想的，但我的心中只效忠于皇帝陛下。皇帝陛下扬起利剑，斩向莫兹兰身上的顽疾，他使得我们终于从那些旧的封建主的奴役之下解放了出来。而且他向我们指明，为了我们自己的利益，战斗是必须的，在过去，从来没有君主敢将武器与知识授予平民，可皇帝陛下则是打破一切陈规的战士，他象征着我们的未来，因此，我效忠于他，也就是效忠于我的未来，以及我的后代的未来。”
听着贝尔斯特的肺腑之言，不少人终于动摇了，他们重新审视着自己曾经的想法，不由得低下了头。的确，艾撒利已经站在了浪潮的前沿，皇帝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身份符号，更是一个精神的引领者。无数莫兹兰平民，尤其是那些在这次大变革之中摆脱了枷锁，赢得了社会地位的平民，早已将艾撒利视为神明的化身。
“各位，我也是平民出身，我的父亲只是一位理发师，我也是被迫，为了家里的生计而参军。而我十分幸运，凭借着军功得到了晋升，在阿比尔战场上临危受命，接替受伤指挥官进行防务准备，又在博雷斯特抵抗到底，才终于有了今天的成就。”贝尔斯特不再保持平日的冷漠，而是平静地回顾着自己的经历，“在这之中，如果不是陛下，我连第一步的晋升都不可能。只有陛下，只有陛下才会公平地认可每一个人！因此，我的忠诚也只会献给皇帝陛下，以及公平对待我们每一个人的祖国。”
“所以，战士们，无需多言。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执行陛下的命令，没有人比陛下更在意莫兹兰，也没有任何人会更公平的裁定这些违法者的命运。”贝尔斯特最终总结道，目光如炬，“各位，无论之前你们抱有怎样的同情心，我都希望你们可以忠于你们的职责，完成你们的使命，为了皇帝陛下以及帝国！！”
“为了皇帝陛下以及帝国！！”
解散了会议，贝尔斯特长出一口气，他叹息着，感觉艾撒利的想法属实英明——思考给了他不同于任何时候的明智，也正是这种明智，才给了他前进的理由。
是啊，莫兹兰的军队不同于绝大多数军队，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战。为了什么而战，人会抛开对死亡的恐惧——尤其是，自己战斗的对象，是真正关乎自己的切身利益的时候，人的斗志将被彻底点燃。
贝尔斯特不会畏惧，即便自己家中仍有父亲等待着自己回去——约好了爷俩要一起喝一杯的。但是，即便是从未受过任何教育的父亲也会明白，如果自己战死在战场上，自己也一定是为了崇高的理想，为了让所有人都不再被压迫而死的英雄。
“对了，其实和皇帝陛下提议的……继续教育，扩大教育范围，所有公民都要受教育。”贝尔斯特的脑中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来，可下一秒他就为自己思考不仅咂舌，啼笑皆非。
——一个仅仅受过军队教育的人也要对于国家教育提出建议吗？
贝尔斯特微微皱着眉，他伸出左手握住自己略显红色的头发，一双蓝色眼眸里流转着思索的情绪，脖子与额头上的伤疤却仿佛开始撕裂般的幻痛。
但贝尔斯特没有停止，他知道，一个人一旦思考过就不会再停止思考，一个伤口留下伤疤就不会再愈合。停止，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嗯，果然还是和皇帝陛下说一下比较好，可能很幼稚也很欠考虑，但是……”
这真的有什么意义吗？一个将军对于教育的看法，比得上那些专业的教师们的意见吗？提出来难道不就是一种贻笑大方吗？
叹了口气，他还是选择闭上了眼睛，但贝尔斯特突然想起艾撒利说过的话。
——战场之上，动脑的人会胆怯，不动脑的人会死。
是啊。
不动脑的人，可是会死的。
贝尔斯特下定了决心，他睁开了眼睛。
（我想要找编辑要个封推但是编辑不理我……只能靠大家写书评和多点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