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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苦涩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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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了!?

基洛差点被木槿的这句话惊得放开手上装着衣服的袋子。

诶?为什么?怎么回事?

不是说亲吻吗?我明明从来没有那么做啊,什么时候?

我,真的,输了!?

“噫耶~愚人节快乐!”木槿却突然语气一转,甚至恶作剧一般伸手向着基洛的嘴角,让他摆出了笑脸的表情,“表情那么严肃干什么?不相信自己的意志力吗?”

基洛这才如梦初醒,这家伙,又在耍自己……

不过,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放下了,当听到木槿宣布游戏结束的时候他的心跳仿佛真的在一瞬间暂停了一般。

“请别开这种玩笑,会死人的。”基洛长呼一口气。

“诶?有吗?如果是被我吓死的话我可以复活你哦~”木槿缓缓落地,原本的裸足上突然出现一双鞋,她这次难得双脚落地跟基洛对话。

基洛扫视四周,跟以前一样,每一个人都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飞起的鸟儿,飘落的树叶,都仿佛被凝刻在一张照片上,却又如此立体。

“你这次突然出现又是要说什么事吗?”基洛不自觉警觉了起来,只要木槿一出现,之后就绝对没什么好事,奈樱事件过后更让他坚定了这个想法。

“很害怕呢,你对我……”木槿缓缓靠近到基洛面前,弯下腰直视着基洛。

虽然基洛长大了不少,但还是比不上成年时期姿态的木槿,虽然感觉这家伙的年龄也没看上去看那么小。

那对深邃的眼瞳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明明从远处看是那么灵动,但只要凑近看,它们就仿佛是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涟漪亦没有一点生气,甚至还有点渗人。

“我,有那么可怕吗?洛……”

木槿收起了笑容,正色地盯着基洛,那隐隐透露出的压迫感,真的犹如神明。

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成了胶质,基洛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粘稠液化的空气,窒息感渐渐袭来。

然而,还不待基洛回应,木槿又露出了那副以往的笑容。

“来跟我约会吧,就我们两个。”

……

“老板,两杯草莓饮料,啊哈哈,反正你也听不到呢,钱我就放在你这里啦。”木槿自顾自的从柜台上拿走了两杯饮品。

“要喝吗?这家做的很好呢,要是不插队的话可是要等半天的。”木槿将其中一杯递给基洛。

基洛接过饮品,现在他的大脑还是在宕机状态,木槿这是要整哪一出?

约会?

我们之间……还有所谓的恋情可言吗?

基洛曾经确实爱过一个女孩,那个活泼开朗有点淘气的小女生,那是众人眼中的女神也是他的心上人,他曾爱的无可救药,为此他甚至是在告白的时候提出了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

他真的很爱那个女孩,但也只是那个时候的女孩。

而现在,那个女孩或许已经死了,被这个所谓的神杀死了。

木槿这个名字,已经是一段过去了。

“你,似乎很了解这里。”基洛品尝着饮品,却又暗自在打探着木槿。

“当然了,因为我是无所不知的神嘛。”木槿的回答却毫无破绽,完全不给基洛透露一点信息,“这可不行哟,基洛同学,我们是在约会,你这样会破坏氛围的。”

基洛暗自感叹,想要从她的嘴里套话根本就不可能……

“每一次你都是突然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后又突然消失,怎么这次愿意逗留这么久了?”

他们来到了一间衣铺,在木槿换衣服的空隙基洛对着换衣间问道。

“我说过了,因为我爱着你啊,基洛同学,看着你跟希尔德玩的那么开心,心里有点嫉妒不对吗?”换衣间里传来衣服之间相互摩擦的声音,在这个被暂停时间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基洛可不会去想入非非,危险女人的诱惑你绝不可以上当,那只会拉着你进入地狱。

而且,爱着我……

听到这句话,基洛的眼色有些黯然神伤。

“希尔德只是我的妹妹,她就是个孩子,你也有点太小心肠了吧?”

“有吗?你根本不知道那小家伙长大后有多好看呢,到那个时候你还会把她当做妹妹吗?”就算看不见正脸,但是从她调侃的语气里基洛也能猜出来她在嘲笑自己呢。

笑死,我可是绅士,检点自己的行为就是本分,我还没丧心病狂到对一个小女孩动手动脚的。

还有,真亏你敢这样心平气和地说出她的名字啊,她小时候的经历不就是拜你所谓的剧本所赐吗!?

“啊啊,对了,还有梅琳那个小家伙,她也很麻烦呢……”此时换衣间打开了一个缝,一只纤细的手从里面探出,“不好意思呀,我要换的内衣好像没有拿进来,你能帮个忙吗?”

“你好歹是神自己去拿啊!”基洛说什么都不会去帮她。

……

“真绝情~”

最终基洛就看见一个衣架从不远处飘过来,上面的白色衣物导致基洛直接偏过头不忍直视。

这家伙……

嗯?

“神是可以看到未来的吗?所以你会知道希尔德长大的样子?”基洛突然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那也就是说,最起码在短期内,希尔德是安全的吗?

