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这样。”
“嗯，等你过来。”
简单的告别之后，伊丽莎白将魔力收回来，望着暗淡的水晶球，淡淡地叹了口气。
他没有变。
一点都没有。
打开了房间的门，而卡特琳娜始终在外等待着，看到伊丽莎白出来后连忙屈膝，却被伊丽莎白叫住。
“去，请大使过来。”
“是，陛下。”
卡特琳娜注意到了伊丽莎白的情绪，这种忧伤很少出现在她身上，这不得不让卡特琳娜多想了一些事情。但是身为女仆，她并没有说出来，而是遵循伊丽莎白的话语去请大使来到书房。
而伊丽莎白则是转身回去，重新坐在椅子上，思绪仍然在过去的岁月里。
那时候，他不是皇帝，她不是女王。无论是什么事情，他都陪在了自己的身边，从来不曾离开。但在失去姐姐的那一刻，她也感受到了，那是另一颗心的破碎。几年相处缓慢治愈的伤口，再一次支离破碎，他好不容易升起来的一缕希望，彻底被黑夜吞噬，那颗心脏之中，恐怕只留下了火焰。
“女王陛下。”
莫兹兰大使很快过来了，他看着桌子上暗淡的水晶球，心想这女王和皇帝陛下关系果然不一般，这是聊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了吧，事情果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大使，接下来的时间里面，请您随时关注水晶球，一旦有贵国其他动向，还请随时通知我。”
“呃，这个，没问题，一切与霍伦米萨有关的时态我都会知会女王陛下的。”莫兹兰大使愣了愣，随后连忙说道，虽然他和伊丽莎白都清楚，有许多事情不是他会告诉伊丽莎白的，外交豁免也不允许伊丽莎白对他进行调查。
不过，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
……
艾撒利叹了口气，招了招手，而坐在对面的爱丽丝默不作声地来到他的身边。
“爱丽丝。”
“……”
“生气了吗？”
“不会。”
明显生气了。
艾撒利无奈，他叹了口气，“事实就是这样的，我和她的事情，很复杂。”
爱丽丝点点头，她微微低垂着眼眸，思绪之中带着些许的悲伤。
到头来自己还是做了个情人。
其实自己应该早就明白的，艾撒利希望她成为魔女，怎么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对于他来说，这算是问题吗？就算他要这么做，整个帝国谁又敢反对他？
他早就已经有了他喜欢的人了，只不过自己多少，还是有一点价值的，艾撒利并没有放弃她，而最终如此选择。
自己该欣慰，还是该悲哀呢？
艾撒利叹了口气。
“呜啊！”
爱丽丝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抱在了艾撒利的怀中，她惊慌失措期间，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艾撒利的脖子。
“还没有生气？”
艾撒利的声音低沉，像是一头没有睡醒的狮子一样，有些无奈，也有些慵懒。
“……没有，陛下。”
如此说着，眼角悄然滑落泪水。
“真是越来越爱哭了啊，爱丽丝。”
艾撒利坐回沙发上，轻轻捧起爱丽丝的脸庞，吻去她的泪水。
“……还不是因为陛下……”
“嗯，以前你可是个坚强的好女孩，现在倒是越来越爱撒娇了。”艾撒利轻声细语地说道，语气十分温柔。“不过没关系，只要我在这里，你可以尽情撒娇。”
“陛下坏心眼！”
爱丽丝咬着下唇，却再也不压制自己的泪水，委屈与悲伤一涌而出，她伏在艾撒利的怀中，再一次尽情地哭着自己的心痛。
艾撒利轻轻地抚过她的长发，心中多少有些无奈——他还是这样，永远都是二选一选不出来。
但是这一次，他不会再犹豫了。如果选不出来，那么两个都要，他绝不要别人帮他夺走一个，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夺走他所爱的人。
“爱丽丝，即便如此你仍然愿意成为我的魔女吗？”
言下之意，即便是做情人，也要和他在一起吗？
“……我愿意，陛下。”
即便如此不喜欢这样卑微的自己，即便多次说过，要配得上陛下后再去追求他。可是当这个选择题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却仍然选择了接受，哪怕是以这样的身份。
她担不起失去他的风险。
多么可悲又可恨的女人！
爱丽丝咬着牙，如此咒骂着自己，但是艾撒利的温柔抚慰，却让她心中的委屈盖过了自责与自卑，她贪婪地享受着这份不知廉耻的爱，这介入了他人婚姻的爱。
“爱丽丝，你明白什么是婚姻吗？”
艾撒利看着爱丽丝的悲伤表情，叹息一声说道。
“……？”
“我多少有学过一点点历史——”艾撒利开口说道，他瞥了一眼自己胸前被沾湿的衣襟，这次他没有再说什么。“因此我清楚婚姻不过是现有社会之中，对于财产的共同占有关系罢了。”
