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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暴雨前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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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与柳伯的晚餐,芬恩没有将自己的心事与这个外来者分享,虽然这个老人没有伤害小镇的意思,但芬恩总感觉这个喜欢自说自话的老者思想上有些偏激,就算把自己的困惑说出来,柳伯也一样会劝自己留在米尔克。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可这却是所有人会告诉自己的答案。

“你小子怎么现在才回来?”威利安的声音打断了芬恩的思考,原来芬恩已经不知不觉走回了威利安家了。

“心情不好啊。”见芬恩没有说话,威利安那了瓶新酒给他,“心情不好就喝一杯吧,喝醉了将烦恼说出来就没事了。

“我怕你第二天笑话我。”芬恩拒绝了威利安的建议,威利安只好耸肩,自己将酒喝进肚子。

“你小子就是太成熟了,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说出来。明明就是个孩子,却装这么懂事干嘛啊。”

威利安的话和柳伯没什么两样,他们都认为芬恩太成熟了,这不是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应有的表现。

“不这样的话我可无法生存呢。”不同于与柳伯相处时的沉默,芬恩将自己所想的说了出去,但随后他就感觉自己有些失言了,马上解释道,“抱歉,我不该说这种话的,我今天有些不对劲。”

“想说就说嘛。”威利安安慰着芬恩,“你想要离开这里,对吧。”

威利安说出了芬恩的心事,这也说明,两个人之间的朦胧要彻底揭开了。

“你什么时候走。”芬恩没有回答威利安的问题,反倒问起威利安。

威利安看向天花板,边思考边回答:“明天吧,或许是后天,等讲完故事我就会离开。”

“我可不可以……”

“抱歉,芬恩,你不能和我一起走。”还没等芬恩说完,威利安就拒绝道,“我不希望你这样离开。”

“芬恩,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门冒险吗?”

芬恩摇头,威利安给他讲的故事全是冒险团成立之后的事了。

于是威利安说起了自己的过去:“我是一个贵族,虽然我的父亲不愿意承认,因为我是那个人渣醉酒后和女仆生下的孩子,本来我应该和我母亲被赶出那个恶心的庄园,但在我所谓的哥哥去世后我成了他唯一的继承人。”

“我每天都要学习贵族礼仪,去看那些无聊的书籍。”

“我很讨厌那些,可我的母亲却不,她每天告诉我让我听父亲的话,这样她才能享受贵族夫人的生活,于是我忍了下了,去学那些讨厌的东西。”

“只是我的母亲错了,我父亲很快又娶了一个女人,而我的母亲却不是我的母亲了。”

“那个女人疯了,抱着我不肯爬上了钟楼,用我的生命威胁父亲,最后死于一个冰锥术。”

“看着后妈日益隆起的肚子,我那时便意识到我可能并没有那么重要,好在九个月过后出生的是一个女孩,我那重男轻女的父亲并没有满意。”

“我之后又多了几个妹妹,而我的父亲也对我越来越好,就当我认为一切都回到正轨时,一个男孩出生了。”

“庄园办起了宴会,各路名流纷纷前来,而我则被关到了柴房里,不被允许在这些大人物面前露脸,属于我的一切都被夺走了。”

“那个晚上我在柴房哭了一整夜,第二天还发了高烧,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周,可我的父亲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

“一时间我想通了,既然我不属于这里,那我就应该离开。”

“我父亲也还算大方,给了我一大袋金币,只要求我不在使用他的姓氏。”

“但我怎么可能同意,我没有要那些金币,我告诉那个老男人,总有一天,当人们提到路斯庭的时候回先想到我,而不是北境的路斯庭伯爵。”

“可惜啊,我没有做到,反而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用。”

“对不起。”听到这个故事,芬恩总感觉很难受,相比于威利安,自己实在是太幸福了。

“芬恩,我不后悔我出来冒险,所以你不用为此难过。”威利安拍着芬恩的肩膀,“我冒险的理由是受不了那个家以及想向我的父亲报复。”

“我的同伴们有的是为了扬名立万,有的是为了赚钱结婚,有的是追求刺激,有的是受不了曾经的生活。”

“芬恩啊,冒险是很难的,我们每个人都有出来成为佣兵的理由和实力,我当时离开家的时候已经是二阶骑士了。但是你现在还只是普通人,连剑都很难挥动,你可能将来有一天会成长为一方强者,但现在,你应该好好生活,一切等成年后再说。”

威利安说的没错,现在的芬恩才刚刚十岁,一个人外出冒险也只会变成魔兽的排泄物罢了。

“谢谢你,威利安。”听了威利安的话,芬恩好受了不少,“我现在想这些确实为时尚早。”

“知道就好。”威利安见芬恩释怀,便也笑了起来,同时作为长辈兼朋友,跟他建议道,“你没有法术天赋,将来冒险的话也只能当个战士,离这里最近的太米利亚有一所骑士学校,你可以先去那边上学,但那里的学费是一年一个金币,四年制的教学还不包伙食费,贵的确实有些离谱,但却能实打实的教你些东西。”

“我还有些钱,学费应该没有问题。”看起来芬恩这些年攒下的积蓄有用武之地了。

“呵,其实没钱也没事。”威利安从腰带里拿出四枚金币,放到桌子上,“我这些年还是有点小钱的,比你的小金库要多一下吧。”

“……嗯,是啊。”为了维护威利安的自尊,芬恩还是没有把自己五枚金币的存款告诉他。

“好了,睡觉了,别想这么多了。”威利安伸了个懒腰,趴到在桌子上,“明天那群商队的人走后就乖乖滚回你自己家去,别抢我的床了。”

“明白了,有个好梦,威利安。”芬恩也躺到床上,跟这个大朋友道了声晚安。

“睡吧,芬恩。”

两人沉沉地睡去,直到一声龙吟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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