可梅琳很麻烦又是什么意思?

“哼~哼哼~”

然而木槿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哼起了不知名的歌谣。

果然想从她嘴里知道点东西是真难啊。

此时,换衣间的门缓缓打开。

基洛百无聊赖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换好衣服的木槿,然后,他呆住了。

“怎么样,我,好看吗?”木槿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双手负于身后靠近到基洛身前询问道。

此时的木槿,犹如雪山上的白莲,明明颜色与白雪相近,明明不易被发现,但是那份静谧的美偏偏就会让你发现它,那是遮掩不住的,无法被隐藏的。

茫茫人群中,数不尽的陌生面孔,然而就算是第一次相见,我也会找到你。

因为,我命中注定会爱上你。

那是,基洛曾经深爱的女孩。

但是,曾经的再也无法回归。

因为你是那个时候,在咖啡厅里无情的神,而我,只是一个想和心爱的女孩约会的……

普通人。

……

“其实我还挺想吃你做的菜呢,真可惜。”

逛完了衣铺,木槿就带着基洛来到了一处露天餐厅外吃起了饭。

“如果你愿意认输的话我不介意给你做一顿。”基洛虽然没什么食欲,却偏偏肚子饿了。

说起来,最近真的好容易饿啊……

“诶~你真会耍赖呢。”木槿把玩着餐勺笑眯眯地说道,“但是不行呢,就这样结束了多没意思多没趣啊。”

哪里有趣了……基洛闷头吃起来了饭。

“这可是龙族秘制的酱汁盖饭呢,吃太快会伤胃的。”木槿好心提醒道。

“木槿,我从来没有好好跟你说过话,你愿意听一下我的……一些碎碎念吗?”基洛放下餐勺问道。

木槿微笑着将双手支撑在脸颊处,做出了倾听的样子,基洛姑且当做她同意了。

“放过这个世界的人类,好吗?他们过得太苦了,如果这是为我建造的舞台,为什么要牵连到他们呢?还有希尔德她们……”

“我来猜猜看,你是从奈樱的记忆里看到了自古以来那些人类的遭遇,对吗?”

连这种事都知道……

基洛点了点头。

“是啊,你的目标只有我一个吧?那为什么这个世界的背景里人类会……那么惨?根本没必要吧?”

木槿单手拖着下巴,空出的那只手则是拿起了筷子,沾了点水在桌子上写了些东西。

“你在可怜谁?楼兰?亚拉克?还是……”

“玛莎?朱莉?柯尼特?萨拉克?吉泽尔?哈达?尤泽妮?希尔?夏尔?吉米?肯拉特……”

这一连串的人名,既熟悉又陌生,它们都来自一个梦,一个自认为怪物的女孩的梦。

“你都知道?”基洛微微睁大眼睛。

“唉,基洛同学啊……”木槿摇头着叹息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你并不是单纯的烂好人,也不会因为某些人的死而责备自己能力不足,你只是认为他们的遭遇都与你我的这场游戏有关,对吗?”

基洛低下头,不再言语。

“你认为我塑造了这个世界,为了贴近现实甚至赋予了它历史,你通过奈樱的意识得知了这世间一切的人生疾苦,那个孩子一直在迷茫的旅行,你的心则也跟着一起经历了一段历史长河,所以,你才会问我这个问题吧?”

“你明明都知道,却也还是做了这种事吗?”基洛直视着木槿的眼睛问道。

“你知道奈樱在这个世界徘徊了多久吗?”木槿却并没有回答他,“一共是两千九百零六年,那孩子为了探寻自己的本质了解自己为何物,用了那么久,一直在迷茫地徘徊着。”

“那么,你知道我为了你,经历了多久吗?”

周围的场景突然开始急速变化。

“大约,十九万年……”

……

基洛回过神时,他已经回到了当初与木槿见面的街道上,衣服的袋子还有黑啾啾都停在空中。

而基洛这一次,也回到了本来的位置上,却再也无法行动了。

“跟你的约会很开心哦,基洛,好久都没有人跟我说了这么久的话呢,希望下一次,你能多说一些我的事呢……”

木槿穿着那套换好的衣服站在基洛眼前的不远处。

“十九万年的等待,我才找到了你,我见证了无数人的死亡,也看到了无数个世界的毁灭,但我从未迷茫过,我一直在等你,一直一直一直……”

“为此多少人牺牲我都不在意,因为他们都没有洛重要,所有人都可以说我自私,说我固执……”

“但是啊,基洛同学,我也只是一个,喜欢并等待心上人的,女孩子啊……”

木槿缓缓向着远方走去。

世间一切归于宁静,只有她的背影在基洛的视线里移动着,渐行渐远。

有那么一瞬间,基洛觉得,她的背影……

看着好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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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去看了一遍圣族篇与魔物篇,突然就觉得魔物篇果然写拉了,本来还想整点史诗感跟悲壮感的。

唉,希望这一篇不仅能弥补上上一篇的不足,还能再创高峰吧。

这一篇的话,就暂定是魔族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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