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姆依与艾丽娜的共同努力下,乐队办的有声有色起来,每次前来观摩的李兰德对一众修女修士们的表现满意万分,频频对外称赞,还不时夸耀一下自己教导有方。
很快,教堂内的工作被搬到了外面,一个月后,李兰德宣布,唱诗班成员举行轮回演出,对外界普罗大众们宣扬教会的教义,全面扩大教会影响,以吸纳更多的信徒。
“听着,小家伙们!”李兰德郑重的站在众人面前,扬起嗓子:“普通人被世俗困扰,而天父赋予我们义务!拯救那些迷途的羔羊,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勇气、博爱、信念将被我们推崇在世间,光耀万丈!”
“愿父指引!”
“愿父指引!阿门……”
动员完毕,唱诗班的人员就地准备,他们今天第一次在神殿外表演,每个人脸上不免有些紧张,舞台早就在皇家大剧院的安排下搭建好,这次面对的观众不是平民百姓,而是那些王都内的达官贵族,以及他们的儿子女儿。
不过王族与贵族之间利益早就分割不开,又怎么会因为一场简单的表演从而加入神殿呢?除了蒂芙妮,她本来就是神殿信徒。
这天晚上,蒂芙妮也来到大剧院,一方面是神殿内有一项特殊任务,另一方面她也很想知道,神殿能玩出什么花样。
她就坐在第二排,眼睛聚焦在空荡荡的剧台,那里一点一点的填满人、一架钢琴,几把乐器,主唱,指挥。帷幕拉起,台下的观众全凝声观望。
钢琴起音,仅仅独奏的半分钟,就让观众震惊不已,这从来没听过的旋律,居然撩起了他们心中那种特殊的悸动。
小提琴手拉起主旋律,而钢琴转而变成伴奏,依旧是半分钟,某个节点插入长号,琴声停,小提琴手忽然变奏,同时在指挥员的示意下,众人开始高唱简单的“啊”声,在剧场密闭的空间内环绕。
女高音独唱,长笛,三角铁,与之不间断的配合,满座的观众们没有一个不瞪大眼睛,默默赞叹,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第一章结束,指挥员转身对下面鞠躬施礼,一时间,掌声雷动,台下的贵族们重新端正好姿势,缓解一下被震慑的内心。
蒂芙妮也被惊得不轻,此等方式演奏,她确实没有见过,各种乐器之间在一个曲子上完美配合,还有其中穿插的合声,印象极深的女高音,无一不让她感到震撼。
与那群贵族不一样的是,她的眼睛并没有盯着台上金发指挥员,而是藏在人群中的艾丽娜,名叫卡姆依的男孩她调查过,出身平民,家境不太好,较为穷苦,她不太相信仅仅凭借那个男孩能做到如此地步。
蒂芙妮的视线一直聚焦在艾丽娜身上,回想三个月前,小家伙种种异于常人的表现,稍稍提起了一些她的兴趣。
关于艾丽娜的身世,能查出为玻尔村村民,那个坐落于边境的小村落,现在没有一个活人,外来的还是本国人,已无法证实。
那就从她的话里套出来,把那个小家伙安放在身边,旁敲侧听,总能问到一些情报。
蒂芙妮神秘一笑,胸有成竹,而台上的艾丽娜不适时宜的打了个冷颤,顺着那股热烈的视线回望过去,她的心脏被吓了个半停。
危险的大小姐,优雅的坐在台下,如同狩猎的狮子。
艾丽娜咽下去一口唾沫,身型有些不稳,差点从台上掉下。
现在是半场时间,等会还有第二章,卡姆依见艾丽娜有些奇怪,上前悄悄询问道:“没事吧。”
指挥员掩人耳目的样子在旁人看来不免有些暧昧,尤其是安琪儿,醋意大发。
“我……我想下去休息一下。”那股视线太过于热烈,以至于让艾丽娜极度不安。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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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怎么来了!
三个月安逸的生活不知不觉消磨了些周亦的警戒心,让他心甘情愿的以小女生的身份活着,若不是蒂芙妮的到来,那份强烈的自我保护欲望被唤起,恐怕周亦会一辈子都会以为自己是一位女生。
他回忆自己与蒂芙妮小姐之间的交谈,那时对方对他刻意的威胁,越想越觉得蒂芙妮是个非常危险的人,并非善类。
还好,周亦现在在后台,这里除了洛蒂小姐,以及卡秋雅外,没有其他人,但那种被人一直惦记的感觉让他非常不好受,如同时时刻刻想要锁魂的幽灵一般。
卡秋雅与洛蒂都察觉出周亦的异常,卡秋雅上前安慰道:“艾丽娜,你怎么了?”