“……突然说的好难懂。”
“你只需要知道，婚姻并不代表着爱情就好了。”艾撒利轻笑道，“一个国王娶一个王后，往往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比如说为了和某个国家达成联盟，或者是安抚国内某些贵族。因此，把婚姻当**情，其实是一种错觉。”
“……也就是说，陛下不喜欢……？”
“那个没有，我还是很喜欢她的。她在过去，也拯救过我不少次。”艾撒利摇了摇头，“不过，问题在于，我只不过是把我的两个爱人放在了不同的社会角色之中。”
“……这都是历史嘛？”
“是啊，历史已经告诉了我们一切，爱丽丝。”艾撒利轻轻地蹭了蹭爱丽丝的头，语速缓慢，“因此，我所追求的其实是真正的爱情，真正因为爱而共同生活的关系。和你是这样，和她，也是这样。只不过，在我的计划之中，让她成为妻子，是达成理想的一种手段。”
“……”爱丽丝楞楞地看着艾撒利，这一刻她竟然感觉到了一种不寒而栗。“陛下真的觉得，一切都没有您的计划重要吗？”
“……我不会去比较，我的理想以及你们谁更重要，因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重要的，都是我所不能失去的。”艾撒利闭上眼眸，他绝不会去比较这点，“失去你们，我的心将枯萎，空余一腔怒火。失去理想，我的心将熄灭，生如行尸走肉。”
“……”爱丽丝沉默着，她感受到了艾撒利这番话的沉重了，她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已经重要到了这个地步了？
“爱丽丝，记住。你所爱的那个人，不是没有理想的我。一个单纯的暴君，一个疯子，一个屠夫，你根本不会看他一眼。”艾撒利将爱丽丝紧紧拥抱住，“同样的，伊丽莎白所爱的，也绝不会是一个没有理想的我啊。我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让人恐惧，让人厌恶，让人不敢接近，而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所爱的绝不是那样的我，而是我所向你展示的未来。”
“是拥有如此理想的您，陛下。”爱丽丝低声说道，她明白这点，即便艾撒利的确长得很帅，但是光是他的性格就足以让无数人敬而远之。只有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共同前行，不被他偶然散发的怒火所吓到，才会发现这意图燃烧世界的火焰心中究竟有着怎样的温柔与悲伤，才能理解他无畏的崇高，他炽烈的爱。“我爱的，是在这样的痛苦之中仍然能够站起来的您，是在这样悲惨的世界里却毅然举起火焰的您。对不起，陛下，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拿自己和您的理想做比较的。”
“你更不应该的，是轻视自己，是诋毁自己，爱丽丝。”艾撒利轻轻地掐了掐爱丽丝的腰肢，捏的爱丽丝吃痛以示惩罚，“爱丽丝，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以后再也不许想着自己是情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明白了吗？”
“唔……”爱丽丝万万没有想到艾撒利居然如此直接，他从来都是拐弯抹角的！怎么今天净打直球！
“回答我。”
“是，是！”爱丽丝错愕地说道，却被狠狠地揉了揉脑袋，“呜呜……”
“下次胡思乱想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明白了不。”艾撒利伸出手指，刮了刮爱丽丝的鼻尖，他的心中多少也有些心疼。
爱丽丝是个好女孩，嫁给谁都配得上的好女孩，却要跟着自己，真是委屈她了。
不过也没有办法，他艾撒利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他只能尽量在生活里面补偿爱丽丝了，让爱丽丝得到最完美的爱。
至于伊丽莎白那边，艾撒利并不打算放弃，毕竟她也是自己爱的人，他并不能放弃对她的感情。
在自己最黑暗的日子里面，是伊丽莎白和奥菲莉娅两个人救了自己。奥菲莉娅抚平了他的悲伤，而伊丽莎白坚定了他继续前进的勇气。那么现在，失去了奥菲莉娅的他，也是时候来照顾好自己的青梅竹马，进而完成他与她的理想的时候了。
艾撒利如此想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在想，什么时候向编辑要一个推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