周亦露出苦笑,强作镇定:“没事……”他左手攥成拳状,右手的手掌压下左手的手指,把它们弄得碰碰乱响,这是周亦生前缓解压力的方法,但现在并没有奏效多少。
幕台的演奏已经响起,由周亦纂写改编的曲子依旧发出强大的力量,也放大了他内心的慌乱。
陷入沉默的周亦神色愈加不安,忽然,一只和他差不多大的手映入眼中,将周亦的手握在手心,丝丝暖意游荡在手背,周亦抬起头,漂亮可爱的卡秋雅面色焦急,努力的操弄手上的动作,希望能缓解他的情绪。
“艾丽娜,没事吧!”卡秋雅的声音平稳柔和,尽最大努力安抚对方。
“我……”周亦看着这个只认识三个月的小修女,回忆起前世那群无乐不欢的室友们,他们的形象渐渐重叠在小女孩卡秋雅的身上,让周亦忍不住笑出了声,悬着的那颗心也在这声笑中平稳的降下。
“哈哈!”
“你笑什么?”
“没什么……谢谢!我很好!”
卡秋雅不免有些生气,自己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却被对方嘲弄一番,不由得别过头,回想刚刚大胆的行为,腼腆羞涩的卡秋雅面色泛红,脸颊也微微发热起来。
“卡秋雅。”
“怎……怎么了。”卡秋雅有些害怕艾丽娜发现她脸红的状态。
“谢谢!我好了很多!”
曲子中钢琴部分停住,掩目的白色布帐突然被人打开,卡秋雅吓了一跳,转过身面朝墙壁,不敢发出声音。
“艾丽娜!不好了!”
“怎么了?”
“尼娜小姐没有继续弹,她的身体好像出了点状况。”
周亦皱眉,钢琴是演奏中几乎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少了它将会出现很多问题,他立即起身,跟着那人来到帷幕边,就藏在后面,前台观众刚好看不见。
尼娜小姐捂着肚子,背对观众,尽量不让自己触碰钢琴键,而指挥员卡姆依神色焦急,依旧硬着头皮在指挥,台下的观众也稍微发现一点异样。
周亦打开订好的乐谱,一页一页的翻着,直到某一页,也就是现在演奏的那段,他拿起笛子,用手示意小提琴手慢慢压低声音,卡姆依会意,指挥唱诗班众人也一同慢慢降低合唱声。
突然的寂静让台下的贵族们交头接耳,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变故,尤其是钢琴手的位置,正扶着琴架喘着粗气。
嘹亮的笛声从幕后走出,打破了突如其来的宁静,而观众也被这笛声吸引,视线全都聚焦在周亦身上。
周亦不紧不慢,吹着笛子晃晃悠悠走到台前,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吹出一段独奏,各种各样的奇特技巧混合在一起,听的台下观众们个个如痴如醉,而就在这期间,完全没有注意到尼娜已经被接到后台。
笛声止,周亦眼神示意卡姆依,就在众修女修士的合唱声中,他信步走到钢琴前,接过尼娜的位置,开始伴奏。
一直到第三章结束,今晚的表演有惊无险的完成了,唱诗班的众人个个脸上冒着虚汗,在欢声下鞠躬谢礼,集体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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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娜,你真的太棒了!”卡姆依忍不住的夸赞,刚刚的救场宛如神来之笔,不仅化解了问题,并让这场表演增添几分精彩。
“哈哈!能搞定就好。”
众人的眼里全是欣赏之意,让周亦有些头大,他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场面,连忙把话题转移出去。
“尼娜小姐怎么样了?”
“牧师已经稳定住病情,没有太大的问题,休息一下就好。”
“那就好。”
李兰德先生赶到后台,面色如沐春风一般,表情也是神采奕奕,刚一进门,立刻拉着卡姆依的手,一个劲的夸啊!
“小伙子,干的不错,尤其是那段笛声独奏,是你想出来的吧!我在台下陪着那群贵族们,瞧他们的表情,震惊的快要掉眼珠子了,哈哈!”
“不是,是……”卡姆依一急,就要说出实情,被周亦眼神制止。
“好了好了,还谦虚什么?就照着这个势头,努力搞下去,到时候,直接在马礼逊圣城表演,让那群家伙开开眼界。”
李兰德很高兴,拉着卡姆依就要走。
“李兰德大人,这是要去哪?”
“哈哈!鲁德鲁夫家族的蒂芙妮小姐很高兴,今天晚上办了一场宴会,她邀请我们前往,后面的那群家伙,还不快走!”
“喔!!!”众人欢呼,只有周亦神色略微不满,而卡秋雅,纠结万分。